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张大叔的照片,其实是故事的另一场逆转吧?本来嘛苏群的难题也是面前有阿紫和小秋两个美女,他也不知道该跟谁发展,但突然从小秋这里露出一张大叔照片,一个疑问霎时清晰,就是小秋为什么可以在南国单匹马打拼成一家美容美发店来?原来后面另有人啊,而且是个有实力的老板吧,这样一来对苏群来说是挫折呢,还是机会?”
榕榕的分析相当有眼力。
我说道:“我构思的时候,也就是这么想的,如果单纯写苏群与两个女孩之间的瓜葛,肯定比较单调,也难于出彩,但让小秋的身边出现一个谜一样的男人,而且是个中年大叔,戏份不仅有了悬念,而且还给了苏群心理上更多的折磨。而且使小秋和苏群之间的关系就蒙上一层更神秘的色彩。”
“看起来,小秋是爱苏群的吧?她一见苏群来看她,就激动不已,情不自禁扑进他怀里,说明苏群在她心中的位置很重要。”
“这正是苏群面临的一个难题。”
“好了,咱先不讨论了,你继续往下说吧。”榕榕提醒道。
我就接着往下讲——
小秋出院时,要我陪她去她的住所。汽车在一个地方停下,未及下车,我已经感觉到某种压力扑面而来。
东城别墅区。
如同每个城市的富人区一样,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室一房,都披挂豪富的色彩。晕头晕脑间,已经置身一座别墅的大门里边。我的第一感觉,是被一股女性气息兜头包裹。却闻不到猜测中的烟味。
我站着。小秋走到我面前,直直地看着我。我有点害怕,担心她会有放肆的动作。还好,她只是拉住我的两只胳膊,把我按在沙发上。
小秋拿来两杯酒。“想听我的故事吗?”
我愣了愣,还是摇着头。“小秋,算了,我尊重你的秘密,你……还是不要说了。”
其实,我已经知道,那张照片上的男人,是小秋的老公。他们,整整差了三十岁!……
榕榕听到这里脱口惊叫:“是她的老公?不是那个……”
“你以为是?”
“对呀,我以为就是老板与包yn女的关系呢。”
“这就出乎你意外了吧?我相信,很多读者读到那张照片这个细节,一定跟你有一样的感觉,认为那是小秋的,几乎会肯定小秋不过是做了有钱富豪的小三而已。”
“原来竟是一桩正宗婚姻。”
“是的,完全合法。”
“那这样一来,不是苏群反倒危险了吗?”
“哈哈,你感觉到了吧?没错,现在面临危险的恰恰是苏群了。”
“他会怎么做?”
“还得先看看小秋会怎么做吧。”
我继续往下讲——
小秋不顾我的心理承受力,把她的婚姻史和创业史介绍给我听。婚姻史和创业史联在一起。没有婚姻,也没有她现在的事业。当然,更不会有我投奔她的机会。
她有了家。有了老公。有了事业。然而老公的事业在香港。
所以,她对我说,她很孤独。
我没有结过婚,不知道她的孤独,是否我所理解的孤独。我问她,为什么不叫坊里的女孩来作伴呢。比如阿紫。小秋瞪着我,问我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其实我不可能不知。女人的孤独,还能是什么呢。
所以,当小秋提出,让我每隔两天,到她这个别墅里来住时,我没有十分巨大的吃惊。只是,我很为难。
“能让我……考虑一下吗?”
“考虑?这还用考虑?”
仿佛,我是一个外星人。
我很脸红,想起读初中时,渴望过摸她已经凸起的胸,就觉得有点心猿意马。然而客厅墙上那幅大尺寸的夫妻照,就像巨大的水龙头喷来清醒剂。我还是站起来,用傻笑作掩护跑出门。
回到红玫瑰,最想见阿紫。阿紫正忙,给人做发型。她的侧影,在我眼里风情万千。我努力地平静,找话跟阿紫说。阿紫全神贯注,偶尔回答我,神态很冷静。我真想拉她出去,当面问她,老板叫我,陪她一起住,你看我去不去……
“苏群,你怎么啦?”一只手放在我肩上。是阿紫。她替人做完发型了。而我在发呆。
情不自禁,我握住了那只手:“阿紫,小秋说,她一个人住,有点冷清……”
阿紫惊慌地抽回手。示意我到外面去。到了外面她劈头盖脑:“叫你去你就去呗。”
“啊?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阿紫半闭着眼睛。她的呼吸有点不匀。她朝门里走去,走了两步又回过来,丢下一句:“知道吗,你没来的时候,小秋就跟我说了。她是……多么喜欢你……”
阿紫的眼睛红起来。逃似地跑进门。
我说到这里,榕榕又惊奇了:“怎么,阿紫为什么是这种态度呢?”
