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可以吵架啊!”学校里边老师们一个不小心没有注意,*xshuotxt/com,,。姚晓茹赶忙跑了过去,只是一瞧,却是莫绍誉一个人对上了一群孩子。孩子群里,他像是孤军奋战的战士。有着不认输的倔强来。
“你们在乱说!”绍誉朝那几个孩子怒道。
这是姚晓茹很少会看见绍誉这样的一面,这个懂事倔强的孩子,似乎从一开始都是偏向于沉默的,哪怕是犯了错,却也不肯开口。可是现在。他却是独自对着那么多个孩子在喊着话语,因为激动他的双手都握成了拳头。
姚晓茹来到他面前,这一瞬间只听见绍誉在喊,“我妈妈她没有坐牢,她是出差去了,她很好的!我爸爸他工作很忙,他在公司里,他才不是被关起来了!”
只是这些话语,姚晓茹忽然全都明白过来,为什么倔强的孩子会这样的愤怒,为什么不爱争执的孩子此刻会这样的反常,那不是为了输赢,也并不是要获得表扬赞美,只是为了要保护。保护他最爱的人,那是他的父亲和母亲。
“我不许你们说我爸爸妈妈坏话!你们再说,我就打你们!打到你们再也不说了!”这一刻更是忘记了教导,忘记了那些该有的礼貌和规矩,只是像头困顿的小野兽,他这样的怒汉着在捍卫。
那是孩子的世界里,所拥有的一切,也是唯一的两个人!
“绍誉……”姚晓茹喃喃呼喊,她的心被震撼了。
老师们急忙将孩子群疏散开,也是将这突然而起的争执压下疏导,而莫绍誉还握着拳头,姚晓茹则是将他带到了办公室里。
姚晓茹伸手触摸绍誉的脸庞,孩子站在那里不动,她开口道,“绍誉,和茹老师聊聊好吗?他们是说了什么吗?”
姚晓茹作为班导;她试图想要和孩子沟通,尽量解决这件事情,绍誉却是道,“茹老师,我才不会相信他们说的,他们的爸爸妈妈在说谎。”
本要和孩子沟通的姚晓茹,这一刻真是没有想到绍誉会这么说,他那样的坚信着,可其实还是懵懂不已,因为心中迟疑,所以他才又问,“茹老师。是吗?”
却是就连姚晓茹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答,回答那一双纯真的眼眸,她只能说,“绍誉相信爸爸妈妈,真好,是个好孩子。”
绍誉郑重点头,姚晓茹又道,“好孩子不能打架的,知道吗?”
“恩。”
“要和小朋友们好好相处,大家都是好朋友,你说是不是?”
“恩。”
绍誉应着,他说道,“茹老师,你不要让妈妈和爸爸来学校,我不打架,他们工作很忙的,你不要找他们来。”
可是怎么办,又要怎么办。姚晓茹即便不知道事情真假,但是那些风声早已经鹤唳,这个孩子又要何去何从。
一场闹剧上演又落幕,孩子之间来去的飞快,午后又恢复到了平常,没有人再谈起一般。但是姚晓茹看向绍誉,却发现他很安静的坐在椅子里,一直看着教室外边,好像在等待谁的到来。
终于到了放学的时间,家长们陆陆续续来接孩子们放学了,身边的孩子一个个被点到名字而去,绍誉还坐在那椅子里,和其余几个孩子一起。他不是最后被父母来接走的孩子,可是这一刻他却是这样的惶惶不安。
直到有老师过来喊,“莫绍誉,你妈妈来接你了!”
像是害怕,像是怕被丢下一般,所以绍誉才会这样着急的应声而起,小书包背的歪了,都不曾弄好,他疾步的走,走到最后几乎是用跑的,一下跑出了教室,往教学楼外边奔跑而去,扑向了宋七月的怀抱。
“妈妈,你来了。”绍誉轻声说。
姚晓茹在门口迎接着,她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知怎的,感到很是发涩;又见到宋七月牵过绍誉的手,母子两人和她告别而去。姚晓茹却说不出话来,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在方才她已经全都告诉了宋七月。
作为母亲,又要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孩子。
孩子承受了多少,而作为母亲,她又承受了多少。
姚晓茹的心情很沉重。
“茹老师,下班了,我先走了,明天见。”这一天轮到姚晓茹做课程安排表,她还没有离开,听到丁老师的打了声招呼,她笑着抬头,“好,明天见。.”
