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校长的预测很准确,紫塞府关于暂时休学放假的通知很快下达了,所有各级各类学校迅速按照通知,开始休学放假。正式通知是五一开始放假,复课时间另行通知。放假的通知里面,还附带了许多说明和告诫,都是有关非典的情况已经防范办法。基本就是,少去人群聚集的公开场合,对无缘无故发烧一定要加强警惕等等。
四月底尚未全面放假这几天,学校师生就已经全体每天都要用紧急“普及”的体温计测量体温至少二次。这项工作,就由蛤蟆石小学的“校花”小任负责。老师们第一次测量时,嘻嘻哈哈的都觉得有趣,还互相开着玩笑;纷纷笑言,说看某某像是发烧了的样子。小任是主要负责人,李萍是她的助手;小任记录,并且要统一上报;李萍负责监督每个人正确测量,然后回收体温计,将每个人的体温温度报告给小任。王儒在小办公室低头忙着判作业,根本没注意这件事。
李萍专门过来递给他体温计,告诉他夹在右臂腋窝测量体温;他随口答应,照做了,继续不停地判作业。五分钟后,李萍过来取,他拿出体温计,头也不抬就交给了对方;没有自己看看是多少度,而且他自己即使看,也看不太好。还没过一分钟呢,小任急急忙忙地过来,微微着急地问他。王儒抬头不解地看对方。小任踌躇地问:“王老师,你知道家里人平时体温是怎么样的吗?”王儒摇摇头,疑惑地反问:“怎么了,我没觉得自己发烧啊?”小任也不明白,她说:“你确实并没有发烧,只是体温有点低。”王儒有些好笑,“体温低还有问题吗?”
他不在意,人家小任显然并没有不当回事。“低一点应该没问题。可是别人都是三十六度多,你才三十五度多。”王儒还是不在意,胡乱猜测道:“会不会看错了?”小任摇摇头,用商量口吻问道:“要不要再测量一次。”王儒没办法拒绝对方的好意,无奈同意:“那就再测一回。”小任递过来另一个“很正常”的体温计,其实刚才那个就没有问题。又过了五六分钟后,小任皱眉不解,第二次测量,王儒的体温依旧是三十五点五摄氏度。王儒听说这结果,也很是奇怪,挠挠头很意外地说:“我从小人家就说血热,按理说体温绝不应该这么低呀?”
血热,是指热入血中,血行加速而异常的病理状态。血热多由邪热入血所致,也可由于情志郁结,五志过极化火而导致血热。亦称血分热。即血分有热。“血热”是中医辩证的一个术语,它泛指热象表现如口干、口苦、发热夜甚、舌红苔黄、尿短赤、便秘等一系列症群的多种疾病。血热可动风,也可耗气伤阴,导致阴虚内热,出现五心烦热(即手、足、心烦热)、盗汗等现象。中医认为正常状态是血在温暖的气息下运行,遇到寒气就会凝滞。如果体内阳气过盛,火气很大,血液过热则血行加速,脉搏跳动变急,甚至会伤害脉络、耗损阴气。
其实王儒的理解可能有偏差,血热未必体温就应该高。当然这些事情,蛤蟆石小学的老师们肯定都不懂。王儒还接着乱指招:“不然你就打电话问问上面,体温低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报上去?”小任有些意动。王儒随即马上又推翻了自己的主意:“不对,人家只要求你统计体温高的或者发烧的情况;说明体温低的根本不必理会。”后面这话比较合理,体温低有可能并不正常,但是应该与目前应该注意的方面无关。其后,第二天、第三天以及后面几天,王儒的体温依然“顽固”地“坚持”在三十五度五左右;久而久之,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过了几天的月底,学校接到了五一开始正式停课放假的通知。于校长安排了学校师生的一切放假后的事务,学生方面的,主要是几位班主任反复叮嘱假期的安全事项等等;老师方面简单多了,只是比较郑重说了说类似的告诫,然后就是每人都有的轮流值班事务。于校长心里很遗憾,这个放假来得蹊跷;不能组织大家去歌厅唱歌,实在是万分遗憾。可是,他身为领导,只能偷偷想一想而不能公然说出来。王亚峰却没有这个顾虑,他先放炮了;哎呀,终于放假了,可惜咱们也不能一起去唱唱歌,真是太没劲了。众人都笑了,其实别人也都是这么想的。但是,谁也不明白这个来势汹汹的非典;所以都理智地告诉自己,不必要冒那个风险。
放假了,王儒第二天起的挺早,高高兴兴地奔向火神庙大芳照相馆那里;听说那里刚刚新开张了一家新网吧。他刚刚踏上那里二楼狭窄的楼梯,就听到头顶有人发话,别上来了,已经放假了。王儒刚要说,放假了才来的;忽觉不对,惊讶地问,什么,你们放假了?上面那人苦笑,是阿,你们放假了,我们也放假了;非典期间,网吧不得聚集人群,防止交叉感染。哎。王儒被他惟妙惟肖地,学说他人的通知内容逗笑了;没办法,回家接着睡大觉去吧。
他没精打采地回到家,却不甘心睡觉;正要先练一会静功,忽然,老蒙进来了。王儒非常惊喜,一骨碌爬起来,连珠炮一样问道:“诶,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间回来的,呆几天?”老蒙笑呵呵地回答:“回来两三天了。呆多久还不太知道,怎么也得等一段时间吧?”王儒高兴了:“哦,对啊。肯定你们这是也通知放假了。”老蒙笑着说:“我们可不像你们,没有什么人通知我们放假,自己愿意放假就放假。”
王儒毕竟不明白对方的营业方式,对这话有些不解。老蒙解释:“都没有孩子去上课了,我们都没事了,只能自己给自己放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