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虾刚上楼,白叶就听到外面的喧哗声。他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大熊就推开一个社团成员,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大堂。打台球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凑上来站到白叶面前。他们前几日还和熊爆社团的人狠狠打了一架,心中有口恶气,这种时候无论如何要给自己人撑场子。
“log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啊。”大熊四处转了圈,似乎好不容易才发现人堆里的白叶。“蓝鲸虽然蠢,但好歹是条汉子,谁知道他会被女人似的你推倒,啧啧。”
“也是运气。”白叶低垂下了眼睛,轻声说,“主要是熊先生这几年都没有推倒他,才给我留下了个机会。”
“哟,牙尖嘴利啊,不过这些比不过拳头。”
白叶无奈:“大晚上的,熊先生又怎么了?”
“前天你家妹子上我那儿打擂,打败了太刀高手。我想来想去这事儿不大对劲,总觉得她的刀有问题。”
“熊先生想来想去想得倒挺久。”白叶瞟他一眼,“我家妹子赢了擂台,已是定局,熊先生现在想翻盘也是晚了。”
“少废话,把刀拿出来,拿去验一验。”
“熊先生是来挑事的。可打一架并没有什么意义,除非你把我们全都打败,才可以收并我们log。”白叶扫他们一眼。
大熊的人都面面相觑,有些被戳穿的懊恼。大熊只是受程旭之命来恶心白叶,其实自己也并没有很明确的目的。
“如果熊先生是想收并log,你就说一声好了。你真的坚持,那log就变节。”
所有人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大熊张着嘴说:“你说什么?”
“你要愿意,我就加入黑太子阵营。”白叶重复。“以后大家一家人,不用打来打去,图个清静。”
“老大你怎么这样?”
白叶抬手让他们闭嘴,“跟谁不是跟,黑太子和红龙有什么两样。”
“可我们跟熊爆不共戴天的!”
“到了黑太子阵营里,我们地位会比熊爆社团更高。”白叶抬手让他们闭嘴,“log会成为黑太子的直系,大家都能成为上城军官,前途不可限量。”
大家都愣住了。白叶话里的意思愣是谁都听得出来。他和黑太子的关系非同小可。
这回轮到大熊愣住了。
他愣了半天跟白叶说,“你等我打个电话。”
他走到外面,兴高采烈地对程旭说,“程上校,log搞定了。”
“那么快?”
“我一进去,小白脸就投降了,说以后都是自己人!黑太子要占领f区了!”
“自己人你个头啊!”程旭把手□□头发里,“f区不f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小白脸!搞那个小白脸你晓得伐!别让他过得太舒服!”
大熊闻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不是为了占地盘?是为了他?他是谁?”
“你别问!照做!”
电话挂断了。
大熊叼了根烟,把这件事捋捋,感到有点骑虎难下。
程旭是黑太子的骑士,也是他面前的红人,据说两人有一腿。里面那个小白脸也说认识黑太子,以后是嫡系。原本大熊将信将疑,但程旭拼了命也想搞他,却反而证明小白脸没有撒谎,他来头不小,是黑太子的近臣。不排除是程旭感觉到小白脸的威胁,要来将祸事掐灭在襁褓之中。
可这关自己毛个事。妈的上城的派系斗争丢到下城来做,把他当枪使。以后黑太子倘若问起来,程旭保准把锅推到自己身上。
大熊在外面抽了半根烟,拿定了主意,推门而入。
大熊抽烟的当口,皮皮虾听到喧哗声,从二楼下来。
白叶忧心忡忡道,“怎么办,大熊过来找茬,要搞我们。”
“那你们现在是在干嘛?”
“他去外面打电话了,我们在等他。”
皮皮虾瞥了眼外头,“要跟我们刚正面的时候打电话,这算个什么事,看不起人啊!”
“你别这样。”白叶拽了她一把,“我投降了,他说要打个电话,估计是要汇报一下。”
“什么?投降?他都打到眼前来了你投降?!”
“他不打到我眼前来,我也不会投降啊。”白叶实事求是道。
现在图拉真逼着他上贼船,他脱离红色阵营正欠个由头。
然而皮皮虾不晓得他的考量。两个人互相瞪视着,谁都无法明白对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半晌,皮皮虾对手下使了个眼色,“还愣着干什么?去库房里拿枪啊!等着被打成筛子啊?”
