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则天明堂玉佛头?一千块钱?
根据后世的评语评价,这佛头无论是历史传承还是文化载运,那都是无价之宝。
这种把戏,要是骗骗初出茅庐的新人,说不定还有希望。
张成这种在古玩行业摸爬滚打多年的,连鸟都没鸟一眼对方,径直走去了前面的摊子。
他连续看了好几家,结果都不怎么理想。
基本上都是一些粗糙杂志不纯的仿品,甚至还有一部分和刚才那小厮手中拿的雕像一样滥竽充数。
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正点的真货,结果看张成年纪轻轻不懂行,故意把价格抬高了好多倍。
这种环境下,想捡漏实属难啊。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啊,您看这儿的成色,这儿的做工,哎啊!太完美了!这位先生,您儿在这看了半天,到底要不要啊?”
张成顺着声看去,一个地摊前,一名戴着黑镜,手中举着木扇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到一名年轻男人身边,眼巴巴的望着那年轻男人手中的绿玉。
摊主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也对拿着玉的年轻男人催促道:“小兄弟,您瞧半天了,到底是要不要啊?不要,那就让这位先生买?!”
“我不是说了,我要给爷爷送礼,就选这块玉了,我看挺适合的。”
年轻男人原本犹豫不决的神色立刻变得坚定,说着便从兜里掏出一沓两千块,准备递过去。
那摊主见年轻男人一点不心疼,穿着打扮也俨然一副大家之气,便给戴着黑镜的中年男人使了个眼色。
“真是可惜!”
中年男人收到摊主的眼神,然后故作叹了口气,脸上似是沮丧,随即眼巴巴的问道:“能不能叫我瞧瞧?”
年轻男人见中年男人似乎真的挺喜欢这块玉的,便点了点头。
“哎谢谢!”
那中年男人喜笑颜开,忙用胳肢窝夹着木扇,双手捧着接过那块和田玉,仔细端详着,边摇头,嘴上边不停地赞誉:“这手感,触摸如玉,老板,他出多少钱,我出双倍!”
“您怎么能这样啊?”
年轻男人听到这话,连忙伸手道:“把玉还给我!”
中年男人却把玉递给了摊主,笑容充满深意道:“老板,您觉得如何?”
是托!
张成看了几眼后,当即判断到。
后世玩烂了的把戏,在现在这个民风还算淳朴的年代,也算是有点头脑。
摊主接过玉,对年轻男人道:“您看我这也是做生意的,现在这位先生比您出价高,那没法儿,我只能卖给他了。”
“怎么可以这样?我都已经买了。”
年轻男人一下子招架不住,急了。
“您看啊,您钱还没交,对吧?老板他也没收,对吧?所以啊,这玉现在还不是您的。”
中年男人斜下镜片,咧嘴一笑,伸出四根手指,“我出四千。”
摊主看向年轻男人,问道:“先生,那您呢?”
“四千五!这块玉,我要定了!”
年轻男人冷冷的望着中年男人。
“五千!”
这里的动静,引发了不少人观看。
但大多数人只当成了一场戏,根本没看出其中里面的门道。
张成站在旁边,并没有戳穿此事儿。
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活法,但却有一条亘古不变的规矩: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而且这个摊主,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帮手在旁边看着。
年轻男人上当,只是他还没有被骗。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张成最多在事后告诉年轻男人,他被骗了。
最终,价格炒到了六千。
期间,中年男人一直在盯着摊主的眼色。
但他似乎也没有想到,摊主这么有底气,还要不停的抬价,到了五千以后,他只敢一百一百的加。
这要是年轻男人反悔了,那可是整整五千多没了。
这个年代的五千是什么概念?
都可以在北京“下只角”买到一间相当不错的私房了。
不过,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说的就是这个理儿。
摊主将原来的两千,硬生生涨到了六千。
拿到钱以后,摊主直接一股脑揣进了大包中,并警觉的望着四周。
这么大一笔数目,万一碰到一个不要命的,那可就完了。
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看着周围没有什么明显异样后,摊主这才一边美滋滋的数着钱,一边偷偷打量周遭的情况。
确定金额无误以后,他才将玉交给了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收起玉,不顾周围人的搭讪,匆匆离开了这里。
走了几个胡同,他突然转过身来。
张成跟在了他的身后,看到年轻男人转身,也停了下来,热情的笑道:“先生您好。”
“您想干什么?”
年轻男人死死的攥着玉,警惕的盯着张成。
张成看出了年轻男人的小动作,不禁摇头一笑,“放心吧,我不是来抢您的玉的。”
“我只是想向您推荐我的宋代青花瓷碗。”
说着,张成将自己的棉布拨开一角,露出了一半印有蓝白相间纹理的碗面。
“不好意思,我爷爷只喜欢玉,而且我已经给我爷爷买好了,抱歉。”
年轻男人见到张成并非是打他玉的主意,稍微松了口气,转身便想离开。
“但是您不希望,给您爷爷买的是假玉吧?”
张成站在原地提醒道。
“假玉?”
年轻男人侧过头,蹙起眉头。
“没错,您买的是一块假玉。”
张成点点头,向前走了几步,“您的这块和田玉,是塑料合成的。”
“胡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您什么心思,不就是眼馋吗?”年轻男人并没有因此而相信张成。
“您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我想,既然您给爷爷买的礼物,自然不希望拿回去一块假玉吧?”
张成淡淡的说完,瞥了眼年轻男人紧握的掌心,“您试试用指甲盖,能不能在玉上留下痕迹。”
年轻男人略微踌躇,瞧着张成倒也不像是故意这般说,便向后退了几米,用指甲在和田玉上划了一下。
看到一道浅浅的白色痕迹时,年轻男人愣住了。
张成将年轻男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再次笑问道:“您觉得,真正的和田玉,有这么脆弱,能用指甲留下痕迹吗?”
年轻男人的表情阴晴不定,显然,他也觉得和田玉没这么容易被划出痕迹。
“你为什么当时不说?我可看到你也在场!”
随即,他又想到什么,谨慎道:“你该不会是他们故意派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