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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妈这件事,张锐从没听巧曼说到过,只知道跟她在一起时,巧曼极少会主动提到自己的妈妈,总是她爸怎样,她爸怎样的口吻,原来因由是这样啊!
张锐有些吃惊,但想一想,这种事也实属正常,人的一生说长不长,但说短也绝对不短,两个人在一起,磕磕绊绊,岁月无痕,后来还能善终相依的就是最大的坚守,就是最大的幸福。
好歹现在看起来巧曼并没有受多大伤害,而且陈恒也在极力挽救自己所谓过去的错误,对女儿如此上心,这已经算不错的了。
“我懂。”
张锐撇了眼巧曼,发现她的眼神中滑过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表情,说不上难过,但更谈不上欢喜,或许这件事,还有对巧曼而言,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只是张锐作为一个朋友来讲,他自认并没有资格去探寻。
“叔叔,你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我也有父母,他们同样都希望自己的儿女可以过的幸福,这是天底下最不会变的殷切,你的良苦用心,我相信巧曼也会理解的。”
张锐何尝想到的不是王萍和张启刚为了自己付出的心血以及现在他们骤生的白发和布幅褴褛的背影,每个父母都不容易,不管他们做了什么,永远都会对孩子好,即使过去有错,为人儿女的也该懂的理解。
“孩子,你说的我心里真暖啊,我没看错你,你确实是个深明大义,朴实踏实的孩子,巧曼能找到你,我很欣慰,我没过多的奢求,只期望巧曼可以一辈子这么快乐幸福下去。”
陈恒的眼角突然就湿润了,他忍不住抽了块抽纸擦拭着眼眸,但愈发强烈的泪腺外涌,让泪痕无法终止,陈恒单手捂脸,朝卫生间走去!
张锐已经彻底听明白了意思,想来今晚这顿饭是“爱情鸿门宴”啊,自己什么时候应允给巧曼幸福了?一辈子?
张锐看向巧曼,而她同样也知道,父亲的话,说的唐突了,但这也是他发自肺腑的一种寄托,看到陈恒蹒跚的样子,巧曼几近苛求的看着张锐,“我知道这么做对你不公平,但哪怕是装,你先帮我掩盖下好吗?很多事我回头跟你解释,不管你怎么想的,我不会强求你,更不会赖着你。可以吗?”
巧曼的眼神中第一次探出了哀求,这是在张锐的印象中绝无仅有的,她强势甚至有些跋扈的性格,很难想象,这魁梧的背后也有着一丝丝难以割舍的情思。
张锐虽然不清楚这是缘何,但他理解,不为别的,只为一个父亲对女儿所付出的那份心,就足够了。
很快陈恒就从卫生间出来了,眼睛稍有些红,但心情好多了,他端起酒杯,笑道,“让你见笑了。”
是啊,陈恒在外人眼里,多么高贵,沉稳,老练,处乱不惊的首长形象,今晚竟自我摧毁了,或许在每个人的心底,都存在一处柔软,张锐也有,他也有自己的心结,当碰触之后,总会感怀,而这些,就是他们为之奋斗,守候一生的源泉!
“哪有,叔叔真性情,我作为晚辈,敬你一杯。”
张锐仰头将酒干掉,而后将最后的一瓶红酒打开,再次斟满。
“今晚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聊聊,巧曼性子直,在这方面也单纯,人实在,当父亲的也是怕她被欺负,你该理解。”
陈恒若不是喝酒,这种肉麻的话,根本就不会讲出,在巧曼的眼里,他严厉,不苟言笑,但今晚却难得的风情。
“嗯,我理解,完全理解。”
张锐对这种话茬,不知该怎么接,自己被强行架在这,进不是,退也不是,但现在总不能去摧残一个老父的心。
这时,巧曼在桌下又踢了张锐一下,示意他表个态,这样老爸就不再啰嗦,他今晚的目的就达到了。
当爸妈的嘛,总是希望听到一声诚恳的承诺,起码在心理上会安生些。
张锐也明白,今晚要是不说个态度,是不好糊弄了,想了想,抿嘴说道,“放心吧,叔叔,巧曼我会照顾好的,你交在我手上,我肯定会跟你对她一样,付出全部身心,让巧曼过的快乐、幸福。”
“好嘛!这就好!”
呼!
陈恒像中了大彩一样,一掌拍在饭桌上,激动的瞪大了眼,笑道,“这就对了。”
如此大的反应,吓了巧曼和张锐一跳,看来他们猜对了,陈恒这么一晚,真的就是在等张锐这句话的。
还好,总算在陈恒喝的掉信号前听到了。
“来,多干两个,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陈恒兴奋的干了倒,干了倒,连喝了三大杯,跟张锐几乎是一同把最后的一满瓶红酒给吹了。
张锐都觉得有些晕眩了,陈恒尽管嘴角还笑咧着,但显然已经到顶了,眼皮耷拉着,脑袋来回的自顾摇晃。
“哎呀,你们这是干嘛!真是的!”