姚晓茹在学校里忙了好半天,只见天色悄然转暗,她这才收起背课本打算离去。
夜幕朦胧里的学校,早已经没有了人,唯有保安和守门的大叔还在巡逻,姚晓茹和他们问候微笑离开。走过校园的小门,姚晓茹一个人往不远处的公交站而去。
姚晓茹慢慢走着,前方就是公交站了,她在人迹寥寥的站台上坐着等候。突然,面前停下一辆车来,耳边呼喊了一声,“姚晓茹。”
姚晓茹一瞧,车里的人正是莫柏尧,有些惊奇,一喜过后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正好路过这里。”莫柏尧问道,“回家?我送你一程。”
说话之际那车门已经被莫柏尧伸长了手打开,姚晓茹这下是不上去也不行了。
车子往前开,姚晓茹道,“你送我去前面的捷运站。”
“要回姚叔叔家?”莫柏尧随口道,姚晓茹点了头。姚父的家在一处村子里,姚晓茹平时住在城区里,但是一旦有空就会回去,只是他问道,“今天又不是周五,怎么要回去,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姚晓茹轻声道,“只是想回家吃饭。”
“小时候一到吃饭的点,你跑的比谁都快。”莫柏尧笑了。
姚晓茹有些发窘,那时候可不就是跑的飞快;但是今天,或许是因为绍誉,所以才让她想要突然回家去。
在一阵笑声后,又是沉默了下来,姚晓茹动了动唇道,“我还没有恭喜你。”
“什么。”莫柏尧侧目看了她一眼。
“你的心愿达成了。”姚晓茹道,“报纸新闻都有报道,你已经接管久远集团了。”
“没什么好恭喜的。”莫柏尧很是漫不经心的回道。
姚晓茹低下头,她眉头轻轻蹙着,也没有再说什么。这一路的沉默一直到了捷运站的前方,姚晓茹下了车来,“我走了,谢谢你。”
“路上小心。”莫柏尧说着,姚晓茹已经下车。但是走了这么几步,她又停下来往回走。
她去而复返让莫柏尧诧异,她却来到他面前,冷不防问道,“然后呢,真的打算把它毁掉吗。”
一瞬间,时间都安静静止了,两人此刻好似不是在这捷运站前方,而是在那座学校的楼顶。那一天他说总有一天,我会把久远夺回来!
彼时姚晓茹不懂得“夺”这个字的意思,也不知道那些情仇恩怨,只是看着他眼里的光芒,让她揪心,她心之所向,所以忍不住问夺回来以后,你一定会把公司管的更好更上一层楼!
真是幼稚的话语,就这么说出了口,当时莫柏尧也是朝着她笑,但是笑了一会儿后,他却说我没有想要去管这些东西。
她更是问那你为什么要夺回来?
当时他幽幽说了一句毁了它,不是更好。
夺回来再毁掉,他的心思,竟是没有真的在意过,也没有真的想要拥有。姚晓茹曾经还以为是玩笑,可现在看来这一切仿佛并不是真的玩笑。可是这些又又什么意义,哪怕是赢了做到了,还又有什么意义。
姚晓茹俯身望着他,莫柏尧看着她的眼睛,清澈的双眸直视着他,她轻柔的女声问,“毁了它,你就会快乐了吗。”
“毁了他们,你就真的会高兴了吗?”姚晓茹问着,一双眼睛直击心灵深处似的,让莫柏尧猛地胸口窒闷;
姚晓茹还弯腰站在车外,两人四目相对着闷了半天,莫柏尧终于丢下一句话来,“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他就这么绝尘而去,从姚晓茹眼底驶离。
夜幕下,那辆车开的飞快,却像是逃离一般的快。
……
三月的时钟广场,那喷水池不再喷洒池水,冬日里边天气寒冷,只是蓄满了水而已,那音乐喷水池也没有了以往的功能。只是广场上依旧是热闹的,灯光打亮了一片夜空,天气转暖的夜里边,广场上人也比往常要多了许多。
那装扮成的小熊人偶又在派发气球,宋七月走过去,买了一个递给绍誉。
绍誉接过气球的牵线,宋七月道,“今天妈妈去学校的时候,茹老师说你和小朋友们吵架了?”
