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与田心在相对挚望的时候,潮慕海也正在面色森冷地看着他们。
自从知道吴忧与田心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他所认为的不正当关系之时,潮慕海便觉得自己的体内激燃着一团怒火。
这团怒火熊熊燃烧着,让他恨不得立即发作,将吴忧这个“情敌”给撕成碎片!
然而,他的计划已经展开,他现在所要做的,是一步步按部就班地实现自己的计划,完成自己一统南川各大家族的宏伟大业。
所以,他现在必须要忍受!现在只有忍受,他才能体验出事后报复的快感!
“潮少……”
杜空庭也是实现今日计划的关键一环,他想要亲眼看看,狂傲的吴忧,是如何被潮慕海整死,所以他今天也随潮慕海一起来。
现在看到潮慕海盯着吴忧与田心时那副眼睛里差点喷出火来的怒容,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潮慕海一声,劝他不要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
“呃……”潮慕海绝非无能之辈,他对大局的掌控,也绝对不是杜空庭所能臆测的。
在努力地调整了一下愤怒的情绪之后,潮慕海装着丝毫也没有发现吴忧与田心之间的异常,脸上还挤出一丝微笑,向吴忧发问道:“好,吴大师,如果你不认同孙老的看法,不知道你是否能够拿出更为直接有效的医治方法来?”
“当然有!”
吴忧仿佛丝毫没有看到孙传山与众人的怒容,而对于潮慕海的欲擒故纵,也是看入眼里。
当下他便冷笑一声道:“其实,田家主的病症,并没有大家所想象的那么复杂!当然,病情不复杂,治疗方案也是极为简单!”
什么?
孙传山与众位名医听罢,脸上的怒容与惊色更甚。
要知道,田园风患的可是极为严重的脑血栓,发病以来,也不知请了多少中外脑专科名医,都没能拿出一个强力有效的方案。
就算是勉强治好,但用不了一个月就会复发,而且发作起来比上一次更为严重!
这些,都是病历里白纸黑字写得再清楚不过的事情,吴忧竟然敢说这种病情并不复杂。
这在所有人听来,无异于是在坐井观天,胡吹大气!
“吴……”见到吴忧,田心的心情虽然激动,但她还能保留住一些理智。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连累到吴忧,便竭力装出一副不认识吴忧的样子,很是平淡地问道:“这位医生,不知道你……所说的简单方案……是什么?”
“对!小子,我们实在是受够了你的吹嘘!你说孙老的医案不行,请问你到底能够拿出什么方案来!”
“对,对!你从头到尾说了一堆,还没见你拿出真本事来呢?既然你这么牛逼,那就请说出你的方案吧!”
……
众医生一听,顿时又引起了一阵针对性地喧哗声……
“好,既然如此,那你们都给我把耳朵竖起来听好了!”
吴忧喝断了众人,抬手向正躺在病榻上的田园风一指:“所谓的脑血栓,这不过是你们西医的说法,在我们中医看来,这不过是中风之症罢了!”
说到这里,吴忧稍作停顿,凌厉目光如刷子般从众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定格在孙行山面上,肃然道:“《素问·生气通天论》有句话是这样的,叫做‘阳气者,烦劳则”。
意思是说,人身上的阳气如果扰动太过,则亢奋不敛。中风的起症,就是因为操持过度,形神失养,以致阴血暗耗,气血逆乱、脑脉痹阻。
现在田家主的症状,分明就是因为内伤病证的类中风,对于这一点,孙老爷子你应该没有异议吧?”
孙行山虽是西医,对中医懂得不多,却是知道脑血栓就是中医俗称的中风。至于吴忧所引用的医典上边的文言,他却是听不明白,只得点头,对吴忧的话表示认同。
“好,既然孙老爷子你认同是中风之症,又何劳去费那一般周折,又是抽血又是化验?”
看到孙行山点头,吴忧眸中立时溢出一丝淡定地笑意:“依我之见,只需一次针炙,再配以几味偏方,就可以让田家主恢复健康!”
什么?
在孙行山及一众西医认为极难治疗的重症脑血栓,这小子竟然敢如此口出狂言,声称一次针灸,几味偏方就可根治?
这……未免也太不把在场这么多知名西医放在眼里了吧?
试想,如果此病真的如此好治,田园风何以久治不愈?潮慕海又何以如此大费周章,将一众神医请到田家来治?
吴忧这番轻描淡写的话,更无异于一根引信,燃着了在场这众多自以为是的医生们的愤怒。
于是,包括孙行山在内,无数的喝斥与指责,潮水般涌向吴忧。
“都给我闭嘴!”
众人正闹得不可开交之时,田心又充分发挥了其田家大小姐的雌威,娇咤一声将众人的聒噪喝断。
而后,田心又神情激动地看向吴忧:“你……你真的有办法……治好我父亲的病!”
“放心,令尊大人的病,对我而言,真的不过是小儿科!”
吴忧微笑着向田心眨了眨眼睛,此际,他相信自己根本就无需多说话,田心就能读懂自己眼神中的浓浓真情。
田心当然能够读得懂,看着吴忧那温情的眼神,她只觉得刚才还如置身冰寒中的自己,瞬间就得到了一种温暖的寄托。
在此之前,她本来还对未来抱有悲观态度,却是因为吴忧的出现,让她的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事实上,吴忧的眼神,不但田心读得懂,潮慕海也是看在眼中,恼在心头。
吴忧这个小子,实在是太狂傲了,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与他的未婚妻勾勾搭搭,眉来眼去,还将不将他这个即将搅动南川市各家族格局的潮家大少放在眼里?
目光如梭子般看着吴忧与田心,潮慕海的眼里射出愤怒与嫉恨的目光,他的双手甚至都已在暗自紧握成拳。
但,此时此刻,他必须还得坚忍!
“好,既然吴大师能够当场医治我岳丈大人的病症,不妨就请尽快医治。”
潮慕海强忍着几欲涌胸而出的怒火,走上前几步,又刻意向吴忧补充道:“吴大师,你放心,只要你能治好我岳丈大人,此前我所许下的承诺,将会立即生效!”
在说这番话的同时,潮慕海的眼角都没有向孙行山与众医生看一眼。
他话中的意思也极为明显,孙行山所举的那个方案,想要彻底医治田园风的病,没有半年时间是不可能的,而且到底有没有效果,他自己也没有多少把握。
而吴忧竟然说他仅需一次针炙,几味偏方,便可当场救醒田园风。如此豪言,如若不是吹嘘,那他们医术的高低,不辩自明!
“好,小伙子,只要真的如你所说,能够当场治好田家主,我孙行山便甘愿认输,并向你磕头谢罪!”
潮慕海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孙行山还能说些什么?而且他也根本就不相信吴忧能够有些神术,当下也跟着上前说道。
“行,那就请你们擦亮眼睛,好好看看我施展绝世医技吧!”
面对潮慕海和孙行山如此带有浓浓火药味的话,吴忧泰然一笑,很是洒脱地对他们摆了摆手,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取出怀中针囊,取出一根银针,走向田园风的病榻!
看着吴忧的身影,听着他的脚步,在场所有人顿觉自己的心都紧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