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少骨头多的,要想剁我,得找把锋利点儿的刀子。”我嬉皮笑脸地对着阎菲菲回道。
“正经点儿!”阎菲菲给了我一个白眼,说:“马上就到中午了,今天晚上那东西再来,我可没有符用了。到时候挡不住他,咱俩都得完蛋。”
“你的意思是,我只有半天时间?”我问。
“嗯!”阎菲菲对着我点了一下头,道:“我让你平平安安地度过了十多天,你再怎么也得拿出点儿真本事让我瞧瞧啊!不然我那劲儿不就白费了吗?”
这十几天我一直在研究相术,唯一能用的也是相术。相术这门手艺,直接用来对付鬼,显然是不行的。
相术只能用在人身上,要运用好了,可以让任何人替你办事。
那东西晚上来找麻烦,能制得住他的,我认识的人里面,也就林老爷子和方玉。相对来说,我跟方玉更熟,而且她应该比林老爷子好忽悠。
“没问题。”我给了阎菲菲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然后便出门去了。
“你去哪儿啊?”阎菲菲问我。
“那东西你对付不了,我也对付不了,要想收拾他,咱们得借力。”我道。
“借谁的力?”阎菲菲也是的,我不说那肯定是不方便说啊!她问这么细干吗?
“方玉。”反正都骗不了阎菲菲,我也懒得卖关子了。
“为什么要找她?”阎菲菲这话语里,隐约透着一股子酸酸的味道。
“人选就只有林老爷子和她,但林老爷子我搞不定。”我说。
“最好给我注意点儿分寸,你要胆敢做出半点儿出格的事,我就把你皮扒了。”
阎菲菲说的出格是什么,我不太懂,但出于礼貌,我还是点头答应了她。
我打了个车去古月轩,店里依旧只有方玉一人。婉玉都离开好久了,怎么还没回来?此事或有蹊跷!
方玉的鼻尖上隐约有个小红点,像是给蚊子咬的。对于女人来说,给咬了这么一个小红点,确实会影响其美,因此方玉在鼻尖上涂的脂粉有点儿厚。
鼻乃财星,位居上宿。红黄色现,主进财禄。这便是说,方玉鼻尖上的那个小红点,会给她带来一笔意外之财。
只不过,若用脂粉遮住了其红,那意外之财,恐怕就得擦肩而过了。
“方姨你还真是视钱财如粪土,明明有意外之财可取,但却故意让其擦身而过,不拿分毫。”我笑呵呵地说。
“哪来的意外之财?还有你说的擦身而过是什么意思?”一说到钱,方玉就来了兴趣。
“既是意外之财,自然是说不清楚其到底是从何而来的。至于擦身而过,你对着镜子照照你的鼻子就知道了。”我故弄玄虚道。
方玉拿出了化妆镜,在那里照了起来。
“我鼻子怎么了?”女人在照镜子的时候,只会关注自己美不美,别的什么都是不会管的。
“鼻子是财帛宫,上面有小红点,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那都是证明你将有意外之财。若用脂粉什么的,把小红点给遮了,那意外之财就将擦身而过。”我说。
“你说的是真的?”方玉显然对我这话有所怀疑。
“信不信在你,更何况把鼻子上的脂粉擦掉,对你没多大影响吧?你要非跟钱过不去,算我没说。”我道。
“稍等一下。”
方玉跑到洗手间去了,我还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在那流水声过后,她出来了。方玉把脸上的妆全都卸了,鼻尖上那个红点完全露了出来。
虽不是年方二八的小姑娘,但方玉的皮肤保养得还是很好的。就算是素颜,那也是气质美人啊!用流行的话说,活脱脱就是一轻熟女嘛!