“没有吵架。”
“可是你说你要打他们。”
“那是我吓唬吓唬他们的,我才不会打架,爸爸说,男子汉不是随随便便打架的。”孩子说的这样正经八百,可是宋七月脑海里却浮现起那一日,莫征衍和聂勋在公寓里打得天昏地暗。
此时,闷了一个晚上的绍誉终于开口,“妈妈,什么是坐牢?”
宋七月早就想过这一刻,现在却是真的到来。她又要如何去解释,沉思之间她望着绍誉道,“就是在一个房子里,但是只有一个人住。.”
“那为什么要坐牢呢?”绍誉又是问。
宋七月动了动唇回答,“因为犯了错,就像是你在学校犯了错,老师也会批评你一样。”
“妈妈你犯错了吗?”下一刻,绍誉睁着大眼睛问道。
她犯了错吗,犯了错吗,宋七月要如何回答,有还是没有,两难之际道,“绍誉,一个人从那么小再长大,总是会犯错的;”
绍誉又道,“那妈妈为什么要犯错?我不想妈妈去那个小屋子里面。”
“犯错妈妈不怕,错了就要有承担错误的勇气。只是妈妈不会再进去了,永远也不会再离开你。”宋七月保证道。
“那爸爸呢。”绍誉又是问,“爸爸也被关在小屋子里面了吗?”
宋七月已经从姚晓茹那里得知经过,看着儿子,想起了莫征衍来,此刻的他正在警署被拘留着,恐怕他就要被定罪。甚至是只要她再将证据拿出去交给警方,那么他就逃脱不了罪名。
宋七月轻轻握住儿子的手问道,“学校里的小朋友们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们说妈妈你坐过牢,所以他们的爸爸妈妈都不让他们和我玩了。还说,爸爸也要去坐牢了。”绍誉喃喃说。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是瞒不住的,也不会永远被隐藏,早已经开了一个口,那就是残酷的真实。
“我不想你们一个人再去那个屋子里了。”绍誉认真的说。
可是孩子完全不懂得,那一个人的屋子,到底是什么意义,坐牢又是代表了什么。
但是她又要给孩子如何的未来?
宋七月糊涂了。
她开始没有方向,她开始筹划,是不是要换一所学校,或者将这里的事情快速解决完,再也不管不顾直接带着孩子离开港城离开这些是非。走个十年八九,等到孩子长大了,或许他也会理解,他能够懂得,当时所有的是非曲折原委,实在不是能够简单解决,而她也没有办法。
“绍誉,你知道美国吗?”宋七月问起了。
“知道。”
“妈妈和聂勋舅舅在那里也有房子,妈妈想去美国住,带着你一起去,你愿意和妈妈一起去美国住吗?”
“那我不去学校念书了吗?”
“到了美国以后,会有新的学校,有新的老师,还会认识新的小朋友们,他们都会很喜欢你,都会和你一起玩;”
“那奶奶,姜奶奶,还有管家伯伯,还有大姑姑小姑姑,还有姗姗姐姐他们呢。”
“要是想他们了,妈妈带你们去见他们怎么样?”
似乎也不是可以,孩子迟疑了,却是又问道,“那爸爸呢?”
宋七月顿住,绍誉问道,“他也一起去美国吗?”
“他不去美国,爸爸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你和妈妈,还有聂勋舅舅,我们三个人去吧。”宋七月说道,“你可以给爸爸写信,或者打电话……”
“他不来看我了吗?”绍誉又是问。
“他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出差。”
“那我可以去看他吗?”
