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黄昏的时候,几人从东华山出来,直奔松庄。溪君对松庄的设计赞不绝口,亭台轩榭,人工之中有天然,天设之中有人意,笑道:“匠师定然是位女子?”李云洛奇道:“你怎么知道?”溪君道:“男子都是浊物,怎能有这般天机清妙的心思。”李云洛撇了撇嘴,道:“别一棒子打死一群人。我哥哥可不是。”为了证明所说属实,从乾坤锦囊中取出过年时李云泽送的竹编玉兔,道:“看,这么乖的兔子,就是我哥哥做的。”溪君听她维护哥哥,暗怪自己失言,接过李云洛递来的兔子,兔眼兔唇,兔耳兔尾,无一处不灵动,放在草丛里,与真兔子怕是一般无二。梁云梵也道:“李兄灵心诗性,非等闲男子可比。”溪君垂着眼睑对李云泽歉意一笑。李云泽心中失落,她从不正眼瞧自己,是觉得自己入不得眼么?
溪君转开话题,道:“不知这位匠师可是贵派弟子么?这般有才情的人物真想见一见。”李云洛道:“你已经认识了,猜一猜是谁?”溪君一下子想到李云泽头上,莫非这是他的手笔?想想也没什么奇怪,他于音律一道颇有心得,触类旁通,也不是难事。李云洛却将梁云梵推到她面前,道:“这位就是匠师了。”不知为何,心中略有失望,
在松庄最里处,有几树形状奇特的古松。许是地质松软所致,半斜侧卧,极有古拙意态。李云洛当先引路,走到几株松树中间,踩着一根根松枝组成的台阶拾级而上。溪君紧随其后,每上一步,总有一根松枝探出恰在前方,抬足可得。上下左右刚好有一人穿过的缝隙,无须低头侧身。两边松枝繁凑,仿佛在密林中觅路而行,极有趣味。溪君边走边叹,上到松树半腰,四块十尺来长、六尺来宽的木板架在松树之上,以为坐席。上面铺着绿色锦垫。四个坐席之间又以窄木桥相连,可以相互走动。举手可玩松枝,展望可赏松涛。溪君如读清新飘逸之诗,乐难自抑,对梁云梵道:“好妹子,你这主意当真是巧夺天工。我对园林营造也知一二,却比不得妹子这般精妙无双,定要好好讨教讨教。”梁云梵谦让两句,两人坐在一席。李云洛带青士坐在另一席,李云泽自处一席。
本姑娘复姓闻人,名字么,暂不告诉你。
少顷,酒菜上来,素味满桌。溪君强忍着没去看李云泽,心中颇有感触,当年小小的一桩事几句话,他还记在心中。李云洛一看全是素菜,张口便道:“怎么全是素的?两位姐姐,对不住。他们这的招牌菜是松果鸡、青针鱼,还有松烟熏獐肉。我马上叫几样上来。”李云泽正要制止,溪君道:“说来是我的不是,自小便只吃素。”李云洛啊的一声,道:“这样身体怎么能受得住,还是要多吃点肉补一补。”李云泽咳嗽一声,朝李云洛使眼色。青士噗嗤一声笑出来,对李云洛道:“她这是富家小姐惯下的毛病,见不得荤腥。不过倒不用担心她,我师父怕她饿坏了,专门给她做了一样零食吃。”李云洛好奇地道:“什么样的零食?好不好吃?”旋即反应过来,这话好像在跟别人讨要东西吃。忸怩地道:“我只是好奇,可没有别的意思。”青士又被她逗笑了,拿出一只十分漂亮的木盒子来,上面金丝嵌纹,是锦鲤荷花图样。打开拿出来一块青青翠翠的糕点,放在李云洛面前的碟子里。李云洛尝了一下,两眼放光,连声道:“好吃好吃。姐姐给我哥哥一块吧!让他也尝尝。”青士又取了一块,一扬手,糕点飞过来。李云泽接住,道了谢,入口滑糯,香甜沁腹。溪君也拿出一个同样的盒子,与梁云梵分享。
有了这个插曲,几个女孩变得亲近起来。叽叽喳喳各说各话。李云泽一边自顾吃菜喝酒,一边听溪君和梁云梵聊天。两人各抒己见,聊了一大通抑景、添景、夹景、对景、框景、漏景、借景等园林营造手法,谈得极为投机。梁云梵道:“造园子与作诗大致相同,总是意境为上,山水为次,花木又次,楼阁最末。若是失了意境,再华丽的景致总觉索然无味。就比如咱们处的这个小台子,虽然极简陋,然而在上面松涛入眼,风月揽怀,意境便有了。在其中就不觉其陋。”溪君抚掌道:“知己,知己。当真是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我跟师姐一起二十几年,从没有与你聊天这么畅快。”青士听了,佯怒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话匣子,竟然在背后编排我。以后被你夫君欺负了,休想我替你出头。”溪君回赠道:“我不修行,夫君自然也要找没有修为的,也欺负不到我。