第二天，王辉见到了胡婧。
当时脸色就拉了下来。
虽然早有预料，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比想象中的更加糟糕。
胡婧的脸色苍白如纸，虽然化了很厚的化妆品，但也难掩其憔悴的面容。
王辉舒出了一口气，并没有说什么。
好在，第一天拍摄的戏份，并没有胡婧，所以在短暂的报道之后，胡婧就坐在一旁休息去了。
而王辉则是开始拍戏。
拍摄的是第一幕，也就是男主角侯亮平搜查赵德汉的办公室无果，与之对戏的桥段。
赵德汉，自然也是老戏骨侯勇。
说实话，王辉的压力很大。
侯勇，这可是千禧年前后，国内知名度最高的男演员之一！
别看并没有拍过多少电影，但是在电视剧领域，尤其是正剧的范围内，侯勇绝对可以说是国内顶尖的视帝！
老戏骨的意思很简单。
从最简单的声台形表，到更加复杂的情感宣泄，都足以对于王辉形成彻头彻底的的压制。
原本一开始，李路是想要拍摄一个平稳的场景进行开局的，这也是大多数剧组都会做的事情，可当开始拍摄的时候，王辉却主动提出了拍摄这一场戏。
“王导，这可不是一幕简单的戏份。”作为对手戏的侯勇，主动开口说道：“以咱们剧这个配置，我是不可能保留的。”
言下之意，到时候王辉很容易出丑。
按照常理来说，也的确如此。
一名一线顶尖实力的老戏骨，全力发动演技的情况下，恐怕在整个华夏，能够接住的人都不会超过两位数，更何况还是王辉这样一位半吊子的年轻演员？
“嘿，侯老师您要是留了一手，我反而要着急来着，请您一定要用尽全力！”王辉十分“不怕死”地说道。
侯勇笑了笑，没有说话。
显然，他认为王辉是在胡来。
作为导演，李路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有一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虽然之前王辉已经做出了保证，但谁也无法说王辉什么。
毕竟，在很多人眼中，王辉这算是“以卵击石”。
可最终，见到王辉始终坚持，李路也恼了。
既然王辉执意要出丑，那谁也不会拦着。
显示幕后人员开始布置场景。
两个小时之后，场景布置完毕，一群人准备就绪。
侯勇的这个角色，虽然是属于客串类型的，但这个角色需要的表演张力，绝对是值得称赞的。
所以当侯勇调整好心态，准备开始表演的时候，还特意询问了一下王辉。
“王导，真的不用我留手？”侯勇再次询问道。
如果换一个人，侯勇自然没二话，管你是什么当红小鲜肉，接不住戏，你就等着被CUT吧。
可王辉显然不是小鲜肉，甚至人家的本职不是演员，而是导演！
国内第一的商业导演！
这样的身份，就算是侯勇倚老卖老，也要掂量掂量。
也就难怪他如此谨慎了。
“您留了，就是对我，对整部戏的不尊重。”王辉认真地说道。
侯勇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下一刻整个人的气势就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中年人，可随着那一口气的呼出，整个人的气质就变得道貌岸然起来。
可那一双乱动的眼睛中，却流露出与外表完全不同的狡黠。
似乎有一种隐隐的得意在其中。
要不怎么说老戏骨就是老戏骨呢？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直接将整个角色立住了。
“嚯！老侯来真的。”因为暂时无戏而聚集在一旁看戏的张丰毅，笑呵呵地说道。
作为老相识，张丰毅可是清楚的知道侯勇的实力全开，到底有多吓人的。
可以说在整个华夏，能够接住他实力全开戏的演员，不会超过五十个，内地更是只有区区不到二十人。
这样的一位老戏骨，实力全开的情况下，可丝毫不比那些影帝差。
胡婧的目光，落到王辉的身上，却瞳孔微微一缩。
王辉还是那副表情站着。
可却好像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气势压迫一样，神情淡然地看着侯勇，准备入场。
“啧啧，老侯失算了。”吴钢笑着说道：“小王导演可是一家大型娱乐公司的老板，又怎么可能会被他的气势压倒？”
其他人全都笑着点了点头。
王辉和其他新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的身份。
他是国内最顶级的商业片导演，那是经历过无数人认证的，他的一切更是被业内津津乐道。
这是一位掌控力十足的导演，更是一家市值近百亿的公司老总，别说你一个老戏骨的气势了，恐怕就算是全部人一起上，也别想单纯依靠气势让王辉服软。
所以这一点上，侯勇的确是失算了。
李路坐直了身体，似乎来了一点兴趣。
一挥手。
“Action！”
侯勇在听到开始之后，整个人端着一碗炸酱面走进了监视器。
从进去之后，侯勇就已经不再是侯勇，而是赵德汉。
赵德汉拿着面条，坐到了椅子上，正打算开吃，就听到导演喊了CUT。
“侯老师，您等一下，让王辉先进去，您再吃。”刘路摆了摆手，随口说道。
这一幕自然是临时改的。
不过侯勇也没有生气，而是笑着点头。
王辉自然也见到了其他导演和他拍戏时最大的不同。
那就是磨戏。
其实这才是常态，要知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有些时候，一个人的想法是有限的，如果只是凭借着一个人的想法去拍戏，难免就会出现缺失的状态。
然而当演员的演技足以胜任这个角色，并且和整个拍摄环境产生共鸣的时候，一些演员的灵光一闪，才是整部剧最为精彩的一段。
此前，王辉除去个人的“武侠宇宙”之外，其他剧集在脑海里全都有着成品。
换句话说，他只要在其中添加一些属于自己的印记就可以了。
完全不需要采集其他人的意见。
可这一次不同。
这一次他只是演员，哪怕脑海里有着“最终”的版本，但精益求精，一直都是老戏骨们的强项。
可能在前世的某一个片段上，已经是“最终”效果了，可在今生，在这个基础上的时候，老戏骨还可以进行再次创新！
这其实才是老戏骨被人津津乐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