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一片寂静的现场现在更是接近于死寂,刚刚那段话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所有人都被那个数字惊呆了,林栓全那群人只感觉喉咙发干,眼睛发直,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面上的震撼慢慢地变成了哭丧。
而那些跟着林冬种出了鲜花的村民们,那面色的震撼则慢慢演变成了高兴,兴奋,最后是狂喜。
“五十块一朵啊!”
林栓全那群人和种花的村民们脑袋中浮现过这个数字。
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田地里,那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便长成的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花海,怎么说都有数万朵。
也就是说这几分钟之内种出的鲜花,最少都价值一百多万啊!
在平摊到差不多两百户村民的头上,每人最少可以分到一万块。
当脑海中计算出这个数字的时候,所有人都快晕了。
一万块,这是他们辛辛苦苦在农田里忙活一整年的大半收入,他们整年的收入也不过一万多块将近两万块。
而现在不过是改造了三天土地,再撒下种子,浇了点水,一万块钱便如此轻而易举的到手。
他们觉得这有些不现实,他们真的有点不敢相信。
“这不是真的,这只是林冬喊的一些人做的戏而已,目的就是为了让村民们相信他,还五十块钱一朵,这绝对不可能,待会就知道他是真是假了,他绝对是在骗我们的!”
这大冬天的,林栓全紧张得满头是汗,不停地缩着衣袖擦着自己额头上密布的汗珠,一边喃喃自语地安慰着自己,也同样是安慰在他旁边那些与他差不多模样的人。
但是当三辆大皮卡轰隆隆地开进村,开到土地旁边之时,把鲜花搬上车,司机把钱交给了林冬之时,所有人终于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林冬啊,谢谢你给我们带来这么好的花源啊,我们刚刚清算了一下,总共是两万三千五百朵,这里是一百一十七万五千,数好啊。”
司机爽朗地笑道,提给了林冬一个大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红灿灿的票子,所有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林冬只是淡淡地扫了几眼,然后把箱子阖上了:
“没事,我们这花源管够,要多少有多少,欢迎下次再来哈!”
林东笑道。
“那是肯定的,鲜花市场里面就数你们林家村出产的鲜花品质最好,能在冬天生长的也只有你们林家村的鲜花,这才两万多朵,肯定一下就卖完了,下次多准备点啊。”
那司机拍了拍林冬的肩膀笑道。
“行,没问题,随时来随时有。”
林冬挥手爽快道。
“嗯,那我先走了,下次见!”
卡车司机们都上了车,三辆装满了价值一百多万鲜花的大皮卡又轰隆隆地驶出了林家村。
林冬提着装着一百多万的箱子,放在田埂上,打开,那堆叠得厚厚的红灿灿的钞票,在这昏暗的天空下是如此的耀眼。
一百多万呐,林家村的村民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望着在箱子里那厚厚的高高的巨款,村长和种花的村民们,激动得难以自己,他们想到待会自己就可以从中那一部分,他们高兴得快要发疯了!
他们付出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三天来按照林冬的吩咐辛苦了一点,起早贪黑地给土地浇灌,改造土质而已,另外再在今天撒种埋土浇灌,然后这就得到了上万元的酬劳!
当林冬照着名单上的姓名一个个念着名字让他们来领钱,一个个捧着手中那厚厚的一沓钱,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们高兴得那种狂喜的心情简直难以言喻,他们颤抖着,他们欢呼着,他们望着林冬的眼神除了感激就只有深深地崇拜!那是一种敬若神明般的崇拜!
“冬子啊!我们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就是我们林家村的救世主啊!”
村长在林冬发完钱之后,当即就给林冬要下跪,好在林冬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但他依旧是老泪纵横地摸着鼻涕眼泪地感激涕零道。
不只是他,所有的村民们感激得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一个个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无比的兴奋而激动,到最后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
“从今往后,冬子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村民们震臂高呼,声势骇人,呐喊狂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林冬只是站在田埂上,笑而不语,一阵寒风刮来,却毫无半丝的寒意。
而林栓全那群人懵逼了,傻了,脑子当机了,两个眼珠子像是关上了电源的机器人,里面是极度灰暗而呆愣的神色。
紧接着,他们心中那般巨大的懊悔如同惊涛骇浪般狂扑狂涌过来,他们悔呐!
悔得肠子都青了,悔得脸都绿了,悔得恨不得狠狠地把自己抽成猪头!
