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宜斌说:“你仓钱山的二姑昨晚打电话来说,隔几天会出来看我。她还问了一些你的情况。”
旷德军在港东打工期间,曾接到二姑儿子杨称生来电话说:“谈了一个女朋友,准备结婚,表哥能不能借点钱周转一下。”
他当时借了五千元给杨称生,二姑托人捎来了一包喜糖。
父亲旷修财有三兄弟,一个大姐,一个妹妹。大姐童年时就卖给人家当了童养媳,二妹一直跟大哥比较亲近。旷修财夫妇出车祸死去,哭得最伤心的人就是旷德军二姑。是她帮助十三岁的旷德军埋葬了父母,隔三岔五从百公里之外的大山里挑点粮食来帮可怜的兄妹度过饥荒。
“二姑要来呀,好嘛,要不我叫李健去接她一下,她确定哪天过来?唉,晚点我自已问她。”
旷宜斌说:“听你二姑意思,好像你表弟杨称生买了一辆面包车,用来搭客,顺便送你二姑过来。”
旷德军小时候曾跟爷爷,父母去过仓钱山二姑夫家里。那时侯根本通不了车,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坐车到步门镇,再走五个小时到二姑家。
不过,去年听表弟说,有一条二级公路通到他的村了。有钱的话,买个车开到县城就方便了。
旷德军把满载土鸡的鸡笼运到仙塘坑水库堤坝上时,远远看见李健开着皮卡车过来。
五只鸡笼,三个箩筐鲜草菇,六点钟之前装好了车。旷德军想了想,叫李健稍等几分钟,跑回家又提了一个小炉子,一小包木炭;一个砂锅,几只小碗,勺筷。塞到车上,说:“可以了,走吧。”
电子秤及计算器、本子什么的,当然旷富生早已备好。
李健的任务是把货帮助运到粤都县最大的东门鸡鸭市场摊位。市场管理部早早开门了,旷德军去租了一个摊位,付了租金。好在赶得早,挑了一个路口位置。
鸡鸭市场除了一片固定区域属固定摊位外,还有一片区域属临时摊位,谁来得早就可以早交租金,挑选位置相对较好的摊位。
旷德军先叫李健用硬纸板写了二块标价:精品土鸡五十元一斤。极品草菇五十元一斤。
摊位后面是专门一对夫妇负责鸡鸭褪毛工作的。褪一只鸡毛五元,褪一只鸭毛八元。
男人是现代版的三寸丁谷树皮武大郎形像,恰好姓也是武,单号一个甲字。武甲?听这名字,旷德军就觉喜感十足。
女人虽没潘金莲妩媚貌美,但也是五官周正,身材高挑。
“兄弟,你这土鸡跟草菇有点贵哦。”武甲开始点煤生火,他女人清理脱毛滚筒残渣。武甲看了一眼旷德军摊位上竖起的标价牌,问道:“两位是哪个村的,第一次来市场卖鸡么?”
“怎么讲?”旷德军反问。
“兄弟,我两公婆在鸡鸭市场混了十多年,第一次看见你如此高得离谱的卖价。现在市场上饲料鸡的价格八九块一斤,真正的林下鸡,吃五谷不吃饲料的也才十八九块一斤。你这标价五十块一斤,我看有点悬,特别是你这草菇,这是草菇么,体型倒是蛮大的,还有一股特殊的香味。但再好的鲜草菇也没有超过15块一斤吧。”武甲摇头晃脑地说。
连他女人武嫂都白了他一眼,嫌他嘴碎:“别信他胡说,人家土鸡、草菇卖五十元一斤,有卖五十元一斤的道理。”
武甲不服,小声对武嫂说:“看着吧,他这些鸡能够卖到五十元一斤,我把那些鸡毛统统吃落肚子去。”
旷德军灵泉水锻体,所以耳聪目明,武甲细声的一句话,也让他听进了耳里。他微微一笑,捉了一只公鸡递给武甲,说:“武老板,先帮我褪一只公鸡毛吧。”
鸡鸭市场摊位也有卖整只的,当然也有卖一部分的。现宰现卖的,都拿来武甲这里宰杀,帮助剖洗内脏。武甲不仅得八元一只鸡的宰杀褪毛费,而且还得整只鸡的鸡毛,所以收入还是不错。
“武大哥,是不是把我这只鸡的鸡毛先捞开一边,等下万一我这只鸡是五十块一斤卖掉,你不是说把鸡毛吃落肚去么?”旷德军调侃地说。
武甲老脸一红,怪自已多嘴,不过他马上肯定地摇了摇头。快速帮旷德军宰杀褪毛了那只大公鸡,把内脏处理得干干净净,把鸡肉交到旷德军手里。他不再说吃鸡毛一事。
听武甲这么一说,旷德富有点坐不住了。他说:“要不,我们先把标价牌收起来吧,看情况再来喊价吧。”
旷德军肯定地说:“这是死价钱,若是别人散买,还要提高百分之十,就是五十五元一斤。”口气不容置疑。
反正鸡跟草菇都是你的,你说卖什么价就卖什么价。土鸡还没问题,那些鲜菇要是卖不出去,放一整天,整个都枯萎得不成样了。
旷德军开始点火生炉,跟武甲借了一点开水。他不想在开水里加灵泉水,他认为凭土鸡、草菇本身的品质就应该卖得高价,虽然加点灵泉水会效果更佳,但他不想欺骗顾客。
这时摊位前围了几个人,询问土鸡价格。旷德军敲了敲标价牌:“五十块一斤,不返价。”
一个穿花格衬衫背一只黑色挂包的中年男人,惊讶地叫出声:“兄弟,不是吧,有这么贵的土鸡?你来错地方了吧。”旷德军听出他言外之音,还卖什么鸡,不如去抢银行。
另外一个体态偏胖的眼镜说:“你这些鸡外表体貌上,确实是纯正的林下土鸡。每只看上去都外观清秀,胸肌丰满;腿肌发达,胫短细适中,头小,颈长短适中,羽毛美观。母鸡翘尾,公鸡尾呈镰刀状。确实是标准的土鸡,只是有一点不明,其他人养的土鸡都体型较小,不知为什么你这土鸡个体都很大,目测每只不下于五六斤重……”
后面一个嘴叼香烟的家伙,推了眼镜一把,吭道:“卖弄什么专业知识,说半天都没有说到点子上。喂,卖鸡的,说个实价,这些土鸡我全部要,三十元一斤,卖不卖?”
旷德军坚定地说:“五十块一斤,少一分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