巧曼见状一阵无语,男人怎么总是这样,刚开始还能把持住,越到后面越放肆,非得一口气灌醉不可。
张锐也傻笑着,吧嗒着嘴,“不懂了吧,这就是男人,该夹尾巴夹尾巴,但该硬起来的时候一定得硬!”
“去,没正行。”
巧曼见张锐挺了挺腰身,松了松腰带,脸颊羞红,“还不搭把手,把他送床~上。”
“得嘞。”
张锐跨步而上,一把搂住陈恒的胳膊,唰一下就给递背上了,“你去铺床。”
!!!
张锐还想着回家,但喝的实在太多,而且已经半夜快一点了,这要是回去,肯定得惊起爸妈,到时候跟夏雨也不好解释,迷迷瞪瞪的不知道怎么就被巧曼搀上了二楼,扑通一下就趴在了床上。
“哎呀,你脱了裤子再睡,别把酒气带我床上。”
巧曼见张锐死猪一样的趴着,很是无语,站在床边给他脱鞋脱裤子,好歹是冬天,都穿着秋裤,也不至于太尴尬。
一阵折腾,巧曼给张锐盖好被褥,这才自己脱下衣服,坐在张锐身旁,本还想跟他聊聊自己母亲的事,可张锐已经睡着了。
一夜无眠,巧曼伏在张锐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体温,一切都那么踏实,仿若自己已经嫁作他**,这种感觉特别好,就像梦中一样,飘渺而充满美好。
朗朗的晴空挂起,张锐这一觉睡到了次日九点,昨天接连的两场红酒弄的他浑身疲惫,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巧曼正在卧室外面的小阳台上晾晒自己的衣服。
张锐穿着秋衣秋裤就跑了过去,“你都洗了?”
“是啊,一身酒味,难闻死了。而且是拘留所穿出来的,你不嫌脏啊,不扔了就不错了。”
巧曼看到张锐急切的样子,笑道,“别怕,有你穿的,我之前就在武汉给你买过一身,但没机会给你,你正好试试吧。挂衣架上呢。”
张锐顺着巧曼的指引,看到了衣架上的一身特别有型的正装,款式到做工都无可挑剔,一看就价格不菲。
“我穿,不好吧?你还是把我的衣服烘干吧。”
张锐看了眼,犹豫的又回到了阳台,忍不住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裤子,可惜现在是冬天,温度低,而且今天多云,想马上晒干,很难,用小太阳烤的话,又对衣服伤害很大,基本穿过一次就没法穿了,可这是夏雨给买的,张锐怎么可能随便就嚯嚯掉!
“什么不好的,有新衣服还不好啊。你快穿上吧,我知道你想啥,就说你自己在商场买的,不行吗?”
巧曼白了张锐一眼,又道,“快穿上下楼喝点稀饭,我爸一早就溜达着去上班了,你看看你,还比他小这么多......”
“这能比嘛。”
张锐一阵无奈,也只好先穿新衣服了,但当他坐在床沿准备试衣时,却发现自己的下身正鼓成了一个雨伞状,而且非常坚挺,更尴尬的是,巧曼走了过来要帮张锐撕衣服上的标牌。
呼!
两人对视,巧曼迎着晨光,一眼就看到张锐下身的膨胀!
尴尬!
两人同时哽住咽喉,目光呆滞的不知该安放何处,仿若此刻看向哪里都无法避开这膨胀的纠葛与魅惑。
一阵无言,张锐快速穿上了衣服,待套好合适的裤子后,下身的雨伞这才偃息了。
“巧曼,我有个疑问。”
张锐突然想到一件事,“你妈到底怎么回事?感觉不是后妈那么简单吧?”
“哎。”
巧曼长叹一声,坐到张锐旁,说道,“其实,不是我爸对不起我妈,是我妈对不起......哎呀,其实也不对,我也说不上来,反正他们各自也很无奈,没有谁对不起谁。”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锐越听越迷糊。
“我妈有个初中同学,俩人是娃娃亲,那同学的爸爸是我爸的领导,怎么说呢,我爸还当刑警的时候,因为一个案子,惹了事,你知道吗?那个歹徒狂妄到在天台上守着我爸把一个三岁的小女孩给推了下去,当场死亡,但那个歹徒之前给咱江南省的一个副省长当过司机,因为个性强,贪欲大,被副省长给调到了别处干个小领导,算是给他打发走了,但因为太好强,总想着跟一把手争权,直接让人家找机会给撸了,连编制都没了,他气急败坏,就抓了那一把手的女儿给推下了天台,我爸受不了这一幕,当场就开枪把那司机歹徒给枪杀了!后来,才知道,这歹徒是中南海某大领导的亲侄子,因为生性浮躁,特意安排到咱们地方上锻炼,这一切谁都不知道,连副省长都不清楚,但这件事,我爸得出来顶缸!”
说到此,巧曼忍不住摇摇头,不愿回忆那些岁月的伤痕,埋藏在心底已经很多年了,没想到今天给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