站在林栓全旁边的村民们终于忍不住心头的懊悔了,可决定又是自己做的,像找人发泄都没理由,但这也是被人给蛊惑的啊!
那群跟林栓全站在一边的人瞬间暴怒成狮子,一个个对他怒目而视。
“管..管我什么事,这..这是你们自己做的决定,我又没强迫你们!”
心中同样是极度懊悔的林栓全惊恐地望着刚刚还跟自己同仇敌忾,但现在把自己围成一圈,十分暴怒的村民们,舌头打结地结巴道,心里一阵慌恐。
前两天还在被他们冷嘲热讽的村民们现在看到他们起内讧了,纷纷是好气又好笑起来,一个个驻足在哪旁观着。
“强迫你妈个几把,你他妈不说话老子会脑子进水跟你站一队?你他妈这是在断我财路啊!”
那群人看到林栓全现在这般毫无悔意和愧意,心头的暴怒终于是忍不住了,一个块头壮硕的村民一拳恶狠狠地朝他左眼捣去。
“唉哟!”
林栓全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没被一拳打倒摔倒地上,捂着左眼痛嚎。
“兄弟们,揍这个离间咋们村里人人心的王八蛋,这的杂碎!”
那群人见有人出头了,顿时也是趁机发泄心头的愤怒和懊悔,一个个冲上前对着林栓全拳打脚踢,拳拳到肉,打得这家伙在土地里滚来滚去,哭爹喊娘,浑身脏兮兮。
领了钱的村民们看到這一幕纷纷只想拍掌大笑,只觉得痛快不已,林冬看得更是过瘾,那群人每打林栓全一拳就像自己打了一拳般,痛快得不能再痛快。
好一会后,那群人才气喘吁吁地停止了对林栓全的殴打,但依旧是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个个依旧对他怒目而视。
此刻的林栓全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浑身衣衫褴褛,破破烂烂,沾满了黑黄粘稠的泥巴,遍体鳞伤,浑身是血,躺在田地里有气无力,气若游丝地哀嚎着。
那群殴打了林栓全人的发泄完了心头的怒火,但转眼看到村民们手中那红灿灿的钞票和面色的兴奋之时,心头的难受和懊悔依旧是挥之不去。
他们脸皮抽搐着,倒吸着凉气,面面相觑,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似乎是在征询着各自的意见后,稍稍犹豫下,而后便坚定地点点头。
一群人脑袋蓦地朝站在田埂上,背着手,笑意盈盈的林冬瞟去,毅然决然地抬脚迈去。
他们眼神直直地望着他,走到林冬的身前,然后“咚”的一声就跪下了:
“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这般鬼迷心窍不停您的话,不该相信林栓全那个王八蛋的话,您是能够帮助我们脱离贫困的唯一一人,我们不想也这般穷下去啊!求求您了,让我们也种花吧!我们发誓,从此以后我们绝不会忤逆您的意思!”
他们一群人边磕头一边大声地哭喊着,声音凄凄惨惨,脑袋此起彼伏,脑门上全都沾满了泥巴,变成了大花脸。
村民们眼带戏谑地望着这群看到他们挣到钱又反悔了的家伙,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不肯冒着来年颗粒无收的风险,但见到别人的冒险成功了又来跪地求饶要别人带他们一起发财,这种人实在是令人唾弃。
林冬面无表情地看着在他面前跪下磕头的这群人,眼中没有丝毫的同情,尽然是冷漠。
这群人磕了好久好久,在松软的泥土上磕头都把脑门磕破了皮,渗出了血,但林冬依旧是没有半分想要松口的模样,依旧冷漠地注视着他们,冰冷的表情,一语不发。
人群里静悄悄的,除了林栓全微弱的哀唤便只有磕头的人哀求和磕头的声音,若远处有外人靠近,指不定还以为回到了古代,所有人用像看待皇帝或神灵般的眼神看待着林冬。
最后还是村长看不下去了,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迈出步,望着这群不争气的家伙,衰老的面容唉声叹气道:
“冬子诶,我说,干脆还是就算了吧,让他们回到我们种花的队伍里面来算了,毕竟这种花还是有些风险,他们心有担忧是正常的,而且又受到了林栓全的反动蛊惑言论,自然还是难免有小部分不坚定的人不敢进行下去了,既然现在已经是诚恳地哀求道歉了,干脆还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