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行……”宋婉茹有些不满的开口。
江立行却依旧执拗的看着江小北。
江小北静默片刻,到底还是走上前:“对不起,是我擅自做主截了你的腿……”
…………
早在一旁充当透明人的林桑,此时浑身一紧,生怕江立行此时发火,殃及池鱼。
江立行轻轻勾唇,露出一丝苍白的笑:“我这条命都是你换来的,这点小事,你不必过意不去。”
“立行,你说什么呢!”宋婉茹沉声呵斥他。江立行转过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妈,您当年做对小北做的事情我都知道,身为您的儿子我没有资格批评您,但是我请求您,不要再加深我自身的罪孽了好吗?”
宋婉茹顿时如鲠在喉,她僵着脸半晌才道:“好,都随你,但愿你将来不要后悔。”语闭,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身旁消瘦的女孩,转身离开了病房。
林桑赶忙很有眼力见的跟了出去。
“其实你不必如此,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我,已经都忘了……”江小北倒了杯温水递到他嘴边。
江立行眼神心疼的看着她:“你可以忘,我不能。只要我还活着一天……”
“哥……”江小北有些生气的看着他:“我不希望这件事成为我们兄妹之间的隔阂,毕竟当初做错事的不是你……”
“好,咳咳……你不想提不提了。”江立行忙伸手拉住她。江小北低头看着他青筋蝶祈的手背,眼圈莫名一酸。
她现在也能明白宋婉茹的心情了,情敌的女儿活得好好的,自己的儿子拖着病体不说,还要处理家族里的烂摊子。其实江立行总说他欠了她的,其实她又何尝是真正无辜的那一个呢。
若是没有江立行这几年苦苦支撑着那个破败的江氏,或许她现在回到滨海发展后,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风暴舆论。这便是出身豪门的悲哀,哪怕你从未享有你该有的权益,一旦你的姓氏被冠上世家的名头,那么家族的荣辱兴衰便一辈子都系在了身上。
“小北,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江立行挣扎着坐起身,眼神紧紧的看着她:“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剩下的交给哥哥就好。”
江小北回过神,视线定格在眼前跟她丝毫不像,却是她这辈子最亲近的人身上:“哥哥,站在你身后,支持你,就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
江立行眼神闪过一丝讶,而后脸上逐渐愠怒:“小北,你要知道我最不愿意的就是你再为我做任何牺牲。”
江小北鼻尖一酸,伸手轻轻抱住他:“哥哥,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别再扔下我了好吗?”
江立行心口一恸,胸腔内压抑许久的情绪默默翻涌,他抬起打着吊针的手背,轻轻拍了下她纤弱的后背,声音哑然:“好。”
……
一连几天,江小北都窝在病房里陪着江立行。林桑见兄妹两个一如既往的平静的讨论着公司的财务状况,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午夜梦回,江小北听到江立行因为伤口疼而辗转难眠的呼吸声,心里的难过和愧疚更盛。
江景别墅,这是江志伟为了庆祝入股江氏集团,特地花大价钱购得的别墅,也是江家其他旁支里,唯一可以跟江宅堪比的房子。
江谣站在落地窗前听完方海的汇报后,当即变了脸色。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江小北终于“打道回府”,要抢走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切了。
“小姐,你没事吧?”方海眼角扫了一眼江谣苍白的侧脸。
“我能有什么事,一个败坏门风的继女,一个病秧子,还能奈我何?”江谣咬牙切齿的嘲讽道。
“可是……我打听到董事长这几天正在集结公司各部门的主管,似乎是有意将大小姐介绍给公司的高层认识。”
“大小姐?她算哪门子大小姐?!”江谣猛地将手中的杂志扔在桌子上。
“话虽如此,可董事长夫人似乎并没有意见,我看大概等到总裁出院以后,公司怕是就要召开股东会议了,到时候也不知道大小姐任职什么职位,”方海故作担心道:“以总经理对大小姐的感情,怕是容不得她受半分委屈,这样看来,她的职位唯有屈居他一人之下了……”
“她做梦!”江谣猛地回过身,“我告诉你,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那您打算怎么做?总不能凭空捏造些什么莫须有的罪名,让公司的高管们都一举反对她回公司吧?”
“为什么不可以?”江谣脸上的笑容逐渐狰狞:“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可不是我给她按在头上的,要多亏了我那个大伯母。”当年宋婉茹为了江立行顺利继承公司,没少在江家的其他旁支亲戚里说江小北这个原配遗孤的坏话。
尤其是江小北当年被赶出家门的原因!
呵……她就不信,一个豪门千金私生活糜烂,还未婚先孕,这一桩丑闻暴露在整个滨海名媛圈内,江小北还怎么名正言顺当她的江氏大小姐!
“看来您是有主意了。”方海看着江谣怨毒的目光,眼神中的算计一闪而逝。
“呵呵……”江谣一想到江小北被万人唾弃的模样,心里别提多开心。
“你去只会几个跟我们要好的部门主管,告诉他们你“听说过”的江氏大小姐的花边新闻,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这……董事长万一要是查问起来的话……”
“怕什么,就算他查问最后得到的结果也不过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所为。”一想到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掉一个**烦,江谣心里就畅快了很多。
“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其他的不用你管。”
“是。”方海暗自肺腑江谣的恶毒,面上却不显,微微躬身便转身离开。
待书房再次安静下来,江谣掏出手机点开相册,五年了,这是她唯一拥有的跟凌寒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