倒是你,成亲的时候,还得指着我去送亲呢。”青士道:“你不去,大不了就让我的小云洛去。是不是呀,小云洛?”李云洛认真地点头,道:“咱们交情这么好,我是一定要去的。”青士听了,笑得颜开眉绽。斗了几个回合,互没占到便宜。青士率先罢斗,问道:“小云洛,这里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李云洛一歪脑袋,道:“好玩的地方么?打架的地方算不算?”青士一下子来了精神:“当然算!在哪里,快带我去!”溪君也问身边的梁云梵:“云洛说的是什么地方?”梁云梵道:“是店里设的擂台,我们门中的师兄师弟,有时会在上面比试身手。”溪君听了,眼珠一转,道:“咱们也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擂台处,两名修士正在上面比试。一人白面无须,手中一把短剑。一人身材英壮,手中是一对圆环。两人飞身空中,残影连串,叮叮当当,灵器碰撞的声音密如雨滴。一个交错,互换了位置。身影却没有停,翻身又是一轮疾攻。间隔着还互相使几个灵术。李云泽看来,这两人灵术极为普通,灵器和身法才是两人所长,自忖勉强能以风行水上身法躲开,但要是还击绝对做不到。梁云梵与李云洛的眼力,大致只能看清楚两人的身影。溪君对此全不感兴趣,青士则看得津津有味,道:“不错不错,可以一战。”擂台上的两人实力相差无几,打了半天最后握手言和。
看两人下了擂台,青士一跃,立于木桩之上,裙摆轻曳,风姿绰约。拱手四方,道:“诸位道友,小女子偶来东华,得见高贤,一时技痒,前来讨教。”下面的东华弟子面面相觑,平常来这里的都是东华派的师兄师弟,都在一个门中几十年了,不管识与不识,面熟总是有的。外人还真没见到过,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郎。一时无人应战。青士道:“怎么,诸位道友可是觉得在下一介女子,不足为敌么?”说完,玉手轻挥,掐出一个法诀,手掌中慢慢出现一个水球,砰地散开,却没有化成水珠、水线、水箭之类,而是变作蒙蒙的霰雪,在方圆几十丈的范围里洒洒而下。这一手术法虽然没有杀伤力,但懂行的人,都面露凝重之色。
溪君环顾左右,周围修士不下数百。悄悄问梁云梵道:“云梵,这里可有好玩的地方?”梁云梵一愣,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地方,问道:“是不是打打杀杀挺没意思的?那好,咱们去这园子里看看,有几处地方我一直不太满意,刚好你给指点指点。”溪君不好意思地道:“不是。我是说这个。”做了一个掷骰子的动作。梁云梵明白过来,道:“这个倒没有。”溪君失望地道:“没有啊。”旋即一喜,道:“要不咱们开个盘口吧!就赌上面比试的输赢。”又担忧地道:“这个不犯禁吧?”梁云梵道:“以前没有人开过,不过门中没有这条禁令,听说男弟子也有赌钱的。”溪君大喜,道:“法无明禁即可为。来来来,咱们开盘口。”拿出随身带的纸笔,写了输赢规则赌注大小,还拉梁云梵和李云洛入伙,她负责记账,梁云梵收银,李云洛揽客。梁云梵和李云洛头一次遇到开赌场盘口的事,觉得很有意思。三人把布告张贴在醒目处,在地上铺了一面席子。李云洛张口吆喝道:“开盘口啦,想赢钱的快来。开盘口啦,想赢钱的快来。”她对这个一窍不通,还是溪君教了她这一句,来来回回反复就这一句。很快就有人围了过来,看到三人在那干吆喝,有人笑道:“开赌场是要有信用的,你们连本钱都没亮出来,哪个知道你们赔不赔得起。”溪君也是第一次开盘口,人家一提,方想到要有本钱做底,乾坤锦囊呼啦啦倒出一堆灵石来,老大一堆,得有大几千之数。旁边的人一看,抱着凑热闹的心思,纷纷下注。虽然青士还没有对手,但九成九都是押她的对手赢。虽然她刚才露了一手术法,造诣不浅。但水行术法威力偏低,而且在场的都是各院之中的精英,对自己的师兄弟都有信心的很。
溪君扫到李云泽在一旁静静看着自己,心道糟了,我这么市侩,岂不是全被他看到了。颇有些不好意思,对李云洛道:“去叫你哥哥来,押我师姐赢。肯定能赢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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