“诶……”白叶还没说话,大家就都争先恐后地跑到二楼,端着枪下来了。
“这要死很多人的……”白叶阻拦大家。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皮皮虾说。
白叶头痛,只要有皮皮虾参战,估计会演变为大规模流血事件,他差黄毛和另外一个社团成员是还去叫人:“把黑太子那边的风纪委员王辽请来。”
想了想又说,“把卡拉扬也请来,他负责管理f区红龙社团的秩序。”
如果有双方风纪委员在,也许可以避免惨剧发生。
王辽和和黄毛一道从摩托车上下来,和刚要进门的大熊在log门口打了个照面。
“风纪委员……”大熊把烟头从嘴边拿开,眯起了眼睛。
“log请我来做仲裁者。”王辽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熊点点头,推门而入。
皮皮虾与大熊各自带着人,在大堂中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让我验一下那柄刀,这件事就算了结。”
大熊此时已经决定两边都不招惹。上城的事,他惹不起,战争学院里强人太多,谁知道眼前这个小白脸背后有什么靠山。但是他作为社团大佬,也需要一个台阶下,因此提出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条件,希望两边各退一步。他相信白叶是会接受的。
“验什么验,验什么验?”皮皮虾怒道,“你说验就验?把我们log当成什么地方?”
白叶扯了她一把。在太刀上动了手脚,这事儿他们理亏,皮皮虾还表现得如此嚣张,连白叶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大熊作了一次深呼吸:“你赢得不自然,我总要眼见为实吧。”
皮皮虾不理他,回头问log的众人:“有人往我刀上附魔了没有?!”
“没有!”
“根本没有的事!”皮皮虾睁眼说瞎话,嗓门却还要盖过大熊,“我兄弟说没有!你听见了么!”
大熊发现多了个刺头,烦躁了起来。要是换做白叶息事宁人的性子,这事儿早了了。他对白叶抱怨:“你就不管管你女人么?”
“我有男朋友的!不是他!少他妈给我拉郎配。”皮皮虾瞪他。
“好了好了都好了,不要吵,不要吵,有事好好说。”白叶被两人吵得头都大了。“我去拿刀。”
“拿什么拿?!”皮皮虾拽住他,“我们的堂会,让别人一句空口白话说搜就搜,以后混不混了?兄弟们心寒不寒了?!”
见白叶蔫了,皮皮虾朝大熊拍桌,“凡事讲证据,你把证据拿出来!”
“证据他妈的不就是你自己那柄刀么!有本事你拿出来啊!”
大熊也火了。他很清楚皮皮虾的做派,因为他们是一类人,这时候他自己也是骑虎难下,他要是这时候服软,手下也摆不平,妥妥落实了寻衅滋事的罪名。
“我看你不敢吧?”大熊居高临下凑近皮皮虾,冷笑,“来人,给我搜!”
皮皮虾突然一声大喝,“来人!拿把匕首给我!”
“你干什么呀你!拿什么匕首,枪都有了你还匕首你要不要做人了……”白叶拦她,拦不住,被皮皮虾一把推开,推倒在地。黄毛连忙把他扶起来,一群人都惊恐地望着人群中央的皮皮虾。
皮皮虾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摊在台球桌上,高高举起匕首,“我再跟你说一遍,我的刀没有附魔。”
说着,一刀就把左手尾指给剁了下来!
一直作壁上观的王辽脸色陡然一边:“皮皮虾!”
白叶冲上去,脱下衣服缠起她的上肢给她止血。
皮皮虾自始至终眼睛都不眨一下,死死盯着大熊:“我敢说我们是清白的……你他妈敢么!你他妈敢把手指切下来,说一句,对,就他妈是你们在刀上做了手脚么!”
大熊惊呆了。
皮皮虾捡起断指揣到自己口袋里,冷哼一声,“怂货还学人混道上。”
大熊站在那里,迎着少女骄傲的目光如坠冰窟。
他已经感觉到背后锋芒在刺,自己连个女人都不如!
一怒之下他抢过匕首,把自己的手指也切了下来!
“怎么说!”他咆哮着!
“够了!干什么呀!快送校医院!”白叶吼了回来。
“今天的事还没个了结!”大熊对着皮皮虾咆哮。
“现在进入天决流程。”王辽从白叶手里接过皮皮虾,“按照战争学院的规矩,双方若都经过自残流血证明清白的案件,就由天决定罪。双方solo,谁打赢了,谁无罪。”
说完把皮皮虾抱上摩托车后座,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