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情不知所起
一听到陈安安的话,小黑嗖的就蹿了出去,可是,当小黑矫健的身影还没靠近牛大娘的时候,牛大娘刚站起的身子倏地又倒了下去,小黑脚下顿时刹住了车,停在原地摇了摇尾巴,然后就冷漠的转身,又摇着小屁股走回了宁宝的身边。
陈安安看到这一幕,着实是笑了出来,这位牛大娘果然是不要脸的,竟然碰瓷碰到小黑身上了。
“啊呀,大家快来看看啊,这小贱蹄子指使恶狗来咬人了,天呐,还有没有天理呐。”众人围观之下,牛大娘就倒在地上打滚,捂住脸在大喊,句句都制止陈安安。
“娘亲,小黑分明都没有靠近她哇?”宁宝蹲在陈安安身边,抚着小黑的小脑袋说道。
“是啊,她那么臭,小黑怎么会靠近呢。”陈安安笑道。
母子两人的对话不大不小的正好传到了众人的耳中,众人小声的叽喳着,可牛大娘的哭声竟是越来越大了。
“娘,你别在这里闹了,快家去吧?”牛大郎只觉得脸都被自家酿给丢光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儿子也不管我,一门心思都被那小蹄子给勾走了。”牛大娘又呜呜的哭了出来。
“乖宝,带着小黑进门,娘亲今天中午给你做好吃的。”陈安安开门让两个小东西先进去,然后朝门外的泼妇大娘又看了一眼,这才关门,将树苗淋了些水,先埋在坑里,又去收拾香椿芽,准备今天中午给小家伙炸香椿芽吃。
正洗着菜呢,院子外面忽然传出一众惊呼,宁宝蹲在小窝旁给小鸡仔喂了食物,然后这才逗弄今天小黑捉的那只小兔子。
“娘亲,咱们不用管么?”宁宝歪头问道。
“不用管。”陈安安回道,然后还愉快的哼起了歌,完全不将那老泼妇放在眼里。
就在陈安安洗好香椿芽的时候,自家的门忽然响了起来。
“娘亲?”宁宝颠颠的跑到了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瞅了瞅,只见一个从没见过的男人正等在门口。
“娘亲,是个叔叔。”宁宝伸出小手指,指了指门外,见陈安安看过来,又说道:“是个不认识的。”
陈安安一听,擦了擦手,动作间好似带着一股风一般,上前一把将门给打开了。
白致远奉老爹白里正的命在外面等着陈安安,他原本垂眸站在门外,一听门响,他倏地抬头,猝不及防的就撞进那人一双透亮的眸子中,盈盈带水,浑身好像突然窜入一道闪电,身心剧震,呆愣在那里。
门外人们的叽叽喳喳声依旧在继续,可白致远觉得,在这一瞬,世界好像都安静了下来。
“白大哥?”陈安安对这个人有印象,是里正家的独子白致远,在镇上读书。
“哦,是这样的,牛大娘忽然晕倒在外面,我爹说,这件事大概还需要你出面一下。”或许是因为在外读书的原因,白致远的身上有一种书生气,陈安安见此,身上的小尖刺也都收了起来。
“娘亲,她晕倒了。”宁宝飕飕的从后面跑了出来,小爪子虽然是抱着陈安安的腿,但是那双乌眸却一直竟日的看着白致远,仿佛在打量,又好似带着敌意。
白致远自然也感受到了,可当他再去细看的时候,眼前只是一个在卖萌讨抱的小奶娃。他暗自摇了摇头,这瘦瘦弱弱的小娃娃,怎么会有那样强烈的眼神呢,定然是自己想错了。
“哦,晕倒了啊?”陈安安眼睛一眯,小脸上浮上一抹深深的笑意,她上前几部直接走到了牛大娘躺下的地方。
白致远见宁宝也要跟过去,刚要伸手抱他,宁宝和小黑已经拧着小屁股颠颠的跑了过去。
“牛大娘,若非里正发话了,即便你在这里埋了,我也是不管你的。”陈安安说着,便蹲在牛大娘的跟前,声音乐呵呵的道:“既然你不起来,那我,可就动手了。”
陈安安说完这话,牛大娘仍旧没有动静,陈安安冷笑了一声,从随身带的小荷包里掏出一枚针,动作快狠准的朝牛大娘的人中刺了去。
针尖刚刺入皮肤,牛大娘顿时嚎哭了出来。
牛大郎原本回去找里正,此时正和里正走过来,一见此,他也不问其他,只走到陈安安的面前,问道:”安安,你对我娘亲做了什么?“
”你娘装死,我不过是将她救了回来。“这话陈安安说的大气不喘。
“你这个贱蹄子,分明是你要害我。”牛大娘叫喊着就要朝她扑过来,中途却直接被里正父子给拦了下来。
里正揽着牛大娘,低声道:“牛嫂子,你这样大闹,还让不让你家大郎娶媳妇儿了?若是教那家姑娘知道了这事儿,你让大郎的亲事吹了么?”
牛大娘一听,心里虽然赞同,但嘴上还是不饶人,一个劲儿的朝陈安安骂,但陈安安双手环胸,跟没听见一样。
“好了,大中午的,快回去歇着吧,瞧大郎这个样子,怕是还没吃饭吧!”里正故意将话题转到了大郎的身上,牛大娘守寡多年,最疼的便是这个儿子,果然,里正一说,牛大娘朝陈安安又骂了几句,这才拉着牛大郎走开。
“白叔,今天多谢你了。”陈安安朝白叔点点头。
“安安啊,牛大娘这人,你以后能躲就躲吧。”牛大娘撒起泼来,即便是他都没有法子,更何况,这娇小的姑娘。
“嗯,多谢白叔提醒。”陈安安面上乖乖的答道,心中却早做好打算,只要这牛大娘再送上门来,一定要她好看。
看着那一双笑弯弯的眉眼,白致远又愣了愣神。
胳膊忽然被大力的拽走,白致远回神的时候,身子已经被白叔扯出了好远。
“爹,上次我回家,娘不是说大郎要娶亲么?怎么还对安……对陈安安起了心思?“已经走出好远,白致远还是将问题问出了口。即便是现在,她依旧记得那人那双眼睛,对于书中所讲的“情不知所起”
“致远,你只管安心读书,其他的杂事,一律不许多想,知道了么?”白叔停住脚步,深深的看了他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