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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夏雨进来的时候,关振东早已出了住院大楼,病房里张锐一个人盯着天花板,本以为是晓芙,着急坐起身,“还真来送饭了啊。”
却不想,进来的是夏雨。
张锐忙改口笑道,“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不过你现在小产月子不能乱跑,知道了吗?这次就原谅你了。”
“切,指不定心里想着谁呢,猫哭耗子。”
夏雨懒得揭穿张锐,对他身边的那些往上贴的女孩,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把持住一点,跟张锐的关系紧紧收住就行了,至于别人怎样,那是她们的事。
“你那边查完房了吗?我这一会就来了,你还是快点走吧,省的让那些大夫传出去,你老爹知道,又发暴脾气。”
张锐现在伤口还一阵阵的疼,可不想跟夏长海争吵,养伤就得静心,平心,大吼大叫的只会撕裂伤口。
“哎呀,不管了,你这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总不能一直这么躲躲闪闪吧,这又不是做贼,何况你正常做手术正常交钱,这又不是他的私立医院,他要是赶你,你就去卫生局举报他,看他敢不敢嚣张。”
都说女大十八变,现在的夏雨已经开始向着自己的男人了,老爹是何物,俨然已经不太记得。
“到底他是不是你亲生的啊,这么说他,小心让他知道了,会寒心的。”
张锐被夏雨逗笑了,心想这就是单亲家庭出来的孩子啊,思想确实是太偏执,对自己亲爹的态度都跟仇人似的,从爱到恨,这样的一个过程,她完成了蜕变,只因母亲离开了她,让她的世界变得残缺,而她也不希望别人变得幸福,包括夏长海,包括毕晓芙。
看似善良,性格随和的人,往往内心也会贮藏着不易被差距,不轻易表现的“恶魔”,夏雨就是这般,她发起疯来,别说是夏长海,就是天王老子也不会怕,对她来讲,她的宿命早已在父母离婚时就注定了,注定自己是残缺,又何须在乎那剩下的残垣断壁呢?
这就是“车窗效应”,一个完好的车,停在一个公共地下停车场一个月,没人敢动,一个月后去取还是完好无损的。
如果一辆车窗出现裂痕,车胎出现漏气的车放在停车场一个月,再去取的时候,恐怕轮胎早就被人卸走,车窗会被全部砸碎,里面的真皮座椅套会被扒下来,发动机盖会被撬开,值钱的东西都会被偷走。
这就是差距,有些东西可以残破,但有的东西,稍稍有一点不完美,那将是整个世界的昏暗,就跟橘子一样,有一瓣坏了,其他的看起来完好,但同样不能吃,因为它的细胞壁已经被损坏,腐烂的细菌早已漫灌在整个橘子中心,无论看起来是好是坏的橘瓣,都不能再吃了。
“切,管他呢。以前我背着他怀孕,心里还虚着,不敢招他,现在是彻底撒欢了,爱咋咋滴吧,我甚至急了眼,都可以这辈子不认他。”
夏雨坐在一旁的副病床上,摇晃着双腿,一歪身,却在枕头上发现了几根很长的头发,棕榈色,一看就是女人的。
“这卫生真差,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头发,还没被打扫,回头我得找找护士长!”
