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叔也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一股恳切,坚定道:“麻烦您了罗老,咱们虽然知道这是宝贝,但是却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您这几眼就看出了这是宝贝,那是真的有学问。所以,我也想了,您拿回去自然是可以,如果要研究出个所以然,一定要告诉我们!”
小岗村民风淳朴,只要你和他们交心,用真心和平等的眼光和他们交往,他们肯定会以真心待你,这一点在北京城随着发展也是越来越少的。
随后杨大叔就抱来了几个他觉得图案吉祥,样式和品质好的木板雕刻年画,而村长也小心翼翼的把那个族谱打开。
这本族谱之上,还保留着古时候的韵味,很明显就是老一辈流传下来的宝贝。
它的外面还被一层红布包裹着,上面甚至还套了一层透明的防水布料。
村长带着一股郑重,小心翼翼的把上面的红布给揭开,杨大叔的神情顿时变得肃穆了起来。
众人看着那个扉页已经微微泛黄的族谱,上面赫然用行楷写着繁体字。
罗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这居然是正德年朱厚照时修订的,也就是说这东西第一次有记载正是在明代的正德。
至少从现有的内容上来看确实是这个样子的,至于在正德年之前是不是用作族谱,已经无从考究了。
罗老一只手掩盖住口鼻,尽量不破坏这族谱。
看到罗老对文物如此恭敬,张成的心里不经感慨了一番。
打开那族谱,前面几页的内容已经看不清了,似乎是没有文物记载,罗老的神情倒是让人感觉似乎是看不出事实真相。
其实能从明代一直留存到现在已经实属难得,若非这是对人家特别重要的东西,罗老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杨大叔猛然想起罗老和自己说过的话,转而冲着村长开口:“对了村长,刚才这罗老说了这东西好像是一个皇帝的大手笔啊!”
村长嫌弃的看了杨大叔一眼:“叫什么罗老,应该喊人家罗老先生!一点也不时尚,人家是城里来的大师父,连你小叔叔我都得尊称人家一声罗老先生,你还比能耐了?干脆我把这位置让给你,你看看好不好?”
看着他的样子似乎是很生气,杨大叔神不住白了他一眼,这小子真的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自己这是找谁惹谁了,还要挨这小子一顿骂,此时此刻的杨大叔真的是满腹委屈。
“哈哈,杨先生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的生活好语言的权利。不过有一点,村长似乎说错了,最开始看出这木板蹊跷的人,并非是我,而是这位张小友。”
罗老说着还用手做出介绍之势,看起来十分的认同站在他身侧的张成。
村长和杨大叔面面相觑,虽然能感觉出张成有一些本事,但是没想到他还能得到罗老的认可,两个人对视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这张成是罗老的徒弟不成?
杨大叔赶紧点了点头:“我就说小张师父看起来也不是个俗人,原来也是在坚定古董里的内行,所以才能在我那堆破玩意儿里一眼就看出这几个包裹的最值钱的那个。”
张成听着杨大叔的恭维,急忙摆了摆手,谦虚道:“这就是随便看到的,运气好而已。”
方棠快手翻开了村长身边的另外一本族谱,迫不及待道:“既然已经确定这是天启年间的东西,咱们直接按照时间顺序找吧!”
她在这儿听了许久,听得都快困了,这些大男人还是没有进入正题,搞得她闹心死了。
罗倩也有些期待,不知道张成说的是不是真的,也一起凑了过去。
按道理来说,族谱一般不应该让女孩子碰的,但是这都是几十年前的封建迷信了,村长自然也不在意。
方棠很快就找到了天启开年的1621年,赶紧放到了罗老和张成的面前。
罗老翻阅这,脸上一直是波澜不惊,但大概翻阅到第十四页的时候突然面露喜色,指着上面的一行小字,惊喜道:“确定了、确定了!这木板雕刻年画就是天启的东西。”
张成拿着放大镜,认真的看着那一行小字,上面写着:万历年,献之命中有子名曰永,时年八月携子入京学艺。师从昆吾一派,专于木雕之技。天启七年,朱由校落水生病,服用“仙药”薨,庙号熹宗。献之及其子永折返,弘光一年,献之不幸溺亡。
这几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当年杨献之在万历年剩下了一个儿子取名为杨永,在当年的八月份他带着孩子一起入了京城学习技艺。
拜入了昆吾雕刻一派,苦心钻研木雕之术。
在天启七年的时候,皇帝朱由校去世,他只能带着他的儿子返回家乡,在弘光一年的时候,杨献之意外身亡。
“所以杨大叔家里才会有这么多木板雕刻年画,可是……这上面的人像,似乎并不附和明代的写实主义……”罗倩还是不明白,既然已经可以证明这是明代的东西,为什么……
“明木唐佛。”张成缓缓开口:“原本在天启时,皇帝很重视木工,但是因为明熹宗暴毙,所以木工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直接被遣返回乡,这种情况下杨献之的心里肯定充满了不平衡与落差,雕刻唐佛就是表明他崇尚自由,希望可以重回原来的生活。”
其实明代很多大家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后期对宦官干政的不满,所以张成猜想这个杨献之的心思恐怕也是如此。
杨大叔看了张成一眼说:“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没想到小张师父你的知识竟然也是如此的渊博!实在是让人深感佩服。”
“哈哈哈,我可没有这本事能做张小友的师父,他这是天赋使然,纵然不拜入我师门也掌握了许多鉴宝知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面对张成,罗老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这搞得方棠有些吃味。
“爷爷,你以前明明说我才是天才的!”
看着方棠那可爱的模样,罗老忍不住笑道。
罗倩笑了笑,开口说:“杨大叔你不要在夸他了,这点本事不算什么,我们北京博物馆里才是卧虎藏龙,等我们把木板带回去,肯定会轰动历史和文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