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额头的汗一下子下来。
他连忙给殷龙打电话,叫殷龙马上回来上班,继续当业务经理,那个三百万的债就不要还了,还来的十万块也可以拿走。总之一句话,殷龙尽管来做想做的,不会再受到限止。
可是殷龙却断然拒绝了,回答说他已经在那边站稳脚跟,事业正在大力拓展,就不再回姐夫手下了。
“殷龙,求求你,快回来吧,我的公司不能没有你呀。”现在轮到唐明求恳了。
“姐夫,我老实跟你说吧,这次我拿走三百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帮你去做点弥补而已。我也早想好了,回来后无论你是否赶我走,我都会自己走的,我不想再在你手下讨食了,宁可去当小工也不做你的业务经理。你好自为之吧。那个三百万我会还你的,因为这个决定是我作出的,我会负责。”殷龙也咯地挂断电话。
不久唐明的公司宣告破产。
唐明这时才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投资去开采煤矿。他在西部某个地方砸钱买了一个矿,雇当地人开采,发生了冒顶坍塌事故,好几个矿工被救出后也严重受伤,而他当时只给了每个受伤者三万元,草草将那个矿关闭。
殷龙应该了解这几名矿工后来的生活怎样艰难,他就私自拿了三百万,去赔偿这几名受伤矿工了吧。
不过唐明认为殷龙自作主张,的确太草率,这是他不可原谅的。尽管他破了产,可内心还是憎恨殷龙。
过了两个月后唐明就收到殷龙划来的第二还款,竟然是50万。这对破产了无钱可用的唐明来说,有点雪中送炭的样子。正当他想好好利用这钱时,一天傍晚喝了酒却摔了一跤,感觉不舒服,到医院一查竟得了白血病。
根据医生说法,像这种病要治疗,至少需要四五十万块钱。
这下可把他吓坏了。他自然想到,这是不是跟那个神秘的陌生人有关?他想打电话跟那个人请教一下,可是那个电话号码再打不通了。
虽然电话没打通,不过他却收到一条短信,上面有一行字:“守财奴的下场!”
唐明立即叫老婆打电话,快把殷龙叫来,他要把这五十万还给殷龙。
但是殷龙来后却很感诧异,说他并没有打给姐夫五十万块,他本来确实打算还的,但由于临时有个朋友向他借用周转,他就把五十万先借给朋友了。
那么五十万是谁划给唐明的?
真是莫名其。
但殷龙也说不准是谁把五十万划给姐夫的。到银行查也查不准确。唐明提出把钱按转来的账号还回去,可是那个账户已经在汇钱后就销户了。
如果不还钱,那么唐明这个病就好不了。但即使还了钱,就一定会好吗?唐明和老婆都陷入左右为难之中,他们央求殷龙下个结论。殷龙说:“必须先搞清是谁给你转来的,人都找不到,怎么还钱呢?”
可是这个划钱的人到底是哪一个?这成了他们面前一个解不开的谜团,就连殷龙也感到深深的迷茫和不安,毕竟他也不希望姐夫得这种病,但连他也不知道划款人究竟是谁。
我讲到这里问道:“那么,你来说说,那个给唐明划钱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谁知这家伙劈头就一句:“是一个女的。”
“女的?”我不由一愣,“你怎么知道是女的?”
“我怎么不知道是个女的?”他反问,可以想象他摆出一付不屑一顾的样子。
“那你说,这个女的是什么人?”
“唐明的地下。”
“哇,唐明还有地下?”
“当然,那是过去,目前已经断了的。”
“为什么断了?”
“因为这个女的已经死了。”
我叹息一下,心想尼玛的原来真知道。“那这个女的为什么要给唐明划钱?”
“其实,殷龙是知道姐夫和这个女人的关系的,唐明能办成这家公司,这个女人曾经立下汗马功劳的,但这个女人命苦,得了绝症,被老公抛弃,处于生死线上,殷龙就私自拿了三百万,其中两百万去抚恤那几个受过伤的矿工了,一百万就给了这个女人。女人治病花掉五十万,不治身亡。她死后就把余下的五十万又划还给唐明了。”
“原来是这样?”我又问道,“那她是要帮唐明呢,还是要搞报复?”
