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旧时代的绝笔

　　“他孩子早就死了。”我叹了口气说道。

　　阿瓦尔摇了摇头，偷偷给自己倒了点酒，还看了看我，我摇了摇头，开始继续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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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新世纪0031年10月21日天气：暴雨地点：电影院

　　这么多年了，终于又下雨了，一场暴雨，雨水从日光浴室和东南仓库的天花板灌了进来，我们手里的材料，只能把东南仓库补好，可日光浴室，也只能晾着了，水灌进来很多，连电影院里都有半米高，不过凡事往好的方向看，我可以游个泳了。

　　避难所的排水设施，可能早就报废了，损管部都是一群小伙子，他们是在避难所里出生的，很多人没见过这么大的水，也不会游泳，根本搞不定，最后还是科研部的出了个主意，把水收集起来，过滤，再使用，避难所历经了这么多年，那几台净水机随时都有报废的可能，多储备一点水，不是个坏点子。

　　我清理完电影院，就被抽调到生活区帮忙，唉，上年纪了，不服老是不行了，腰在冷水里一泡，疼得要死，幸好碰上了奥格，他把我带到了科研部，给我打了一针，真是管用，要知道麻醉剂早就用光了，没想到他还有存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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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新世纪0038年4月11日天气：晴转多云地点：电影院

　　电影院已经没人愿意来了，几乎每个人都能完整的背下三、四十部电影的台词，不过我还是按照日程表，播放着放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老电影，几乎都是我自己在看，奥格偶尔会来陪我，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他的研究室，他已经是科研部的一把手了，因为其他资历比他老的，都死光了。

　　今天，我拿一部成人电影，跟4个屁孩子换了半瓶酒，就去科研部找他，他很高兴，把我直接带了进来，我看到了他这些年来的研究，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鬼东西！

　　奥格喝了酒，话就多了，他说这就是他研究的防御兽，他把这些年来闯进避难所的人，都改造成了这种鬼东西，他给他们注射了基因改良的药物，让他们变成了这种可怕的怪物，它们没有眼睛，只能趴在地上爬行，但是速度非常快，攻击性也很强，嗜血如命，奥格喝醉了，他自豪的说，这些防御兽很听话，但只听他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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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新世纪0042年9月3日天气：阴有小雨地点：电影院

　　一到下雨天，我的腰就会疼的厉害，比气象部预测的都准，我又去找了奥格，他那总是有充足的麻醉剂，奥格的防御兽没得到管理层的使用批准，因为那些东西太危险了，奥格甚至还弄出来一只母兽，那只母兽不会攻击其他生物，可它更可怕，她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繁殖，奥格甚至成功繁殖了2只防御兽，这令管理层惊恐万分，他们正在考虑关闭奥格的研究项目，销毁所有实验体。

　　奥格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了解他，他是一个执着的老家伙，更不用说这是他几乎半生的研究项目，他怎么会放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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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新世纪0043年7月11日天气：晴地点：电影院

　　我的视力最近变得模糊不清起来，膝盖老是疼，我去看了医生，他说这是非常正常的情况，毕竟我已经是避难所为数不多的几个老人了，奥格的情况不太妙，管理层封闭了他的研究，让他去解决家禽产蛋率低下的问题，奥格很生气，说这是对他的侮辱，我觉得他应该感到庆幸，由于外面一直不安全，管理层才没有销毁防御兽，母体也封冻了起来，但奥格一直嚷嚷着，说他会让那些白痴尝到蔑视他的苦果。

　　或许，他就是开开玩笑，耍耍性子，我们都是快要死的老头了，走快点都会喘的咳嗽，折腾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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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新世纪0043年11月9日天气：晴地点：电影院