“现在可以了吗?”方玉问我。
“意外之财,是上天的赐予,保持最自然的状态,才能拿到。”
就在我说这话的时候,方玉的手机响了。
她按下了接听键,“嗯”了两声,然后整张脸,立马就笑开了花。
意外之财,绝对是她的意外之财来了。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料事如神啊?”在方玉挂了电话之后,我笑呵呵地问。
“没想到你看相居然能看得这般准!”方玉此时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作多情,我似乎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对我的钦佩。
“今天才知道我看相准啊?难道我说你命里犯孤的时候,你没现吗?”我有些无语地问。
“命里犯孤太玄乎了,再则我没有男人和孩子,这是很容易打听的事。你们看相的,不都喜欢用已知的信息添油加醋来忽悠人吗?”方玉这解释,不服不行。
“那你这次怎么信我了?”我问。
“你刚跟我说完我有意外之财,我就真得到了意外之财,这事儿靠蒙是蒙不了的。”方玉说。
“我这次来找方姨你,最主要的是想请你帮个忙。”得了横财,方玉正高兴着呢!在这时候跟她提条件,她是很容易答应的。
“什么事儿?说!”方玉这语气,似乎是只要她帮得了,一定不会推辞。
“看相我擅长,对付那玩意,还得找方姨你帮忙。不出意外,那东西今晚会去找我麻烦,所以想请方姨你出手相助。”我直截了当地把来意说了。
方玉从包里摸了张名片出来,递给了我,说:“你去找他,就说是我介绍的。”
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地址,并没有电话号码。
龚瀚林,广黔路144号。
广黔路我知道,那是市郊上山的路,那山上有很多个陵园。平日里广黔路上是没人的,就清明或者过年大家去给亲人上坟的时候最热闹。
“这个龚瀚林是干吗的啊?”我问方玉。
“别问那么多,要去就去。去了之后,别问东问西的,直接说事。”方玉道。
广黔路那里有点儿偏,没有公交车直达,因为周围全都是陵园,回来拉不到人,出租车也不太愿意去。
我给阎菲菲打了个电话,叫她开车送我。
在路边等了半个小时,那粉色的甲壳虫开来了。
虽然是白天,但车在开进广黔路之后,看着山上陵园里那一个个立着的墓碑,给人的感觉,还是有些瘆得慌。
前面有栋小砖房,青砖黑瓦的,看上去有点儿破旧。
门口摆着一些纸人什么的,看着像是个扎纸店。
广黔路144号!就是这里,我赶紧让阎菲菲停了车。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这么一栋孤零零的小砖房,夹在两个陵园之间,不管往那边看,望过去都是一片墓碑。
“房子修在这儿,有些奇怪啊!”我对着阎菲菲说道。
“断颈缠头是若何,或为行路并坑坷。不是犯刑定缢死,急需修补保安和。”阎菲菲跟我念叨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啊?”我问。
阎菲菲把嘴凑了过来,很小声地对我说:“这房子看上去像是个阴宅,而且还是断颈缠头的阴宅,住在这样的地方,子孙不是犯刑,就是横死。”
“那你的意思是,这房子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我问。
“断的是子孙的颈,缠的是子孙的头,说白了就是用子孙的命,来为自己增寿。虎毒尚且不食子,连自己子孙都害的,不知道得是什么样的人?”
阎菲菲这话一说,我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方玉在把名片给我的时候,叫我不要多问,直接说事。本来我是不准备听她话的,想在龚瀚林这里套套话。在听完阎菲菲的分析之后,套话的念头我立马就打消了。
“咱们先进去再说吧!”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迈着步子,朝着门里去了。
这屋子没有窗户,也没有开灯,虽然开着门,而且又是大白天,但里面还是有些黑。
“请问你是龚瀚林吗?”
有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正坐在一根小凳子上扎纸人。
那老头看了我一眼,说:“不请勿入。”
“是方姨叫我来的。”我赶紧把那张名片递了过去。
那老头瞟了一眼名片,道:“多事。”
显然,眼前的这龚瀚林,对方姨把我介绍到他这里来这事,是有些不爽的。像他这种脾气不好的人,一般分两种。一种是有大本事的,一种是屁本事没有的。
“有东西晚上会去找我麻烦,我想请你帮个忙,给我处理一下。”我说。
“拿走!”
龚瀚林指了指屋门口摆着的那个纸人。
那纸人眼睛不是眼睛,眉毛不是眉毛的,也就勉强能看出个人样。他叫我把它拿走,难不成这玩意儿能解决问题?
龚瀚林这老头,实在是有点儿怪异。只跟他接触了不到五分钟,我这心里就有点儿怵他了。他叫我拿,我赶紧就过去把那纸人拿了起来。
“纸人守门,香烛不断,小鬼难进。”
我正准备问这纸人怎么用,龚瀚林便主动给我念了出来。
纸人给了,使用方法也讲了,大功算是告成了。我赶紧从兜里把提前准备好的红包摸了出来,给他递了过去。
“拿走!”
龚瀚林居然不收我的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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