夏雨的有点说给张锐听的意思。
不过,这话茬,张锐可不敢接,他继续扯着夏长海那边,“其实,你别那么较真,哪个男人不好色啊,只是程度不同而已,我也好色啊,你懂的,找个女人潇洒一下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只要有悔改之心,对你好不就完了吗?计较那么多干啥。虽然你没了完整的家,但他也把你养大了啊,你还能吃了他不成。”
“我不管,那老家伙这辈子都别想让我原谅他。”
夏雨嘟着嘴倔强的说道。
就在这时,病床门被推开了,查床的主治医师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给张锐做手术的医生,而夏长海则尾随最后,看到病床上的张锐时,不动声色,背着手,像是看到了一具尸体一样冷漠。
夏雨怕夏长海发飙,忙凑了过去,“你咋来了。”
“特护告诉我,你在这,你想咋地?继续造孩子啊?还不给我滚回去。”
夏长海看到女儿离张锐那么近就来气,拽着她的衣服,往外一丢,说道,“麻利的,一天天的,不知道让人省心,我就说过这是个混混,你看,又被人打了吧,听说还是枪伤,啧啧,你听听,真牛啊,都动枪了,别人得多恨他,多厌他啊,哎。”
夏长海这句话说的有失院长应有的风度,特别是守着两个自己优秀的中层主任,但他实在是不好克制,如果单单看到张锐躺着还好点,可女儿竟然还巴巴的凑在他嘴边,一副亲昵的样子,真是够丢人的。
张锐瞅着气急败坏的夏长海,一句话都没说,他说啥,都当是放屁了,根本都不用进耳朵眼。
手术的主任走到张锐面前,让他侧过身,将小腹上缠绕的纱布打开,从侧面观察了下伤口,说道,“还不错,你体格子是真好,一般人手术后第二天都疼的哭天喊地,麻药劲一过,就要死要活的,确实是很疼,你倒好,直接没用麻药。下午找护士给你换换药,晾一会伤口,别老捂着,时不时的侧着身躺着。”
“恩,谢谢啊。我会注意的。”
张锐知道这种伤该怎么养,但没有摆架子,很含蓄的冲主任点点头,“让你操心了。”
“没事,夏院长特意关照的,说最快的速度让会恢复好,然后马上办出院。”
主任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道。
“哈哈,夏院长说的对,我也不愿多呆,外面还多少事等着办呢。”
张锐歪着脑袋对夏雨说道,“走的时候把保温盒带走,我现在吃不进去。饿的时候我叫兄弟来送。”
夏雨嘟着嘴,白了眼张锐,气呼呼的离开了。
夏长海无奈的摇摇头,长叹一声,对张锐说道,“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能离开夏雨。只要合理,我都满足你,我就这么一个姑娘,是绝对不容易她跟着你跳火坑的。”
“她跳什么坑,我没逼她,我这里来去自由,喜欢我,可以,不喜欢我,也可以,随她自愿,她如果要离开我,我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但如果她离不开我,我也没办法,你知道的,爱情这东西很奇妙,噢,你也可能不知道,忘了,你是个婚姻失败者。反正就一句话,如果有真情,我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张锐估计刺激着夏长海,让他得瑟,不用说脏话,随便调侃下爱情,就足够夏长海喝一壶的。
“你给我滚蛋。这里我说了算,你如果不想找麻烦,能滚现在就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夏长海被一个二十啷当的小伙指着鼻子这么训斥,还守着两个属下,这股子气哪能吃下,当即就火了,给保卫处打了电话,“来啊,十五楼外科,把所有人都给我叫上来,有个捣乱的,给我架出去,扔到路边。”
呼!
一句话不对付就动真格的了,这是夏长海的脾气,也是制约他一辈子发展的羁绊石,说实话,还是太实在,对人好是一根筋,对人差也是一条路走到黑,撞了南墙才会反省。
“行啊,趁我这样,跟我比划?”
张锐无谓的笑了,他现在床都下不了,后脊上还有一道大伤口,可夏长海竟然还叫保安,这他娘的要干啥?
不是怕打架,张锐分分钟打电话就能叫几十号强悍的弟兄,可他不想这样,不为别的,为了夏雨,张锐也不能对夏长海太无礼。
夏雨口头上说着对老爹咋样咋样无视,其实真能做到吗?如果能的话,刚刚看到夏长海的时候,夏雨就不会从床上站起来去“讨好”,阻止他对张锐发泄心火了。
也不会没顶两句,就自顾离开了病房。
血浓于水的事实是恒古不变的,夏雨终究是摆脱不了父亲,那看在她的份上,张锐就得让着,不说是敬着,供着,起码不能当肉盾打了吧?
“是啊,你不是牛吗?我看看你还能打几个,混混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毛都没长全还跟人学混社会,真是搞笑。”
夏长海冷嘲暗讽的戏谑着张锐,一副洋洋得意的架势,好似已经占了上风,将张锐按倒在了地。
“你要这么说的话,还真得跟你比划下了,要不我就躺着跟你的人打打看?”
擦!
张锐也较上劲了,我给夏雨面子,不叫兄弟来助阵,老子受了重伤,躺在床上,跟那帮保安打,总可以了吧?
如果这样都能赢的话,张锐也不想解释什么了,只能说,有一种保安叫废柴,养保安还不如养狗,起码能叫唤两声,保安的话,很多只能站桩当木棍子使!
“草,你说的?还真是能装,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还躺着跟保安打,笑死了,我一个五旬老头都能分分钟废了你,别说他们那帮特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