“这就不知道了,你最好去问她自己。”
“额,你的真可恶,这不是你要回答的问题吗?回答不出你就认输,不要装逼好不好?”我怒骂道。
“我认输?笑话,”他只好回答这个问题,“其实她并不想报复唐明,因为当时殷龙去给他钱时,冒充是受姐夫委托的,女的听说唐明还派人送来一百万,心里感动得不得了,可惜她的病治不好,钱没花光人就没了,她感激唐明才将没用的五十万返还给他。”
“那么唐明的病不是也没治了吗?”
“这就怨不得别人了,谁叫他得这种病?即使没有人给他五十万,他一样要得这种病。”
“看来唐明是死定了?”
对方显然有些不耐烦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还问这些干什么?”
“靠,回答不了吧?那还是我来回答吧。”我又一次逮着机会敲打他一下,“其实唐明的病并不是不治之症,他是被误诊了,拿到五十万后,他又换了医院检查,结果被确诊只是他身体里发生一种特异反应,一段时间各项检查指标会显得很像白血病,但过上几天就全部自动恢复正常。最后这五十万也不需要用来治病。他把钱又做了投资。”
他也打来一串“靠”,显得很是不服气,“你是虚造的吧?我不相信唐明的病就没事,从来没听说过什么自己身体发生特异反应,你完全是冒充内行虚构病况。”
“哈哈,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结果呢?既然我都说了,你再否定我的结论,你其实已经输了。”
他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个就算过去了。我们俩各有输赢。下一轮竞赛继续进行。”
我打了一个呵欠:“拜托,你不想睡觉,我还想睡呢。你要是真想跟我较量,干脆说地儿,咱们见面,武器随你挑,方法随你挑,生死各由天。怎么样?”
“哼,想跟我决战?没门!”他干脆利落。
“怎么,害怕得要死吧?”
“不是怕,是条件还不成熟。”
“你是说,等条件成熟了,你就会跟我决战?”
“那是肯定的。”
“那你至少留个真名,让我知道我要战斗的对手是阿猫阿狗吧。”
“该留名时就留名,该蒙名时还蒙名,你何必这么着急呢,反正到时你自然知道死在谁手!”
“什么,死在谁手?”我顿了一下,“你是说,我肯定会死在你手里?”
“我没那么说,但也没否定你的说法。”
卧槽,这逼装的真极品。我反倒不那么火了,问道:“你确定这个结果不会是相反的吗?”
“怎么,是你认为我会死在你手?”
“我没那么说,但也不否定这种可能性。”
“好吧,咱们的嘴仗打得够严密的,不过空谈无用,还是看现实吧。”
“那咱们马上见个面,试着打一架?”我向他发出挑战。
其实我知道他目前是不会应战的。
果然他说道:“真打还不是时候,还是继续比拼一下智商吧。我又要说一段故事了,让你找找答案吧,看看你的智商是否还经得起继续考验。”
“没问题,你想秀你的智商,我准备不秀地来回击你的秀。”我说道,“我不想睡了,继续奉陪你比拼智商。”
他就讲了起来——
这天早上,城管队长裘世平一上班,办公室电话就响了,拿起听筒,里面有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在生气地质问:“你们是城管大队吗,我这里是鑫业小区,外面的走道上全摆满了小摊,我们都出不去了,你们到底管不管?”
“好的,我们马上派人过来。”裘世平连忙答应着。
放下听筒,裘世平对着身边的执法组长姚一民发牢骚:“唉,又是这个鑫业小区,整治多少次了,那些摊贩真难缠。”
姚一民苦笑笑:“队长啊,我一直觉得,好像全中国最不好对付的小贩来了这里,你跟他们讲理,根本讲不通,怎么动员也不行。如果采取硬的……”
话刚说到这,就被裘世平打断:“我们要严肃执法,但决不能冲动,要有理有节,方法得当,否则会弄得不可收拾。”
姚一民带着几个队员前去了。半天以后他们回来了,一个个呲牙咧嘴,喘着粗气。裘世平一看就觉得不好,第一句话就是:“没跟人家吵呀?”
“怎么不吵,不吵行吗?”
裘世平急了:“不会跟人家动手了吧?”
“这倒没有。我们只是发了些牢骚,但一点效果也没有。最后只好亲自动手,给他们的摊挪了挪窝,勉强让行人出入了。”
看得出,这几个队员怒气冲天。裘世平很担心,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发生争斗的。市长曾亲自要求过,无论怎么样,城管都不许与人发生打斗,因为现在这样的纠纷太多了,往往会引出连锁反应,执法变成,后果就严重了。
裘世平觉得很伤脑筋,他决定去那里好好观察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