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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八

帝业 欧诺 6735 2022-11-08 17:03

  第十八章

  “伶觉轩!你出来,伶觉轩!”

  现在是八月初九,距离中秋节还有六天,而距离伶觉轩失踪已经七天了。

  “伶觉轩,你给我出来!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出来!”

  现在是早上天刚亮,太阳还隐藏在半山腰的时刻,在大将军府,这个像发疯一样乱喊乱叫的人正是上文司问。

  “上文少爷,你冷静点!夫人还没起呢!上文少爷……”

  说话的是倪错。本来她也还在睡梦中的,可是上文司问突然闯入,一众家丁丫鬟都不敢拦他只好找来倪错。

  “告诉我,伶觉轩呢?她在哪!”上文司问用力抓住倪错的肩膀,倪错一时不稳就要倒,谁知上文司问用力过大她根本就倒不下去,只能像个玩偶一样随着上文司问的力量前后左右地晃动,连声音都开始发颤了。可即使这样她也还在不停地劝说着上文司问。然而,此时的上文司问已经几乎丧失理智了,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声音。他的眼里满是焦虑和怒火,他的嘴上一直不断地喊着伶觉轩的名字,就好像他只会发这三个音一般。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会以为上文司问疯了,可他们不知,事实上他在发疯之前已经煎熬了七个昼夜了。

  八天前,也就是倪错来到王府的那一天,虽然有太子这个不速之客,可一切明明都还是好好的。第二天倪错走后,伶觉轩还与他一起去骑马散心,回来后也没见有什么异样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上文司问反复地问自己,终于——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上文司问,一大早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将军夫人终于还是被吵闹声吵醒,披着一件斗篷被两个侍女搀扶着急匆匆地赶过来。而这边前一秒还在发疯的上文司问在见到夫人的一刹那竟然安静了,直勾勾地看着夫人,眼里是无尽的绝望和惊恐,那表情就像眼见着自己最重要的人死去一样。

  “原来,她还是知道了……她真的知道了……”

  上文司问嘴里撕心裂肺的呼喊终于换了,只是换成了让人更难以理解的低喃,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一头雾水,只有倪错明白,他只是在看到夫人的一刹那想到了大将军,自然而然,他便猜到伶觉轩已经知道了一切,所以才会突然失踪。显然,现在不用倪错回答上文司问也已经知晓了伶觉轩的去处,定是在那千里之外的北方战场。

  “倪错,这……”将军夫人被上文司问的反常弄得也神经紧张起来。“我听他刚刚在喊轩儿,轩儿她怎么了?5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小姐只是和姑爷闹了点矛盾,没事的,夫人放心吧。”

  “可是我听他在找轩儿,轩儿去哪了?怎么会找不到呢?”

  虽然倪错已在尽量安慰,可在这多事之秋,一听到唯一在身边的女儿又出了事,夫人自是担心到不行,人旁人怎样劝说也是徒劳。倪错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骗住夫人再去稳住上文司问。只要上文司问不再乱来,这件事应该还是可以瞒夫人一段时间的。于是她走向上文司问,在她耳边低声道:

  “上文少爷,我想你现在一定是已经知道小姐她真的不在府里了,所以你还是先回去吧。夫人对这些事还都一无所知,她身体不好,希望你不要再刺激她。”

  上文司问呆呆地听着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但倪错知道他一定已经听到了,而且应该听得很清楚,她相信他也一定知道分寸,所以说完便准备离开了。然而就在她迈出第一步时上文司问突然做出了反应,而且一下子握住了她的双肩,很用力,使得倪错完全动弹不得。

  “你告诉我,轩儿,她是不是都知道了?”上文司问有些嘶哑地问道。

  倪错看着上文司问的眼睛,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知不知道又能怎样?该发生的不是已经发生了吗?上文少爷是个聪明人又何必来问我。”

  倪错的态度有些生硬,上文司问听后没再多说什么,放开了倪错无力地走出了将军府。倪错看着他走出去才转了身,和另一个丫鬟一起扶着夫人回了房。

  “问儿?问儿!”王爷提高了音量,为的是叫醒愣在那里的上文司问。

  “问儿我问你,伶觉轩是不是已经知道她爹的事了?如果我猜的没错,她现在应该已经看到伶觉铭创的尸体了吧?”

  上文司问从刚刚的发呆中缓过神来,抿了口茶淡淡道,“我猜,是。”

  “嗯——”王爷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停了一会才幽幽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真的不能留她了。”

  “父亲!”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王爷冲上文司问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可是事到如今,我们已经到了不得不亮牌的地步了,就算我们不动手,你觉得她伶觉轩还会好好和你在一起吗?”

