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敕殇门确实有这种本事,但张忌阳未必会教给我。这应该是敕殇门的保留法术。张忌阳只收我一个徒弟却不教,他要带回坟墓里去?
而我要的就是这种法术哇,因为我要把远甜和小练的灵魂夺到手,能不能送回她们的身体里,不也是未来一个重大难题吗?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一件事。
我又试探地问道:“师父,既然能将灵魂用咒语送回本体,只是因为添寿需要经过判官同意,师父是不是有能力去阴间逛逛?”
张忌阳知道我怎么想,摆了摆手打断我:“小蒙,你不要想太多了,去阴间的事,以后再跟你谈。我知道你现在很关心榕榕的灵魂归位问题。好吧,我也早就计划好了,给你一个任务,你要是完成了,就可以安顿好榕榕的灵魂了。”
我喜出望外,只要能安顿好榕榕的灵魂就好,我正担心她跟了我来,却依然要在山庄当个孤魂飘荡呢。
张忌阳一指榕榕的身体对我说道:“这是榕榕的身体,里面是远甜的灵魂对不对?”
我点头说对。
他一挥手爽朗地说:“让她们对调不就行了?”
我一惊,傻着眼问:“对调?什么意思?”
“很简单呀,你去把远甜的身体弄来,让榕榕的灵魂住进去,不就行了?”
不仅是我,连榕榕和她的灵魂都面露惊色。
我更是大惊失色,愕然的说道:“这恐怕不好吧,远甜的身体是活着的呀。”
“活着的才好啊。”张忌阳更得意了,笑眯眯地说,“远甜跟榕榕都很漂亮,现在是远甜的灵魂藏在榕榕的外表里,而如果让榕榕的灵魂进入远甜体内,那将更是一个姿色出众的小美女啊。你想想吧,这样的美女出现在我的山庄里——啊不,是我们的山庄,这里也有你的份了,到时那些土豪们不是更喜欢吗?现在我们山庄生意不是太好,就是跟新旧交替问题有关,那些土豪觉得山庄里缺少新鲜的结合体美女,有点乏味了。我也急需要一个新鲜的美女啊……”
我差点一拳朝他砸过去,这个混蛋下流胚为了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十年前攫了远甜和小练的灵魂,现在却还不放过远甜的身子,还是把主意打到远甜身体上面了。
我简直后悔把榕榕的灵魂带来,当时可没料到会被张忌阳利用,榕榕也是太冲动了,见到自己的身体急于归位,结果反倒引出张忌阳的一条毒计来。
不过再一想,我也意识到,这可能不是太坏的情况,反而可能对我们有利,因为这肯定是张忌阳对我的另一个考验,他就怀疑我会拒绝这个计划,那样就能证明我对他有二心,不是真心的,以后他就停止对我教授法术,我现在掌握的那点法术也可能被他收回,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必须要充分取得他的信任,要解救远甜和小练,必须将张忌阳的全部本事学到手,到时不用动手就可能打败他,将远甜和小练,还有其他的女孩解救了。
现在他说什么,我都要接受,决不能有半点违拗。甚至不能有勉强的表示。
我立刻装着赞同他的说法,兴奋地鼓鼓掌说道:“好啊好啊,原来师父深谋远虑,早就有了一个宏伟计划了。”
“你同意师父的计划吧?”
“同意,完全同意。我对师父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嘴上恭维着。
张忌阳顿时兴高采烈,大手一挥说道:“小蒙啊,我早说过没有看错你,这个山庄虽是我一手创建的,但既然我收你为徒,那么将来我老了,这份家业就要你来继承的,你会是这个山庄的下一个老板,所以今天师父我所做的,也在为你的未来考虑。你要全力以赴好好工作,咱们师徒同心协力将山庄搞得红红火火吧。”
“好,我一定听从师父的教诲,遵照师父的要求和指点去做,决不辜负师父的一片心意。”我信誓旦旦豪情满怀。
“事不宜迟,你就去把远甜的身体运来吧。”张忌阳关照完,掉转头离开了。
一时间,我们三个都默不作声,相对无语。
好一会榕榕才问道:“小蒙哥,你真要去把远甜的身体弄来吗?”
