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会儿去找找你师父,问问他刑警队那边对白天那起尸体驾车撞人事故的调查结果,最好能拿到刚才副驾驶那个女人的详细资料!”唐天也不绕弯子,说完这话后直接将白天自己亲眼目睹的车祸,以及在医院里这个女人对自己表现出的警觉全都说了一遍,“所以现在我的处境很尴尬啊!想要取得受害者的信任,我就必须拿到刑警队手里才有的资料。可是现在孔老哥根本不接我电话,我上门去找他估计也是闭门羹,只能靠你了!”
说到这里,唐天重重的拍在刘长明的肩膀上,让刘长明有一种泰山落在了肩膀上的错觉。
“别介啊!我师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都算是特调局的人了,再跑回去他还不得抽我?”刘长明苦着脸拒绝,“去刑警队的审讯室审人你是别想了,不过我可以帮你弄到那个女人的资料!”
唐天眼前一亮,如果可以拿到那个女人的资料,加上刘长明的证件上隶属单位目前还是金阳市刑警队的便利条件,自己就能取得她的信任,如此说不得会有些意外收获呢?
“行,那这事儿你尽快落实一下,孔老哥那边你也尝试者接触一下试试,实在不行就按流弱说的,咱们等到后半夜找个僻静地方审了得了!”唐天当即作出决定,目前一共有三条线可以追查,一条是那栋三层小楼的主人,一条是刚刚抓获的三名持枪歹徒,至于最后一条么,就是接连遭遇“离奇”车祸的年轻妈妈了。
关于这两起离奇车祸,唐天心里其实也有些发毛。这事儿看起来跟自己一直追查的子午会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心底深处总觉得查下去或许会有惊喜?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唐天默默地推开房门来到外边的走廊上点了根烟。
烟头一明一暗间,唐天脸上的犹豫逐渐消减,他想起了刚加入特调局的时候,项宇曾跟自己说过,特调局经手的案子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查出头绪的,越是如此就越需要耐得住性子,越需要一双能够发现蛛丝马迹的眼睛,以及一颗稍有发现就咬着查下去的恒心。
“查吧!不管最后结果是什么,权当是满足以下自己的好奇心了!”唐天在窗台上摁灭了烟头,顺手将烟蒂丢进垃圾桶折身回到屋里准备先多少睡会儿,等刘长明的消息也好决定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
唐天昏昏睡去后,等他再次被叫醒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刘长明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传真文件,脸上喜忧参半。
“唐哥,这是那个女人的详细家庭资料!”刘长明间唐天星了,先是将手里的传真文件递了过去,然后挠着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另外就是,我师父那边也不接我的电话,我跑去刑警队想找他,还被拦在外边了!”
“行了,你先歇会儿,我看看这份资料!”唐天点了点头,再次冲了一杯咖啡提神,搓揉着酸困的双眼开始翻看手上的资料内容。
从资料里来看,那个女人是本地人,叫曹慧灵。她的丈夫的确是一名船舶发动机工程师,死亡时间在三个月前,所在公司报备的死亡原因是出海期间不慎跌入海中。除此之外,唐天注意到资料里曹慧灵的娘家颇为不俗!
如果说如今的楚家把控着金阳市百分之八十的海鲜产业链,那么二十年前的曹家掌控着金阳市除了火车轮船飞机之外的其他任何公共交通产业!包括出租车公司,市内短途客车,省内长途客车等等等等。
而且,从这份资料里来看,这个曹家近二十年来虽然式微,但是手里还掌控着金阳市的出租车公司,而且从资料分析,说曹家式微倒不如说是他们自愿拱手让出
客运生意退居幕后!更重要的是,这个曹家的传承久得可怕,仅是资料里显示就可以追溯民国初期,而且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曹家还出了不少深明大义的红顶商人!
“不科学啊!”唐天紧皱眉头,这个曹慧灵的后台真有这么硬吗?如果是这样,对她下手的人胆子是有多大?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难道幕后凶手真的不担心被曹家揪出来玩死吗?
“你说,这会不会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曲流弱从唐天手里拿过资料看了几眼,忽然一挑眉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想,凶手能够操控无人驾驶的车辆上高架,并且精确的撞穿隔离绿植,将mini报废掉,这需要多么庞大的计算能力?试问,拥有这样的计算能力,想要杀死曹慧灵真的很难吗?可偏偏曹慧灵两次都死里逃生!”
“你的意思是,凶手根本就是冲着这个曹家去的?”唐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个可能性的确存在,尤其是这个曹家传承源远流长,天晓得他们祖上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先不琢磨这些了,现在手里有了曹慧灵的联系方式,加上长明证件上的隶属单位,明天去医院见见曹慧灵,到时候亲口问她本人吧!”唐天将文件叠整齐放好,转身拍了拍躺在沙发上假寐的刘长明,“走了,准备干活儿!”
“干活儿?什么活儿?”刘长明当即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觉得但凡从唐天嘴里听到干活儿这个词儿,就肯定够刺激!
