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摆弄着一盆小草,冷不丁的开口插上了一句话。
或许是因为他的话过于突兀,所以自带了一股让空气凝滞的效果。
白老板和纪尚元之间的对话,好像是被掰断那样,陷入了一股尴尬。
而一直忙活着的杨柳青也忍不住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扭头看了张成一眼。
“噗嗤——”伴随着杨柳青的笑声,白老板好像诈尸一样,动了一下,满脸的惊讶和诧异。
和杨柳青眼神中显而易见的轻视相比,白老板看起来更像是在说:少年郎,就算狂妄也不能狂妄到这个地步吧!你知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呢?居然还真的理直气壮!
张成则是好笑的看着他们,他就是这么的狂妄,毕竟本事在这里,而且因为身体年轻了,所以张成甚至觉得自己现在会做的比以前更好。
看着他一脸平静,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白老板是真的感觉头大。
其实对于张成来说,若非觉得自己的店铺经营内容太过单一,他才懒得张这个嘴。
况且,相当浸淫差不多有八年之久的熟练核雕技术,区区八万刀工又算得了什么?
张成还没加这么着急要的人工费呢!
所以这几乎就是优惠价格了。
“你刚才……说刀工多少钱?”纪尚元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么个萍水相逢的男人,怕不是个疯子吧。
“八万。”张成十分的言简意赅。
看着他笃定的样子,杨柳青和纪尚元的心中顿时都扬起了一阵不屑,对张成的印象也顿时低落到了谷底。
他们没想到,张成居然这么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所谓宗师级别的核桃微雕技术,那就是一步一个脚印才能练成的,至于要价八万,那都得是有自己代表作,年纪最起码也是四十以上的了。
古代名师都是从启蒙的时候就开始接受核桃微雕,至少等到弱冠之年上手自己雕刻,等到而立之年才有那技艺大初熟之势。
像张成这样的年轻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水水平和阅历呢?
再说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把时间都用在没用的东西上,怎么可能有什么过人之处。
再说张成的样子,差不多也就二十岁左右,嘴上都没毛,技艺能强到哪种地步?
这种东西又不是仅仅依靠拼家庭或者学历什么的,如果真的要看家里的背景,那杨柳青早就成为一代宗师了好么!
毫无疑问,张成就是在嘚瑟一下,一个骗子而已!
纪尚元质疑的看了一眼白老板,似乎在说现在这时候居然有人为了这么一点蝇头小利,就不择手段的骗人,而且那人还出现在他们的店里。
白老板也只能敷衍的笑一笑,毕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种道理可是作为一个商贩最基本的能力。
但是杨柳青却没有打算放过他,十分鄙夷的开口:“你知道就算是城里最好的核雕大事出,马,刀工也才仅仅是十万元!你?哼,一个连名号都没有的家伙,也敢开价八万块钱?”
他把手放在一边的红桶里面洗干净,口中继续道:“更重要的是你看起来比我还要小,还吹嘘自己有什么多大的能力,未免有些太好笑了吧!”
张成无所谓的耸耸肩,“你们爱信不信了,我也没有强迫你们。”
你看他就知道,这些人只会狗眼看人低,以为自己年轻就没有水平和技艺,真是愚蠢。
无奈的撇了撇嘴,张成也懒得喝这些人多费口舌。
一开始他只是因为那个男人的神色露出囧迫,所以他才善心打发,随便说这么一句。
谁让对方不领情,他又干嘛上杆子呢!
这年头谁不是时间大于天,张成还有别的事儿呢!
想起昨天那个年强男人只给他半个月的时间仿造出明朝的核桃,这种超强工作量,几乎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白老板,还是麻烦你一定要帮我尽快找一个差不多的!你可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行吧,我在努力一下,不过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先准备点别的,不然到时候我找不到人,你也不至于完全丢脸才是。”
白老板还以为纪尚元会多么的胡搅蛮缠,但是现在看来,他脑子还挺清醒的。
而且杨柳青这货也没有插嘴,按照以往这小子的性格,年轻气盛之下肯定会和张成挑战,所谓不争馒头争口气,他肯定也要和张成分出一个高低来才是。
最最糟糕的情况,还莫过于杨柳青直接自曝身份,让纪尚元知道核桃真正雕刻的人,其实就是一个只有几年雕刻经验的学徒,那他在这个去圈子里的名声估计就要臭了。
当然白老板也没有想到,张成竟然这么大度,被杨柳青和纪尚元那样的鄙视了一番居然什么都没变化,甚至还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样,在他的店里继续看。
一会儿问一问绿萝的价钱,一会儿研究一下虎皮兰的走势。
根本就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一个年轻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态呢?白老板有些诧异,店铺里的气氛有有些微妙,纪尚元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张成,如果刚才他霎时间把自己和那个小兄弟的话给顶回去,他现在肯定不会多给他一个眼神。
可是现在……张成的反应十分的冷静,那态度就想一个饱经风霜的大师被外人质疑了自己的能力,那种并不放在心上的云淡风轻搞得纪尚元都不知道张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看着他那张若无其事的脸,纪尚元之前对张成的那些判断和怀疑通通被打乱了,这小子到底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已经到了让人捉摸不透的境界。
纪尚元有一些激动,他更希望张成是后者,那样他就有机会,给那位一个很好的生日礼物!
眼见着张成要买下一个盆栽离开,纪尚元着急了,赶紧伸出手:“等等!”
张成一回头,宛如看到了一个尔康那样,只觉得甚是奇怪,“还有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