其实这话是远甜的灵魂在问呢。
她不比榕榕,远甜是活的身体,鲜的灵魂,她没有经历过死亡,鲜活的灵魂是被张忌阳攫来的,就是被张忌阳通过法术强行把她的灵魂从活着的身体里揪出来,所以她的灵魂对身体是有强烈感知的和怀恋的,时时刻刻在渴望着重回身体,恢复活人的正常姿态。
刚才听张忌阳向我交代任务时,可以想象她是什么心情,但她不会当面提出抗议,因为她只是张忌阳手中的小鬼,被奴隶还不如,如果得罪了张忌阳,随时会被打散,那就真的死掉,再不可能回归活人了。
现在张忌阳离开了,她忍不住向我发问,但问得有些轻巧,是极力将悲愤的心思压抑着。
榕榕的灵魂则在一边嘟囔着:“我不用别人的身体,就算远甜的身体来了,我也不想进去,这事跟我没关系。”
她这样咕哝倒是好事,即使张忌阳听了也会发笑吧,觉得这孩子怪有意思,分明是小孩子赌气的样子。
我也不想跟她们唠叨,反正任务压在我身上,我才比她们压力更大呢。我必须将远甜的身子弄来,否则不仅前功尽弃,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张忌阳这么做不需要征得远甜的同意,我又不能在这里跟她说得更多。我对她们说声我要去办事了,转身向山庄外走。
在前往县城的路上,我一直考虑怎么才能搬动远甜的身体。依我现在的功力,要进入远甜家易入反掌,带走她的身体也小菜一碟。但这事必须征得苑阿姨的同意,如果她不同意的话,我就很对不起她,让她受到空前的精神折磨,我怎么能忍心呢。
最好的办法是能说服她,让她同意我带走远甜。
但这个可能性太小了,苑阿姨已经知道我拜了张忌阳为师,进了敕殇门,她表面上没对我大加声讨鞭挞,但内心里一定对我极度失望吧,认为我是一个心口不一的家伙,我的人品在她那里已经碎了。
再说她守着远甜的身体是想让远甜恢复正常的,现在我不仅没把远甜的灵魂找来,还连她的身体也带走,那不等于抽走她最后一份希望?
相信如果我开口,苑阿姨决不答应。如果我擅自带远甜的身体走,苑阿姨一定要跟我拼命。
我的难处是不能直接跟她讲清道理,别忘了开头的事,苑阿姨一直受到张忌阳的监视,我进了她家都惊动他,他还玩了几手幻像想吓走我,现在如果我直直告诉苑阿姨我的真实想法,等于把我的计划呈现给张忌阳了。
我是不能暴露真实意图的。
怎么样才能说服苑阿姨,让她同意我带走远甜的身休?
只有一个办法,请一个人出面,劝一劝苑阿姨。
这个人非蓉香莫属。
苑阿姨对蓉香是很信任的,如果蓉香出面的话,苑阿姨就可能被说服。
我知道现在是小长假,蓉香肯定也从大学回到家了。这个时候去找她很合适。
不过我还是得格外小心,首先我要避过张忌阳的耳目,还有我也要躲开杜大保这个傻逼的纠缠。
如果杜大保知道我找他妹妹,肯定又要从中作梗的,而他那股猪一般的劲头,叫我想起来就厌烦。
我用什么方法跟蓉香联络呢?
打电话肯定不行,直接上门么也不行,她家是个禁区,现在肯定不容许我上门。他们对我的误解挺深的,从猫眼里望见门外是我,也不会开的。
但我自有主意。我先用纸笔写了一封信,然后出钱雇了一个小男孩,让他帮我把信送到蓉香手中。
信中我这样写:“有事找你商量,到儿童公园见面,不要让你哥哥察觉。谈的是远甜的事,主要有求于你,详情面谈。另见面时切勿讲话,带上笔和纸作交流工具。”
这样干脆利落几句,决不拖泥带水,她即使再恨我,再怀疑我,也经不住这番话的邀请。
果然我在公园等了一阵后就见蓉香匆匆而来,她背着一个小包,估计里面装着纸笔。
我指指凉亭里的石桌子。她就坐在另一面的圆石凳子上,我坐在这边。
她一言不发地从包里摸出一个练习本来,明明是读中学时的,拿着碳素笔刷刷写下几个字。
我一看是:“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讨厌花言巧语,拐弯抹角。”
看来她是抱着一肚子怨气来的,把我当成一个坏家伙,说话的口气迸着火星子。
我咧嘴苦笑笑,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下几句:“我想带走远甜的身体,你能不能帮我说服苑阿姨?”
她看到这句话就脸色大惊,当即用她手中的笔在我的这几句话上凶狠地划了两笔。
然后她就在下面写了一句:“是不是太过分了?”
“有些事情暂时不那么好解释,你也是知道的,我受着各种的监视,连跟你说话都受到监听,我用这种方法跟你交流,一时也交代不清所有问题,但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做真正对不起远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