“那里很远,我们去不了。”宋七月拉住绍誉的一双小手,“绍誉,你和妈妈离开这里吧,我们一起去美国,许阿姨也去,那里的街道可漂亮了,还有薯条叔叔,还有很大的恐龙博物馆呢!”
毕竟是孩子,一下就被打动了,“我要去!我们去美国!”
“真的?”
“恩!我和妈妈去,我们一起去!”绍誉高兴的答应了,心心念念着恐龙,“可以去看好多恐龙!”
宋七月有些欣喜,想着只要儿子愿意,那么之后的事情再慢慢说也可以。她早已经无法再去一一思考定夺,顾左又要顾右,却是怕什么也没有。可是就算什么都没有,但是绍誉,她绝对不愿意再失去。
这天学校校庆所以放假,繁忙的日子里宋七月也会将绍誉直接带到公司。孩子早就已经习惯,所以很是安静,一个人能待上一天,也不会烦闷。有儿子在身边,宋七月是安宁的。
午后陪着绍誉午睡下了,宋七月这才出发;今日她要赶去律师事务所,只因为从游子敬的口中得知,有一位姓莫的先生发送了律师函到事务所中,而件函却是和绍誉的抚养权有关。对方提出要暂时代替莫征衍照顾抚养莫绍誉,而他的身份则是莫征衍的堂弟。庄双扔巴。
----莫语谦!
莫语谦是莫父莫盛权妹妹莫慧如和其先生唯一的儿子,本应该是表亲的关系,可因为莫语谦姓了莫,规在了莫家,所以这关系里直接算是堂兄弟这一辈。
宋七月对于这个人,印象不多,只是也见过面。当年从莫征衍的语气里,可以看出他们兄弟两个关系还不错。然而莫语谦虽然也是莫家人,可是他没有实权,而他也无心掌管家族事业,是一位出色的建筑师,所以对于莫家事业基本上不打理,也不过问。
今天,宋七月面对莫语谦,她的声音很是清静,“莫语谦先生,我想你也知道,我是绍誉的母亲,比起你这位叔叔,我才更有权利照顾抚养绍誉。”
“你这么说,也没有错。”莫语谦一头短发清爽自然,只是眉宇之间却有着莫家人的英气,可以寻到,“只是,我大哥他也有这个权利。”
“莫先生,我想你知道先生的情况,对孩子而言,母爱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相比的……”游律师就要开口,却是被莫语谦打断,“母爱没有一个人可以相比,难道父爱就可以找人代替吗?”
此话一出,游律师一愣,宋七月凝眸,莫语谦直视着他们道,“母爱就是爱,父爱就不是爱了吗?”
“那么你知不知道他都对绍誉做了什么?”宋七月反问,“他把绍誉关在莫家不让他出去,不让他去学校,甚至是不让他接触别人,这也是爱吗!”
莫语谦却是沉静着,他幽幽说,“可以让我和你单独谈吗。”
宋七月望向游律师点头,游子敬起身离去。
当下会客室里散了人,唯有宋七月和莫语谦面对面,莫语谦道,“我不知道你和大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想去深究到底是谁错谁对,我现在只想谈一谈大哥他是怎么对绍誉的。”
“你离开这近三年里,他除了家和公司,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学校;只要情况允许,就自己接送孩子。哪怕是去公司加班,绍誉也会一起去。这三年来,他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孩子也不会有认知错误。你可以说莫家有许许多多的佣人在照顾绍誉,他付出的不过是杯水车薪,但是难道这就可以下定论,他不爱绍誉吗?”
莫语谦的话语在寂静里响起,宋七月沉默着聆听,不知是诉说还是在为他不平叫屈,隐隐之中那男声压抑的很低沉,“那一年你入狱坐牢,莫氏内部发生巨大危机,当时的我,还身兼莫氏驻澳大利亚分公司的总经理,陪着大哥去了瑞士,会面商场五大巨头,和兰道荣格家族为代表的一行人碰头。”
当年那一起会晤,宋七月自然也有所听说,莫语谦道,“你知道我们是在哪里见面的?”