　　奥格到底是怎么了？

　　这两天他把自己闷在实验室里，不吃也不喝，他手下的研究员还来找我，希望我劝劝他，可我拍了半天的门，奥格也没开，还大吼让我滚蛋，有多远滚多远，真是莫名其妙。

　　后来管理层来了人，就把我轰走了，哼，这些小年轻，各个因为他们的父母注射了抗辐射.精油，变得跟侏儒一样，说话办事特别冲，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委婉，我要是年轻10岁，早就一脚把他们蹬开了，什么东西！哼，难怪奥格气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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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新世纪0043年11月11日天气：---地点：----

　　到底出了什么事？管理层下令封闭整个科研部！天啊，奥格还在里面，他到底干了什么？外面的警卫全副武装，把科研部团团包围了！

　　希望他没做什么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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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记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我看了看阿瓦尔，阿瓦尔也看了看我，他张了张嘴，最后说了一句：

　　“这么说，我们矮人族，也是人类的一个分支？抗辐射.精油，那到底是什么？”

　　“或许吧，根据这些日记里的内容，我们只能猜测罢了。”我说道：“我现在更想知道，日记里的那个奥格，到底干了什么，从日记上说，我们看见的那些怪物应该就是防御兽，这些怪物能活这么久？或者说，那只母兽还活着？”

　　“呃，日记还有吗？”阿瓦尔问道。

　　我翻了翻，摇了摇头，最后翻查起电脑里储存的电子邮件，不过没什么有营养的，阿瓦尔指了指最后一条邮件：“这个是什么？怎么跟别的不太一样？”

　　“哦，打不开，有密码，所以颜色不太一样。”我叹了口气。

　　“密码？唉。”阿瓦尔也叹了口气。

　　我点开那封邮件的信息：“是奥格发给这个人的，时间是……”

　　我猛然坐直身体，时间是日记结束的第二天，同时也是所有邮件的最后一封，这里面说不定就解释了一切，我拍了拍脑袋：“可是密码是什么呢？”

　　吉莲走了过来：“看完了？”

　　阿瓦尔点点头：“是啊，内容难以想象。”

　　接着他就把日记大概讲述了一遍，还指了指这封加了密码的：“卡罗说这封邮件很重要，可没密码……”

　　吉莲想了想：“如果当时确实出了事，奥格给他发的信件有密码，那密码肯定是两个人都知道的吧？”

　　“对，这是必然的，不然收信人没法看到，他们一定是约好了一个密码，但是我们没发猜了，可能性太多了。”我摇了摇头。

　　吉莲想了半天：“如果他们事前没有约定呢？密码太复杂很容易忘记，说不定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

　　我顿时醒悟过来：“共同的女人，美瑞！”

　　“对，试试她的名字。”吉莲说道。

　　阿瓦尔点点头：“还有她死的那一天。”

　　我立刻翻查起来，找到了美瑞的去世时间和她名字的英文拼写，最后试了起来：“成了，是美瑞的名字。”

　　邮件打开了，但是里面有很多无意义的字母，翻译软件无法把他们组合起来，我发现很多字母重复着，于是试着把它们删除，重新抄写了一遍，翻译软件终于能翻译个差不多了，可等我看懂，就感觉浑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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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卡，我的老伙计，不用为我担心，过了这么多年，我想我需要告诉你美瑞真正的死因了，她并不是死于心肌梗塞，而是死于抗辐射.精油的副作用，按照概率计算，十万人中才有一个，我本来不想将这种有缺陷的抗辐射.精油投入使用，可这是管理层逼迫我的，是他们害死了美瑞！实话告诉你吧，你看到的防御兽，并不是为了防御避难所，而是摧毁避难所用的，那只母兽，就是我们的美瑞，我也给自己注射了转基因药物，很快我就能成为这些防御兽的兽王了，我和美瑞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我们将有无限长的生命。

　　抱歉错字那么多，手臂有点不听使唤，拿爪子敲键盘也没那么利落，凑活着看吧，如果你想离开这里，那就快走吧，带着我们的故事。

　　又及：我给你注射的并不仅仅是麻醉剂，那是一种进化药剂，你会变得更强壮，很快你就知道了，走的时候把电影院的灯光全打开，让它们永远长明，这样，在黑暗中永生的我，或许还能想起你这个老朋友。

