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显然低估了一万块礼金所带来的震撼。
屋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路青。
大家都被一万块这笔“巨款”给震住了。
不错,在屋里这么多人的眼里,一万块的礼金,确实已经称得上一笔巨款了。
其实这样不奇怪。
虽说喝喜酒逢礼金,是华夏一直以来的传统,但哪怕是像黄家村这样称得上是比较富裕的村子,平时封礼金,最多也就不过几百块而已,过千的都是相当的少。
而像路青这样,一下子就要封一万块的,其他地方老人们不敢说,但起码在他们黄家村这里,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回见到。
所以大家被震住了,那也是正常。
不过路青也有点奇怪,其他人吃惊他还能理解,但是那大表哥也如此震惊,就让他有点想不到了,难道上次老妈回这边的时候,没有把家里的情况跟外公外婆他们说么?
路青哪里知道,上次路妈回娘家,没待一会,就被两个哥哥给气得不行,气苦之下,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哪里还有心情谈这些,待了没多久,就直接回家了,所以娘家这边,除了知道路青曾从长白山找到一株价值不菲的人参外,根本就不清楚路家最近发生的大变化。
这也就造成了,大表哥现在这副无法置信的样子。
实际上,大表哥现在内心所受到的震动,比路青看到的还要强烈。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家自己一直都看不起的穷亲戚,居然会拿出一万块来当礼金,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让他感到难以置信。
一万块,就连是他,也要工作两三个月,才能存下来这么多钱。
不过很快,大表哥就回过神来,他琢磨了一下,然后露出了然的神色。
没想到自己那位一直都有些窝窝囊囊的没用姑丈,也终于硬气了一回,居然有魄力拿出这么多钱来封礼金,看来父亲他们上次的话,还真是把他们刺激的不轻啊。
没错,在大表哥看来,能做出这种事的,只有路爸这样的一家之主才可以,他可不认为,路青这刚从学校辍学,连工作都没有的闲散之人,能有资格做出这样的决定。
只不过,为了博得这个面子,路家怕是得把家底都给掏空大半了吧?
大表哥知道路青曾从长白山挖到一株野生人参,据说值好几十万,只不过那姑丈又要手术,又要后续治疗,那笔钱恐怕早就花得差不多了。
加上那姑丈不能工作,缺少了这么个主要劳动力,路家几乎是坐吃山空的状态,那笔钱能不能有剩,还得打个问号呢。
所以拿出这一万块,对路家来说,恐怕也是件相当吃力的事。
啧啧,就为了争那么点气,居然把家底都掏空了,还真是够愚蠢的。
所以说自己不喜欢这些穷亲戚,目光短浅不止,还没有自知之明,简直蠢透了。
大表哥失笑地摇摇头,又推了推眼镜,觉得自己的猜测怕是八九不离十,差不多就是事实了。
只不过,你们想出这个风头,我却偏不让你们如意。
大表哥看着路青那淡然的脸庞,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随后他露出一丝急切的神色,对路青说道:“这怎么可以,这礼金也封得太过多了,阿青,我们都知道,你家里情况不大好,虽然这些年来,我们家这边帮了你们家不少,但那些都是应该的,不用因为这些小事,就给你们家那么大的压力。
再说姑丈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后续的治疗,也是要用不少钱的,你们实在没有必要就因为奶奶的这次大寿,而给自己家那么大的经济压力。”
屋里的人听到这话,都不由暗暗点头,觉得这话有道理。
路家的情况,他们也是有所了解的,几个月前青梅那孩子还因为丈夫的病,回娘家向亲戚们借了不少钱,一直到前阵子才还清。
虽然不知道路青为什么一定要封一万块这么多的礼金,如果真的如黄家大孙所说的那样,在老人们看来,就实属不智了。
路青一听,就知道这大表哥肯定是误会了什么,不过他也懒得解释,只是说道:“这个就不用表哥你操心了,我们家虽然说不上是大富之家,但只是一万块的话,还是出得起的,就按这个数额封吧。”
这话听得大表哥直撇嘴,他现在越发确认,路家就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怎么会说出只是一万块这种话,一万块可不是小钱,就算是他们家,也不可能拿出来当礼金花掉。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也不是真的想要阻止路青封礼金,而是想把路家死撑想要打肿脸充胖子的意图宣扬出去,让他们出不成这个风头,现在看屋里众人的样子,很明显,他的目的是达到了。
因此他见路青这样一说,就装作无奈的样子,顺势说道:“好吧,既然你这样坚持,那表哥也不好阻止你,不过到时爷爷奶奶他们要是责怪起来,你可不能怨表哥没提醒你啊。”
“当然。”
路青哪里会看不出这位大表哥心思,那份虚伪都快直接写在脸上了,对于这人的性格,他实在是不想再说什么了。
他想了想,又说道:“除了这份礼金,另外,我们家还给奶奶准备了一些寿礼,等寿宴正式开始的时候送给她,相信她老人家一定会喜欢的。”
“你们这么有孝心,她老人家肯定会很开心的。”
大表哥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路家能拿出一万块当礼金,已经是极限了,哪里还能准备什么贵重的寿礼,多半只是些能讨老人家欢心的小玩意而已。
两人在对话的时候,屋里的其他人都没有出声,毕竟这属于别人的家事,外人是不方便插嘴的,到了后面,大家也知道,这礼金,已经算是正式定了。
于是老人们忙活起来,记账,裁剪红纸,开始准备写礼帖。
最终,白胡子老人酝酿了好久,才写了一张他最满意的礼帖。
而果不其然的,当中午寿宴快要开始的时候,这张礼帖被贴出去后,立即就引得所有客人的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