“不是酒店,也不是哪里的别墅,只是在一家小型书店。面对五大巨头,他一个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就坐在旁边,就像是现在和你这个距离一样。”莫语谦的话语似是能描绘出那副场景来,肃穆而且充满了书墨香。
“到底能不能成,谁也不知道。最后的时刻,兰道家族的汉内斯先生说明还需要考虑,并且邀请我们一起晚宴。你该知道,这是多么好的机会,这就表示还有希望。”
“但是他却拒绝了。”莫语谦低声说着,到此处宋七月蹙眉,“他说他还要赶回去,他必须要赶回去。”
“他丢下了五大巨头当天就赶回了港城,你知道他回去是做什么?”莫语谦询问着,宋七月一言不发,突然他道,“因为绍誉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因为他要回去给绍誉过生日!”
惊愕中宋七月瞠目,她的视线一定。莫语谦则是想起当时,他只觉得疯了,生日可以补过,孩子也不是没有人陪伴,现在分明是眼下更为重要,他不是没有问起莫征衍,可是当时他说,“因为这是绍誉的第一个生日,他不想绍誉一个人过!”
“因为你已经不在绍誉的身边,他不会让自己再缺席!”莫语谦的声音一下发沉,他又是道,“之后每一个生日,他都陪着绍誉,不管是发生什么事情,不管再远,他都要赶回去。”
“也没有人知道,那次的项目竟然会成功了。因为我去向他们解释,大哥他回去的原因,没想到竟然让汉内斯先生很有好感,因为他也有自己的孩子,每当生日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也都会赶回去。”
“就这样,那个项目才因祸得福顺利成功;”莫语谦现在想来还都会心弦,“可是如果对方不能理解,那个时候的久远恐怕不知道要落到什么地步,或许早就和现在一样,被推翻了!”
“推翻了,也会有人顶上!”宋七月冷声开口,她眸中却是散乱,“你不用拿这件事情来说,或许他早就知道对方是这样的想法,所以正中下怀。”
“好!你可以这样认为!那么绍誉呢!”莫语谦的声音猛地沉重,质问而来,“绍誉是你和他的儿子,你们不是有仇吗,他不是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心上过吗,那么他为什么还要这样爱护照顾绍誉!难道只因为他是他的儿子?”
“他每天看到绍誉的时候,难道不会想起你,难道不会讨厌你从而讨厌孩子?不是每一个父母都会无条件的爱自己的孩子,也有例外的时候!特别是你们之间还有仇怨!”
“是,他把绍誉关了起来,他不让他出去,他没有做对,哪怕我大哥现在在我面前,我也会说他做错了!”莫语谦的声音沉到了极点,忽然一定道,“可是谁能说,他没有爱他的儿子?”
“他就算有千错万错,父爱也没有错!”莫语谦的眼睛这样凝重,说到此处眼眶红了一圈。
父爱没有错,宋七月听的一怔,却是回不过神来,半晌后她对上了莫语谦,“所以,我就有错?这一切的错都是在我?”
“当年我被陷害入狱的时候,谁又站在我这边了?谁又去对他说过,母爱也是没有错的?”宋七月的心颤抖着,她的声音也是颤着,“莫语谦,你对你的大哥,你对他说过吗?”
“到了今天,凭什么又要让我去理解去包容,去宽容他的父爱没有错!”宋七月的身体也颤着,“我做不到!我不是圣人!我这辈子都做不到!”
“莫语谦,你要来抢抚养权,你就来!但是我不会退让,绝对不会把绍誉交给一个人!”宋七月切齿道,“你不该来找我,你要找,就去找他,问问他都做了什么,问问他的良心过得去吗!”
莫语谦止住了,是是非非难以断论,局内人不清楚,局外人更是茫然,看着宋七月,听得她这一番话,莫语谦也像是被问倒了。只见宋七月就在面前,可他却只能僵坐在那里,没有办法辩驳一句。
最终,莫语谦轻声说,“或许,他是错了,方式不对,但是,难道说他就没有用心去爱吗?”
