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沉到平台底下,到最后和平台齐平,接着,青铜棺木上头的盖子往平台里面涌动进去,缓缓的消失不见。
汤秋真闭着眼躺在里面,听到黑衣人的口中念念有词,至于念叨的是什么,他并不清楚,不过又是轰隆一声响,汤秋真就听到了金属摩擦的声音,那个青铜棺木的盖子已经被他打开了。
一瞬间,一股浩然的气息填充了整个空间,这股气息至阴至邪,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强,强到让汤秋真都觉得自己非常渺小,也很阴邪,邪恶到让他觉得甚至比血玉散发出来的血气还要更加的阴邪。
什么东西?
汤秋真心里想着。
而这个时候汤秋真听到了黑衣人的声音:“一千三百年,尊上,马长生为您的重生准备了一千三百年,一千三百面前,您救了我,只有您把长生我当人看,现如今,我就是死,就算用我的灵魂祭奠,我也一定要将您从阎王殿前拉回来。”
毛印开从一边靠了过去,看着青铜棺木里的人影。
实际上青铜棺木里的人影和外面的棺材不同,里面躺的是一具实实在在早已腐烂成骨堆的尸体。
它躺在棺材里,两手交叠平放在胸前,哪怕是死,也有一股威严的身居上位的能量。
“师父,这位就是尊上?”毛印开疑惑道,实际上他有点不解,如果是肉体没有腐烂,起死回生的话他还能理解,可是现在的这个尸体,明明都已经成骨了,哪里还能救得回来,说句不敬的话,这个人都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把你的眼睛移开。”马长生立刻就道,“尊上岂是你能亵渎的?”
毛印开立刻把眼睛撇向了别处,马长生的话他还是不敢忤逆,但是他还是很奇怪:“师父,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去,把那个血阴体的人抬过来,放到尊上身旁。”
毛印开看了看景泰炀,很快去到景泰炀的身旁。
一切都在汤秋真的耳朵里,汤秋真知道黑衣人也就是马长生要动手了。
此刻青铜棺木已开,整个平台上没有再神秘的东西,景泰炀如果被搬到青铜棺木旁边的话,一旦马长生一动手,景泰炀的灵魂就会被活生生的挤出体外。
汤秋真不是特别清楚马长生的手段,但是借尸还魂,应当是灵魂的侵占这种手段,汤秋真明白这一点。
所以灵魂灭等于身死,一个人的灵魂若是被换了,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要辨别一个人,灵魂一定是最重要的东西。
一个人的外貌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变换,但是灵魂,也就是一个人的气息,一定不可能换的,通过借尸还魂这样的形式,破坏掉一个人的灵魂,这样的人,怎么都不再是之前的人。
马长生的动作大概率是这个意思,毕竟血阴体,要求有某种体质,他一定是想用景泰炀的体质去传承棺材里的那个,被他称之为尊上人的灵魂,如果猜得没错,那个棺材里的尸体,应当也是所谓的血阴体吧。
理得比较通透之后,汤秋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他知道必须出手了。
毛印开并不知道汤秋真是假晕,他没有防备的走到景泰炀身边,用他仅剩的那一条手臂拖起景泰炀来,准备往青铜棺木的方向行走过去。
此时的马长生已经开始在布阵,他手心一点,一道荧光落在地上,落地之后不再消散,就那么稳当的贴在地面。
这个荧光有形,如龙似蛇,贴在青铜棺木尸体的东北角,接着他大手又一挥,在青铜棺木的另外一边又落下一道荧光印记,这一道印记似虎似狼,和开始那个印记遥相对立。
毛印开就算不懂,也知道他师父这是在布阵,若是要动用牵魂之术,一定得布下天地法阵。
看来马长生来的是真的。
毛印开再不敢怠慢,赶紧弄上景泰炀,往青铜棺木那边行去。
不过就在这时,他耳边突然吹来一阵狂风,他很清楚在密闭的空间里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吹来冷风,心下一动,知道有人,立刻腾身而动,转身迎去。
第一眼看到汤秋真,再看地面,地面上的汤秋真居然已经消失了,不是说的昏迷过去了吗,他怎么突然之间又站起来了。
“是你!”毛印开冷哼一声。
“是我!”
汤秋真沉稳一声,接着一拳对着毛印开袭去,这一拳力量非常霸道,拳头刮起了狂风,几乎打到了毛印开脸上。
毛印开哪里敢生扛这一下,只能甩手把景泰炀丢开,用仅剩下的那一条手臂和汤秋真迎面对去。
砰!
两个拳头接触,强横的力道散发开来,一圈能量以他们为中心扩散开去,扩散到整个空间。
一拳相接,两人各自弹开。
腾腾腾腾腾…
毛印开禁不住这一下,整个人疯狂倒退,哪怕已经用尽全力去维持身体的平衡,但是到头来却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再看汤秋真,一个人在原地,背负双手,纹丝不动,脚下的步子都没有移动分毫。
他双手交错背在背后,异常的淡定轻松。
毛印开摔在地上,一手指了过去:“你装晕!你根本就没有事。”
汤秋真咧开嘴嘿嘿一笑:“真晕和假晕你们都分不出来,这能怪我吗,只要你们稍微看一看我,就知道我是真晕还是假晕,只是你们太自信罢了。”
“师父!”毛印开转头看向马长生,他自己在劫渡迷宫里面受了重伤,他知道自己定不是汤秋真的对手。
“又是你。”马长生的表情颇有些意外,他根本就没想到汤秋真居然没有被他的黑毒迷晕过去,他是怎么做到的。
马长生皱眉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一次无论是景泰炀一伙人还是中阳一伙人,都是他设计计划引导他们进来的,唯独这个汤秋真,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没有引导他,偏偏自己钻了进来,本来觉得只是一个尊师闹不起太多风浪,可偏偏就是他,给他们的计划造成了最大的困扰。
“小子。”马长生道,“刚才老夫留你一命已经给了你足够的面子,你不要再给老夫多事,我对你没有多大兴趣,只要你让老夫将这仪式进行完,你要离开,老夫可以放你离开,但是你要是敢破坏老夫的仪式,就算是你有十八条命,也不够老夫杀,你是聪明人,你应该明白怎么权衡。”
“老头。”汤秋真淡定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大懂,不过你要动的这个人,对,就是这个叫做景泰炀的人,在之前已经认了我做哥,还保证我在去京都的时候会好好招待我,而且我呢,的确也有去京都的计划,所以,这个人,你动不得。”
“动不得。”马长生道,“这么说起来,你是想保他了。”
什么京都不京都,招待不招待都是借口,马长生只关注结果,可是这个结果让他很不满意。
“你想保他?”马长生再道。
“你可以这么想。”汤秋真这么说。
“你不是老夫的对手。”马长生直接道。
“我也没说过我是你的对手。”汤秋真讪笑。
“那你如此而来,不是找死?”马长生再道。
“那也不至于。”汤秋真笑道,“我可能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也不一定能杀得死我,而且…”
汤秋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顿了顿道:“我还有办法杀你!”
“笑话!”马长生大声道,“老夫这辈子都不喜欢笑话,但是你这个笑话的确让老夫感觉清新脱俗,老夫就是让你一手一脚,你都不是老夫的对手,你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