“什么态度?”
“苏群不是问她,去不去跟小秋同住吗?阿紫竟然说,叫你去你就去呗,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明摆着,阿紫知道小秋喜欢苏群。
“那那,阿紫是不是要帮小秋当说客,怂恿苏群去跟小秋同住?”
“有这个意思,还很明显。”
“我勒个去的。”榕榕晃着脑袋,“真是越来越奇葩了。”
“你看不懂她们的行为了吧?”
“要说不懂,我似乎又懂的,但要说懂呢,又觉得她们的思维和行为有点怪。”
我笑道:“这才说对了,你觉得她们怪,那正是我要表现的,如果她们的思维和行为不怪,就没什么意思了。”
“好吧,你这个小说的构思,确实很有悬念,而且都那么出人意外。”
“要不要继续往下说?”
“当然啊,难道你就说半截吗,当然要往下说。”
“后面还有更令人意外的事情呢。”
我又接着往下讲——
我不想去。其实应该是,我不能够去。
来此以前,我也有过光怪陆离的想法。但进入红玫瑰,见到阿紫的一霎间,自己的情绪转变了。人与人,有时太复杂,有时太简单。看到阿紫,我就知道,自己对小秋,还是挺单纯的。小秋是我的同学。我们比较熟悉。异性同学总会有一点吸引力。但我和阿紫之间,相互却是震撼的。
所以,当我知道小秋已经结婚时,不是失落,相反长舒一口气。
然而现在,问题还是存在的。
过了一天,小秋见我没有动作,就直接干预了。晚上我下班刚走出去,她停了车在外面等。把我截住,拉进车里,送到别墅。当我借口要去租房那边看看时,被她坚决地否定了:“那点东西,值几个钱?我这儿什么都不缺,就缺你这个人了。”
她上来扒我的汗衫。然后扔过来一样东西。是一条男式小三角,全棉的,全新的。
她叫我去洗澡。“我不喜欢男人身上有汗味。”说这话时的小秋,两眼贼亮亮。
我在浴室磨磨蹭蹭,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小秋想要什么,已经很明确。这个年代,就是少女也可以肆无忌惮,更别说一个结过婚的少妇。到了此时,我好像别无逃路了吧……
从浴室出来,望见小秋在房间里脱衣服。
我突然肚里一阵绞动,然后就呕吐起来。小秋惊慌地跑过来,拿起大烟缸放在我嘴边。我吐了。是真的。小秋把我送到医院……
“这一段怎么样?”我问榕榕。
“没想到小秋这么厉害,这么高调。”榕榕噘了噘嘴。
“太直接了吧?”
“不过这么设计也挺不错,说明小秋对苏群的爱恋之火,烧得很旺,也使她不顾一切地要跟苏群来一段激情时光吧。”
“嗯嗯,这里表现的就是小秋的另一种性格,也是这个故事的一个高峰,读者也明白这个小说不像别的套路那么忸忸怩怩,而是直奔主题,干脆利落。”
“但这时明显不是为了表现他们的激情达到,而是矗立一个高峰后,又从高峰上滑落下来吧。欲擒故纵?”
“你形容得太准了,”我点点头,“这就是欲擒故纵,让他们有了可以共浴爱河的机会,可以直上巅峰,但马上跌入下来,因为苏群吐了。这不是大煞风景吗?”
“苏群是故意的吧?”
“当然,他是在逃避。”
“他不想跟小秋发生这种关系吧?”
“如果他们真沦落了,那这个小说也完蛋了是不是?不就是一个胡搞的戏吗,尽管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刺激的意味,毕竟太肤浅了。”
“但仅仅逃避了,就显得深刻了?”
“呵呵,更大的剧情逆转在后面呢。”
“那快点说。”榕榕催促我。
我往下接着说——
医生诊断我食物中毒。小秋的怀疑消释。她抚着我的肚子说,我还以为你耍滑头呢。
那逃过了。
第二天上班,见到阿紫。她若无其事。我却很焦虑。我们现在,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悄悄对她说,晚上能一同出去吃顿饭吗?
“不行。”阿紫说。
“一定要去。”我盯着她,口气有点霸道。阿紫的嘴动了动,没吭声。
华灯初上,我从玻璃门望出去,小秋的车已停在外面。她不进来,就在车里等。
阿紫也看见的。她朝外面呶嘴。叫我去。
我不想去。我想等阿紫。阿紫看出来。她低声说:“你还是去吧。我们谁也不想让老板伤心。我们都很……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