　　奥格·李姆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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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他他他！”阿瓦尔跳了起来，惊恐的喊道。

　　吉莲瞪着眼：“怎么会这样？”

　　“要命了，也就是说除了母兽，还有一个兽王？”艾德文苦着脸说。

　　我看了看头顶的灯：“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这里的灯是安卡故意打开的，他在遵照奥格的意思。”

　　艾德文楞了一下：“停！卡罗，你说这里那个电影放映员叫什么？”

　　“安卡，安……”我跳了起来：“我操！”

　　“安卡，怎么了？”伊西多走了过来。

　　所有人立刻懂了，吉莲哆哆嗦嗦的说：“安卡神有个朋友，叫、叫、叫、叫奥格瑞姆。”

　　“不是奥格瑞姆，是奥格·李姆。”我的天啊，我瞪着眼睛：“这里他妈是兽人和矮人族的发源地！”

　　伊西多楞了一下：“安卡，你在胡说什么？兽人族是从这往北的圣窟山洞里……呃，发源的，我们都是安卡神的子孙。”

　　我点点头：“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艾德文想了想：“这事还是不要声张了。”

　　吉莲也点点头：“我觉得也是。”

　　“太匪夷所思了。”阿瓦尔说道：“没人能接受的。”

　　我指了指电脑：“要不我把它的内容全删掉？”

　　“不！”吉莲、艾德文、阿瓦尔同时叫道。

　　“卡罗，你能不能也设个密码？”吉莲说道：“只要不让其他人看到就行了。”

　　我点点头：“这好办，密码设为什么？”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嘀咕了半天，最后吉莲说：“铁镐。”

　　我被雷的不轻，这密码上哪猜去？

　　完事后，我伸了个懒腰：“要不要教你们怎么用？”

　　吉莲笑了笑：“我们看你操作，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艾德文和阿瓦尔也跟着点头，阿瓦尔掏出一个沙漏看了看：“时候不早了，我想我们该继续上路了，卡罗，你的胳膊怎么样？”

　　“能撑得住。”我点点头，未来的几个小时，我恐怕不会舒服到哪里去，我又把魔杖削细了一圈，以便减少重量，然后找阿瓦尔要了根细绳子，把魔杖的尾端，捆在左手上臂处，这样我蜷起左手小臂，就能摸到魔杖，而且我能轻松一些，不过我现在活脱脱就是一个天线宝宝。

　　为了安全，大家缩短了队伍，并且把矮人和兽人混合排列，以防怪物进攻的时候，能迅速组织防御，毕竟兽人的大刀片子可是非常锋利的。

　　众人很快来到那扇封闭的闸门前，可是闸门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打开，阿瓦尔走过来说：“我问过伊西多了，他说很可能是大酋长在中央大厅乱碰，才导致这里关闭的，也就说，只有大酋长那里，才能打开这道门。”

　　“这个安托万，不认识字乱碰什么？嘁。”吉莲说道。

　　“他改名了，叫奥格瑞姆。”我把手臂上的魔杖拆了下来，让艾德文帮我系在另一根手臂上。

　　吉莲皱了皱眉头，小声说：“幸好，兽人还不知道里面那个兽王就是奥格瑞姆，不然这会都跑光了。”

　　“这么严重？”我看了看最近的兽人，伊西多离我们还有5米远，正在喝水，并没注意到我们在聊什么。

　　艾德文点点头：“可能更严重，算了，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绕路吧。”

　　“绕路？”阿瓦尔敲了敲那道闸门：“不试试？”

　　“试什么？”我愣住了。

　　吉莲笑着说：“试试就试试，把炸药拿过来。”