“别废话,跟着我们就行了!”唐天懒得跟他解释太多,带着他和曲流弱就直接去了楼下,也没开那辆suv,一行人全都钻进了商务车里。
“找到地方了?”江永胜有些熬不住了,他昨晚就没怎么睡,今天白天折腾一天,为了看着这三个家伙又熬了半宿,这会儿他只觉得自个儿的眼皮子跟灌了铅一样沉。
“嗯,给他们寻了块风水宝地!”唐天扭头看了一眼已经醒了过来的三个人,嘴角裂开一道危险的弧度。
风水宝地?这四个字刚一入耳,最后排被绑成麻花的三个人都清醒了过来。作为“道”上混的,他们最忌讳风水宝地四个字,因为这四个字儿往往跟死人脱不了干系。
江永胜是个老江湖了,尤其是加入特调局久了,自然而然的从项宇身上熏陶了浓重的腹黑气质,当即看穿了唐天的心理战术,不由得冷冷一笑拉开车门跑去suv的后备箱里取出两把多功能兵工铲,临上车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后边那三个人。
“我说老江,你这装备够齐全的啊?这兵工铲哪儿弄得?看起来挺结实!”刘长明本来就不擅长心机,他完全没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就被江永胜手里的兵工铲给吸引了过去。
趁着唐天开车往城外走的功夫,江永胜开始给刘长明科普自己这两把定制版工兵铲的诸多用途,尤其着重介绍了挖坑更快更省力的几种操作方式,听的后边那三个都快怀疑人生了。
“我,我说你们到底是不是警察啊?”终于,最怂的那位挨不住了,他颤颤巍巍的开口问道。
“呦呵?这倒是新鲜了,你们三个盯着我们一天了,弄了半天还不知道我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江永胜咧嘴一笑,露出来八颗洁白的牙齿,“行了,别瞎捉摸了啊,老老实实呆着,这样啊咱们谁都省心!”
“不是,你们到底是干嘛的啊?我们也没寻思着把你们咋样啊?”长着三角眼的高个儿也忍不住了,他强撑着让自己身体直起来靠在最后排的折叠椅上,这样也能更好的观察前排的情况。
“行了行了,都别叨叨了,吵得我脑袋疼!”唐天头都没回,恶狠狠地丢下这么一句,然后对着曲流弱低声说道,“要不龙脊山得了,那地方僻静,而且啥都是现成的。”
“我看行,上回咱们去不是还有几个炸坑么?”曲流弱憋着笑随口附和,这话可把后边那仨给彻底吓坏了,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无穷无尽的恐惧。
龙脊山……,这三人心中都很清楚龙脊山底下到此隐藏着什么!一旦沾染上那种该死的菌体,就算唐天一众人不弄死他们,他们三个也时日无多了!
“不要!我不要去龙脊山!”最怂的那个直接崩溃了,他用脑袋顶着第二排的座椅靠背,硬是在摇摇晃晃的车厢内站了起来,“求求你们,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别带我去龙脊山!我不要去那个鬼地方!”
唐天心中一喜,看来龙脊山底下有古墓,古墓道里有病菌的事儿这三个家伙都很清楚啊?那么,他们的身份基本上确定,子午会余孽没跑了!
“不去?哼哼,跟踪我们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呢?现在怕了?晚了!”江永胜恶狠狠地轮着手里的多功能兵工铲,那模样十足的凶神恶煞,“都给我老老实实呆着,等会儿到了地方再收拾你们!”
随着江永胜的怒喝,这三个人也算是老实了下来。他们很害怕去龙脊山,可是他们更怕在车上就被江永胜用那锋利如砍刀一样的工兵铲给开瓢了!
就这样,商务车摇摇晃晃的开上了那条土路,凌晨四点多的光景正可谓是万籁俱静,就连蚊虫都已经趴伏在草丛中安静了下来,车子停稳后周围除了呼呼的风声,也就只剩下众人的鞋子踩踏在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在空旷的环境下,这种咯吱咯吱的声音入耳,让那三人更添了几分惊恐。
“小刘,干活了!”江永胜站在一个小土包上,看了一圈周围的地势随手那么一指,“我看那儿就不错,炸坑本就不浅,咱们随便加深几铲子,够埋就完了!”
“得咧!麻溜的忙完了回去还能睡个回笼觉!”刘长明阴恻恻的接过工兵铲,径直走向江永胜刚才手指的方向,竟是当真哼哧哼哧开始扩深炸坑。
“三位,都到这份上了,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说啊?”唐天冷着脸蹲在三人跟前,从怀里掏出烟盒给他么每个人点了一根,优哉游哉的喷出一口烟雾,“我可告诉你们,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我倒是想说,问题是,你想让我说点啥啊!”最怂的那个都已经尿裤子了,他整个人瘫软在地,声音里也带上了哭腔。
“忏悔一下呗?说说你们得罪行,我帮着看看上帝能不能原谅你们!”唐天觉得自己挺幽默的,忽然间脑袋里想起国外某伟人曾说过,原谅他们是上帝的事情,而我们的工作,就是送他们去见上帝!
“什么味儿?尿了?”曲流弱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这个事实,她面色古怪的看了看摊在地上不成人形的怂包,“唐天,要不咱给他们个机会?”
“拉倒吧!换做咱们现在躺在那儿,你觉得他们会给咱们机会吗?”唐天还没开口呢,一边入戏太深的江永胜就咧嘴反驳了起来。
“我倒是想给他们个机会,问题是你看他们能不能抓得住!”唐天掐灭了烟头,冲着虽然面露惊恐,可是一直闷不吭声的黑瘦男人使了个眼色,曲流弱当即读懂了唐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