那紧凝的眉宇对上莫语谦,宋七月也是心神俱颤着也没了声音;
……
莫语谦早先已经提出了申请要见莫征衍一面,基于莫语谦和这起案子是完全没有牵扯的家属,所以警方同意了申请,而莫征衍也同意和他见面。在这期间里,有人也提出过见莫征衍,例如莫楌遇,例如苏楠亦或者骆筝,还有莫夫人等人,可是他没有同意见过任何一个人,除了律师。
现在,他却同意见莫语谦。
在警署的探视房里,莫语谦终于见到了莫征衍,在警署里被拘留了多日的莫征衍,褪下了那西服笔挺,光鲜早就不在。只是他的神情却是很安宁,好似再也没有好担忧的,但是一张俊彦呈现出了刺目的苍白。
莫语谦看着他,他一下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觉得心中百感交集。
反而是莫征衍先开了口,“好好的,你回来港城做什么。”
“大哥。”莫语谦皱眉,“到了今天,我能不回来吗?”
“公司没什么事,你也知道现在是你二哥当权了,再怎么不济,好歹也是莫家的人,他总不可能把公司给败了。他就算真要败了,董事会也不肯。”莫征衍温声说着,可全都是在说公事,慢慢悠悠说了好久。
莫语谦也听了好久,他才道,“我不关心的公司,我只关心你,关心莫家!”
“莫家?”莫征衍微笑,“家里不是一切都好?”
莫语谦愕然,莫征衍道,“母亲她身边有姜姐陪着,还有管家佣人照顾,不会有什么事情。苏楠也嫁人了,至于柏尧,你比我清楚,他好着呢。骆筝和斯年,有一个姗姗在,不会出什么事情。还有……”
他又是说起家人来,又一番洋洋洒洒的言论,缓缓说了片刻,莫语谦却是听的沉重心惊,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这个样子,就好像已经缴械投降,不会再有生机一样!
“大哥,你现在只是被嫌疑,没有定罪;!”莫语谦不禁喊道。
“可不是,还没有被定罪。”莫征衍微笑道,“所以放心,我死不了,也不会死。”
他倒是有好心情,所以才拿生死来说笑,莫语谦听的更为不宁,也是困惑,莫征衍更是笑道,“小时候发病都没有去见阎王,现在更加不会去见了。这个案子,其实我一点不担心,最多就是被判刑,三五年,十年都无所谓。”
哪一个即将入狱的人还能这样豁达,那丝毫不在意的神情,像是将生死都置之度外,莫语谦却是不愿他这样,更想激起他的斗志来,“大哥,你要是坐牢判刑,那绍誉的抚养权就不可能在你手上了!他现在已经被大嫂给接走了,只要你一旦定罪,这一次她翻了案,你就更加不可能拿到抚养权了!”
突然,莫征衍定睛,莫语谦怔住,只因为他问,“你去了律师事务所见她。”
他竟然都知道!所以,他才会同意他来探视他的吗?莫语谦看着他,一下没了声。
片刻后,莫语谦才又是沉声道,“是,我去了,我想要争取抚养权!我还告诉了她,你对绍誉的关爱一点也不比她少!可是,可是她说,她不会理解包容,也不会宽容你!”
“因为她不是圣人,做不到,这辈子也做不到!她说她不会把绍誉交给任何一个人,还说我不该去找她,要找就来找你,问问你都做了什么,良心过得去吗!”那原封不动的话语从莫语谦的口中道出,莫征衍听见了。
很是漫长的一阵沉默,好似将年华岁月都看尽,莫征衍说,“以后你不要再去找她了,不然你这个弟弟,我也不会再认。”
莫语谦心中大骇,莫征衍却是笑着,他用低沉而平缓的声音说,“她要是能把我送进监狱,我就在这里等着她,绝对不会走。”
莫语谦真看不懂,他已然是哑口无言。
这算是什么?
竟像是坐困围城一样的不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