　　“我去，用炸的？”我吓了一跳。

　　“放心，塌不了，所有人后退，把炸药递过来！”阿瓦尔说完，就拉着我往后走。

　　很快，这群矮人就乐呵呵的把炸药递了过来，在门口堆了一座小山，一名矮人把所有的引信都串起来，然后拉了延长引信，足足拉了10米远。

　　“这个距离差不多了，开工吧。”艾德文说完，就跑了过来，我目测了一下，距离才20米，艾德文这句‘差不多’，是安全还是不安全？

　　我摇了摇头，站到前面：“我还是在前面弄堵冰墙吧。”

　　阿瓦尔点点头，这时候那名矮人点燃了引信，哈哈大笑的跑了过来，更疯了一样，我等他一站到我身后，就召唤水元素，在这条通道中形成了三米厚的一道冰墙，可即使这样……

　　轰！我还是被震得跌倒在地，我吓得出了一头冷汗：“你们确定这是安全距离？咳咳咳……”

　　“咳咳，没问题，放心吧。”艾德文拿手扇了扇面前的浓烟，指了指冰墙：“快化开，我看看那道门炸开了多少？可能还得炸一次。”

　　我点点头，把冰墙融化，可是各种铁片叮了当啷的掉了一地，我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些铁片，都是那些铁管炸药的弹片！要是没有冰墙，我现在该改名叫‘筛子’了。

　　“哇哦，够悬的，吉莲，这些火药你装的？”阿瓦尔笑着说。

　　吉莲拿大手帕捂住了口鼻，挑了挑眉毛说：“可能是秤有问题。”

　　通道里已经是浓烟弥漫，跟起了一层雾一样，我立刻听到了那种‘啪啪’声，于是施展了风系魔法，吹开了浓烟，然后又点燃了炽阳术，吉莲摇了摇头：“这都没吓跑？那些怪物一直跟着我们。”

　　“嘿，艾德文，怎么样？”阿瓦尔问道。

　　艾德文摇了摇头：“你自己过去看看吧。”

　　“大不了再炸一次。”阿瓦尔笑着说，可走过去一看，就说道：“绕路吧。”

　　“不行？”吉莲问。

　　“闸门连个坑都没有。”艾德文说道：“白浪费了那么多火药。”

　　“把地图拿来！”阿瓦尔喊道。

　　那名背着地图的矮人再次打开了地图，不过由于通道狭窄，地图只能打开一半。

　　阿瓦尔迅速找到了我们在的位置，然后指了指中央大厅：“距离很近了，不过要是绕路，恐怕要走很远。”

　　艾德文看了看，在地图上勾画了一条线：“我们先向北走，然后经过这片红色的区域，再向南走，就能绕回来了。”

　　“等一下，这片红色的区域是什么意思？”我觉得可能不太安全。

　　“禁区。”阿瓦尔说道：“不过不走这里，其他路线更远。”

　　我想了想，走得越远，安全系数越低：“禁区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让去呗。”吉莲笑着说。

　　我翻了个白眼：“我就是想问，为什么不让去。”

　　“到了就知道了。”艾德文笑着说，表情就像是刚偷了只鸡。

　　我想了想：“不会是那个科研部吧？”

　　阿瓦尔看了我一眼，冲我挤了挤眼睛：“一劳永逸嘛。”

　　“所有人，出发！刀剑出鞘，火铳上膛，准备战斗！”吉莲大声吼道。

　　“安卡！”兽人们挥舞着各色武器齐齐喊道，表情非常兴奋。

　　我哆嗦了一下，那些怪物，躲还躲不开呢，这还要打上门去？

　　我想了想，只好跟着他们向科研部的位置走去，同时暗暗把那支柯尔特手枪从包里掏了出来，别在腰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很快，我就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唉，卡罗，这块牌子上写的什么？”阿瓦尔指着一个路口两边都挂着的闪亮的牌子问，那些标识牌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直到今日还字迹如新。

　　我撇了撇嘴，我就认识一个词，不过已经足够了：“warning！”

　　“什么意思？”吉莲问。

　　“警告，后面的意思大概是擅入者死。”我胡编道，下面一行估计得找朱莉翻译了，不过我猜意思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