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顾双双连忙告辞离开。
出了院子,她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一抬眼便看到在街角停着一辆车。
沈萧虽说离开了秦家,但并未走远,他有很多地方想不通。
其中最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样?
他也没说什么啊?
为什么秦羡会如此生气?甚至还说出要退婚这样的话?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就在她疯狂挠着头发的时候,车窗传来响动。
转头望去,就见顾双双坐在自己的车上,手探出窗子敲着他的车窗。
他连忙摇下车窗。
“找个地方聊聊。”
此时此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有个人聊聊好像也不错。
在转头看了看秦家紧闭的大门,他冲着顾双双点了点头,两台车子一前一后,不一会就在附近找了一个茶楼。
包厢里,服务员上好茶水点心后退出去。
“秦羡小姐的脾气你知道,她说出来的话,一定会算数,你们俩的关系怕是...”
适才她是在场的,秦羡在说那些话时候,声音中满满都是决然。
真真是一点余地也不留。
同秦羡认识这么久,她要做什么事,那就必须去做,一点不会拖泥带水。
沈萧面色难看,眼底尽是复杂,他当然清楚秦羡的性格,他现在只是不明白秦羡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其实,你也活该如此。”
“你...”
抬头看着顾双双嘴角的讽刺,他觉得很刺眼。
“我做什么了?就活该,你不懂不要乱说,我们只是...只是闹矛盾而已。”
看着炸毛的沈萧,顾双双一点没有收敛,反而讥讽之色更甚。
“那因为什么闹矛盾?”
“我...”
沈萧一下子就蔫了。
他就是没有想明白这一点啊。
见他如此,顾双双就知道,他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错在那里。
又是摇了摇头,这一次倒是没有在继续讥讽。
“你一共做错的两点。”
沈萧连忙抬头,一脸求指教的模样。
“第一点,你和霍云秀是怎么回事?”
“霍云秀?我们没事啊,不就是她帮我娘给我送点饭吗?我想着人家帮忙,又是饭点,总不好让人走,所以就一起吃啊。”
“这不很正常吗?羡羡当时也看到了,她也没说什么啊。”
如此这般的回答,真真是叫顾双双想要抓起眼前的茶壶给他的南瓜脑袋开掉。
没说,难道就没有想法?
她当时可是在场的,秦羡那说话的语调可是有很明显的变化,二傻子都能听出来好吧?
然而眼前这家伙居然连二傻子都不如。
看着他还一副这算什么事的蠢模样。
顾双双直觉得心好累。
同时也是深切的认同了秦羡刚才的那我们不合适的话。
或许,他们两人真的不合适。
一个心思玲珑,感情方面十分内敛。
另一个则是榆木疙瘩,感情方面更是白痴得比二傻子都不如。
都不知道前面他们俩是这么相处的,居然这么久都没有出问题。
“怎么不说话了?”
顾双双抬头看着他,神情很是复杂,有种跟这二傻子解释,他是不是能听懂的担忧。
又沉默了片刻,想着既然主动招惹了麻烦,那还是有始有终吧。
她生平第一次,用最通俗易懂的长篇大论,为一个感情白痴解释,未婚妻在看到自己未婚夫同别的女人单独吃饭,还出双入对会有什么反应。
这一讲,就是一个多小时。
“不管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你都应该给个解释,而不是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不用解释,对方也懂。”
“再说了,你没有这样的想法,霍云秀呢?她会不会有?你能确定吗?”
沈萧哑口无言。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里面,居然会有这么多弯弯绕绕,难怪昨天贺峰那小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感情那家伙都看出来了,就他自己个还傻乎乎的。
“我现在去解释还有用吗?”
“若是没有刚才你在秦羡小姐家的那一番高谈阔论或许还有用,但是现在怕是没用了。”
“老沈啊,你跟秦羡小姐真的不合适,要不还是算了吧?”
她说得很是语重心长,沈萧的脸色也是瞬间变得灰败起来。
是啊,秦羡从来都是言出必行。
“难道就没有...”
“没有。”
顾双双直接将他最后的侥幸都击碎成渣。
包厢里再次沉默下去,整整过去了十多分钟,沈萧才回过神来。
“第二个错误是什么?”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就是你在秦羡小姐家的时候说的那些高谈阔论。”
沈萧立马回忆起来,只是凭借他这脑袋,饶是刚才有知心姐姐顾双双的一番恶补,他还是想不出有什么问题。
“你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可有想过秦羡小姐为什么这样做?”
“是黑月动了她父亲和大嫂。”
“对,你跟她认识多年,也很清楚她的过去,我也曾听婶子说起过。”
“在她的心里,家人是何等的重要你不知道吗?”
沈萧沉默,他当然知道。
“不夸张的说,她的家人就是她的逆鳞,龙有逆鳞,触之则怒。”
“X市那边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了,她的怒火已经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了,你应该也看得真切。”
“可是你呢?在她面前说的那些,是什么话?”
“可有一句是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的?一直都再说规矩规矩,你是异武局的主任不错,异武局是有自己的规矩也不错。”
“但你也还是她的未婚夫,明明知道她这样做是因为什么。”
“你却没有说一句未婚夫这个身份该说的话,全都是以异武局主任的身份指责她。”
听到这里,沈萧的脸色已经苍白,也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样的蠢事。
昨夜和今天,秦羡问过的那句相同的话,宛如惊雷在他耳边连续炸响。
“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
是啊。
自己一直都是用的异武局主任这个身份,却从没有以未婚夫这个身份说过一句。
“你既然表明了自己用异武局主任这个身份跟她对话,那就代表你放弃了未婚夫这个身份。”
“既然你自己放弃了,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又怎会纠缠不放?”
沈萧张了张嘴巴,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苦涩,悔恨在心底蔓延开来。
那时候的她应该很心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