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哥换上了昨天的行头,在苏青的带领下,走出了卧室。
客厅中的沙发坐着两个人,一个身材干瘦的中老年男子,一个是身材有些许臃肿的大妈。
“爸妈。”苏青叫了一声。
二人回过头,目光落在陈小哥的身上,陈小哥可以感受到二者眼神的明显区别,大妈满脸笑容,十分和善,而那个面容严肃的男人,眼神中更多的是审视。
陈小哥低了低头,硬着头皮道:“叔叔阿姨好。”
“别傻站着了,快来坐下。”阿姨白了那个老男人一眼,热情的请陈小哥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
陈小哥拘谨的坐在那儿,哪儿都不自在,他有些后悔出现在这里了,要是这世界上有后悔药,陈小哥愿花大代价去买。
时间已是下午的五点,外头阳光明媚,屋子的采光很不错,苏青的母亲十分热络的与陈小哥聊了几句,便起身道:“饭菜早做好了,我去端出来咱们就可以吃饭了。”
陈小哥无所适从,只能跟啄木鸟一般机械的点头。
很快,陈小哥就被请上了饭桌,看着那脸上满是不满意的老头,他不由的想起了鸿门宴。
苏青的母亲十分热情,不断的让陈小哥吃菜,陈小哥拿起筷子,还没有动作,老头却发话了:“小青,你起来刷牙了没有,白教你这么多年了,连基本的卫生都不明白?”
陈小哥咽了口口水,只觉自己仿佛穿梭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一个不小心,就要饮弹而亡,尴尬的举着筷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青语气有些不悦对陈小哥道:“别理他,吃饭。”
陈小哥心中悲呼:“我的姑奶奶,你不理他可以,我不理他?别说笑了好吗?”
“那个,我去下洗手间!”陈小哥站起身,低着头往洗手间跑去。
苏青似乎也知道这样的场面似乎太过为难陈小哥,当下也起身跟在他身后。
将洗手间的门关上之后,苏青道:“对不起啊,我爸脾气有点古怪,我们明天就搬出去。”
“呃,那个,没有牙刷。”
“傻子,你还真洗啊,别理他。”
陈小哥在一次坐在了餐桌上,这一次,他在苏青母亲的催促下拿起了筷子,总算没有被阻止。
吃饭间,陈小哥只觉得从未有过的难熬,仅五分钟,就仿佛是一个世纪一般的漫长,好在苏青母亲在一旁不停的说话,否则不知气氛要有多么尴尬。
“小哥啊,你家里父母还在吗?”苏青的母亲问。
陈小哥讲食物吞下肚后,恭敬的说道:“我妈前些年去世了。”
“那你爸爸呢?”
陈小哥眼神一黯,这始终是他童年至今依旧最不想回答的问题,不过眼前显然不能沉默,他神态有些难看,道:“我爸在我没有出生的时候,就离开了。”
“你是遗腹子?”老头问话了。
陈小哥看着他,道:“应该不是。”
老头嗤笑一声:“你连你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陈小哥深吸一口气,点头没有说话,桌子下,苏青一直在他的手心画圈圈,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读过书吗?”老头的语气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气。
陈小哥点点头:“高中没有读完。”
老头皱起眉,摇了摇头说:“没上过大学?”
“没有。”
“听说你还是个明星?现在的明星都不用上大学?”老头语气有些不善了。
陈小哥闭口不语,一旁的苏青道:“爸,你要是觉得这个家不待见他,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
苏青的母亲出来打圆场:“唉,小青,老头子,你们有话好好说,怎么……”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头便很不留情面的说道:“你带一个连自己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连大学都没有上过的所谓明星回来?是故意气我,还是真的跟定他了?”
老头的话很低沉,刻板的脸上浮现怒气。
苏青道:“我带他来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只是想要尽做女儿孝,你如果还是这样蛮不讲理,以后我再也不回来了。”
老头闻言,神态更怒,当下一拍桌子:“你走,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带这么个东西回来,简直辱没家门。”
“你……你不讲道理。”苏青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
老头重重的哼了一声:“我是大学教授,你妈是大学老师,你,培养你我们花了多少钱?多少心血?你要嫁人我支持,但是……”
他指着陈小哥,胸口起伏不定。
“但是你又找来的是什么玩意,一个高中都没有毕业的人,投机取巧,赚了点戏子臭钱,他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你知道他母亲做什么的吗?啊?正常的良家会这样乱来?你当真跟定他,就没有我这个爸。”老头声音很大,语气中满是老学究的愤怒。
陈小哥放下了筷子,他站了起来,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咬字清晰道:“你可以说我不是东西,但请不要侮辱我母亲。”
“呵,我说的不对吗?”
“不对,我敬重你,不是因为你是什么大学教授,也不是你多么厉害,而是因为苏青是我的女朋友,你是他爸,我理当对你敬重,但你口不择言侮辱我母亲,就不值得我的尊敬。”
“你口口声声鄙视我没有接受好的教育,自己却毫无教养,还自负什么书香门第,简直可笑至极。”陈小哥的话蹡蹡有力,没有一丝方才的怯场。
二人对视,目光中仿佛能看到刀光剑影,陈小哥站着,就这样冷冷的看他。
苏青的父亲满面的怒容看着他,他没想到陈小哥忽然变了一个人一般,一改之前怂人模样,态度如此强硬。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寂静沉默,一旁的苏母尴尬无比,苏青则紧紧拉着陈小哥的手。
“呵呵……”
老头率先笑了起来。
“很好,一个后生,也敢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人你可以带走,不过,我不能白白养你这么多年,把钱留下来,从此以后,恩断义绝。”老头此时反而看着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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