  上文司问沉默了,因为他很清楚,答案是否定的。

  “好吧。”

  简单两个字,但是已足以表明态度。上文司问做出这个决定并没费多少时间,甚至简直就是一瞬的事,这让王爷感到很欣慰,因为这说明他的儿子是清醒的而且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就像他们原本约定的一样。

  “好,那我这就叫人通知师遇,叫他在那边就下手。这样也比较好处理。”

  “不行,”上文司问止住王爷,“现在通知恐怕已经晚了。先不说师遇能不能找到轩儿,这么大的事又已经过了这么多时日,轩儿一定已经和她哥伶觉封取得了联系,如此一来若师遇真的有所行动恐怕就不是杀一个人这么简单了,而是要提早两军对垒了。况且我觉得很有可能,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王爷听了上文司问的分析,仔细想了想,点头便是赞同。

  “好,那我们就先按兵不动。明天你就去练兵场找朱将军商议,我再多派几个人密切关注伶觉轩和伶觉封的一举一动,我们见机行事。”

  达成了默契上文司问很快就回房了,毕竟折腾了这几天他也累了。皎洁的月光从窗外射进来正好照到上文司问的枕边,外面亮的如黄昏一般。很奇怪,明明还不到满月竟会有如此惊人的月光,就像伶觉轩刚嫁来的那晚一样。算算日子,到今天伶觉轩已经嫁来王府整四个月了。四个月,真的不太长,但也不太短。这四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有好有坏,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虽然大多数时候还是不开心的事比较多,但只要和对的人在一起就足以让人留恋不舍。

  就在四个月前,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月光,上文司问也是躺在这里,只是他那时还不认识伶觉轩,一心想的也是该如何应付这个被硬塞过来夫人。而现在,他已经完全适应这位夫人了,他开始怀念起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怀念他们经历的点滴,甚至怀念起她躺在他身边他一翻身就能抱到她的感觉。想着想着上文司问的嘴角不自觉的弯出一条弧度,那是幸福的弧度。虽然上文司问很不习惯自己这样多超善感的样子,但他终究是控制不知自己去想伶觉轩。眼看着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就这样一下子走到了尽头,甚至以后可能连这样安逸的想着她都会变成一种奢望,上文司问的心里泛起一阵苦涩。但还好,就一阵,因为很快他就睡过去了。

  “听说了吗?太子就要大婚了。”

  “是啊,没想到这么突然,连皇上都吓了一大跳呢!”

  “你们有听说过那女的是谁吗?”

  “没有……”

  “没有……”

  “据说好像是长得很丑,所以才不愿见人的。”

  “真的啊!怎么会呢?”

  “不对不对,我听说啊是准太子妃家里有个风俗,说是结婚前被人看了脸不吉利的!”

  “你们啊说的都不对,我听到的是……”

  几个宫女和侍卫正聊得火热,一个严肃又不失温柔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你们在说些什么?”

  那几个宫人一见说话的人赶紧就低下了头忙行礼道,“小王爷好!”

  “我问你们,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太子太子妃的?啊?”

  “这——”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个胆大的小宫女站出来回道,“回小王爷,我们在说太子大婚的事。”

  “大婚?太子?你把话说清楚点。”

  “就是前几天太子突然向皇上提说要立太子妃,皇上也吓了一跳,就说要看看那个要成为太子妃的人,可太子找各种借口硬是不让皇上见,连伺候的宫女也都不知道那太子妃长得啥样。这几天宫里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我们几个刚刚也只不过是闲聊着说了几句。”

  堂堂太子竟突然要大婚,而且还如此神秘连皇上也不让见,这事听来实在诡异,可那小宫女说得头头是道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况且就算他们要编瞎话骗上文司问也不敢拿太子和皇上的事乱说啊。

  “那你可知太子的婚期定在哪一天?”上文司问接着问道。

  “就在十天之后。现在内务府和工匠们正起早贪黑地赶工呢。”见上文司问信了自己有没有深究,那小宫女一下子放松了不少,说话也利索多了。

  “行了,你们走吧。”

  “是。”一听到可以走了,那几个宫人就赶紧灰溜溜地逃走了,生怕上文司问又突然改了主意一般。

  “父亲,我今天在宫里听宫女说太子要大婚了?”

  上文司问一回府就迫不及待地和王爷分享这个惊人的消息。

  “原来你也已经听说了。今天早朝,皇上已经在大殿上宣布过了,太子和太子妃十日之后大婚,到时王公大臣们都要到场。”王爷叹气道。

  “怎么,太子大婚父亲不高兴?”

  “倒也不至于,只是这太子突然要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太子妃,我恐怕这里面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父亲多虑了,我们手上既有皇上的亲笔圣旨,何况这兵权也掌握在我们手中,太子就算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什么的。”上文司问微笑道。

  “你说的也对……”王爷释然一笑。

  “与其说太子,其实儿子更担心那个太子妃。”

  “怎么说?”

  “最起码太子我们是知根知底的,可这太子妃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我们既不知道她的身份来历更不知道她的目的,这样对我们很不利。”

  “嗯,你说的没错。太子虽然顽劣,可是在这之前也是从未听说过他对那个女人上过心,突然之间弄出一个太子妃来,还这么神秘,其中必然有鬼。”

  “而且我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件事跟我们脱不了干系……”

  上文司问和王爷都沉默了,他们在思考,思考着他们刚刚谈论过的问题,当然还有一些没有谈的问题。他们的眉头都紧锁着,两眉间的间距越来越小,就好像只要它们相拥在一起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一样。可事实上这除了能让你两眉间的皱纹加深根本就什么用都没有,还没有发生的事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呢?

  夜色渐浓,躺在床上的上文司问很快便睡去了。这几天他一直很忙,忙到好像已经忘记了他还有个失踪的妻子一般。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因为未来总能带给我们无尽的问题和烦恼,有了新的事情要操心好像原来的事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可是人们都忘了,时间能带来的只有无休止的遮掩从来都不是解决。有些事也许真的会被压得灰飞烟灭,可有些事却像野草一样越是打压越会疯长,而这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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