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蒋叶娜被熟悉的嗯嗯声吵醒,时而伴着咚咚的声响,是在捶打。
不知是谁的毒瘾又犯了。
“吵死了,是谁呀。”蒋叶娜不耐烦的喊,躺在被窝里的蒋叶娜么么哒,依旧楚楚动人,两条雪白的长胳膊伸出被子,强睁着惺忪睡眼。
“是汪虹。”井甜喊道,她和汪虹住在一个屋子里,汪虹在她身边犯毒瘾,她也懒得搭理,两条大长腿夹着被子,一动不动,反正这种事情大家已经习惯了。
汪虹是五位金花中吸毒最早的,因此毒瘾也最重,别人两天犯一次,她几乎天天犯,只要毒瘾一来,浑身奇痒难耐,就像有万千虫子在体内乱钻乱爬,啃噬着五脏六腑和每一根神经,骨头像被劈开一样,无数小刀子从里到外刺穿肌肤,脑袋爆裂般地疼。
汪虹数次想用头去撞墙,残存的理智让她没有这样做,于是汪虹捶打,用手撕扯自己所有能撕扯的部位,用牙咬,想弄出血来,好像随着血液的流出,那种疼痛能够得到缓解,本来汪虹是穿着睡衣的,不过由于这半天的折腾,睡衣几乎完全脱离,玉体横陈,被子也被踹到了地上。
那边声音还在继续,蒋叶娜实在无法忍受了,钻出被窝,穿上拖鞋,向汪虹房间跑来,她睡衣也没穿,只穿着简约的,胸前一对大白兔随着步子乱颤。
蒋叶娜推开门,只见井甜在被子里跟死猪一样,汪虹却在身边寻死觅活,由于强烈的吸食欲,汪虹把嘴唇和舌头都咬破了,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一直流到了脖子里。
蒋叶娜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扯掉了井甜的被子,“吗的,汪虹成这样了你也不管,你还有没有人性。”
井甜浑身一凉,坐起来骂道,“你吗的有病是吧,干嘛掀我被子。”
“你好歹管管她呀,她这样你也睡得着?整天除了吃就是睡。”
“我又没料给她,怎么管她,这才几点钟,我刚才又不是没打过电话,那帮料的混蛋都在睡觉,我有啥办法。”井甜气呼呼的重新盖上被子,瞅见头柜上的软糖,忍不住又往嘴里塞了一颗。
她们这一吵,几位美女顿时都睡意全无,干脆都下了,过来看汪虹。
蒋叶娜问钱文文,还有没有料,钱文文说:“没有了,昨天晚上都用光了。”又问雷一冰,雷一冰也摇头。
雷一冰是五朵金花中最高冷的,整天沉默寡言,不仅对客人话少,对自己人也是一样,蒋叶娜看着她的样子就来气,吼道:“整天跟个哑巴一样,你说句话能死啊!”
雷一冰还是没有言语,心里却骂了一句:“你这个死三八!”
大家这半天都拿着手机,试着给齐刚郑豹等人打电话,结果都打不通。蒋叶娜说:“接着打,实在不行,咱去找他们。”井甜说:“这群人跟流浪狗一样居无定所,说不定这会儿在哪个宾馆睡觉呢,你到哪儿去找。”
汪虹时而蜷缩着身子,时而把身子绷得笔直,那痛苦的样子,看的姐妹们阵阵揪心。
蒋叶娜卡住汪虹的颞颌关节和下巴,命令道:“不许再咬嘴唇!”雷一冰默默地走到一边,拿起一块干净的手巾,在热水器下摆了摆,直接塞进了汪虹的嘴巴里,然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重新坐回原位,此人行事作风见一斑。
电话终于打通了,蒋叶娜说:“豹哥,汪虹毒瘾又犯了,我们几个的料都吃光了,你在哪儿,有货么?”
郑豹冷笑一声,“那必须有,我在酒吧。”郑豹昨晚喝多了所以没出去。蒋叶娜说:“太好了,那我马上过去拿。”不料郑豹却说:“等等,叫汪虹亲自来拿。”
蒋叶娜不知郑豹葫芦里的什么药,蹙紧娥眉说:“豹哥,汪虹现在眼睛都睁不开,路都走不稳,怎么过去拿啊!”
“少他妈废话,不要算了。”
“好吧好吧。”蒋叶娜知道郑豹的脾性,说不给那是真不给,只好答应。
井甜愤愤不已,说:“郑豹这是不是神经病,又不是不给他钱,谁去拿还不都一样。”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钱文文道。
“祥你妹,赶紧给汪虹穿衣服啊。”
无奈之下,蒋叶娜只好帮汪虹穿了衣服,大家扶着汪虹来到楼下,坐上出租车直奔魅丽酒吧。
下午酒吧里几乎没什么人,蒋叶娜和雷一冰扶着汪虹上楼,好几次汪虹站不住,差点扑倒,短短几十级台阶,把蒋叶娜和雷一冰累出一身汗来。
房间里,郑豹穿着短裤背心,大马金刀坐在沿,见汪虹她们进来了,郑豹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汪虹,哥以给你料,但你要先答应哥一件事情,哥才能给你。”
汪虹半睁着眼喘着气,毒瘾对她的折磨,已经让她生不如死,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
“行,什么事我都答应。”
“上次你害我被打,今天算是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今天晚上……”郑豹对汪虹耳语了一番,汪虹说:“行,我答应,我去就是了。”
……
晚上十点半,酒吧里已经坐了很多客人,李雨阳忙了一阵子,出来透透气,站在大门外抽烟。
忽然,李雨阳看见有十几辆警车向这边驶来,车顶开着红蓝爆闪,把整条街都照的五彩斑斓,本来它们都保持静默,却在一时间都开了警报,顿时警笛声大作,惹得街上很多人都驻足观看。
难道是在抓捕嫌犯?李雨阳想。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警车群竟然来到了酒吧外的停车场。李雨阳仔细一看,只见有的警车车身上涂着“缉毒”二字。
刺耳的刹车声和车门的开关声此起彼伏,百十号全副武装的警察从车上鱼贯而下,他们穿着藏青色防弹背心,戴着战术手套,手中85式和黑油油一片,直冲酒吧大门而来,一队警察呈扇形散开,瞬间把酒吧包围。
我草,这是闹哪样?李雨阳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烟头烧到手了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