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知有场波澜正朝她涌来,神清气爽地睡了一觉之后,次日一早,谢流韵收拾整齐,带上从国外买的礼物去拜访孙老。给力文学网
孙老今日没有外出,见她到了,意外之余又很开心,连连吩咐管家准备茶水点心。谢流韵环顾四周,偌大的别墅装修得古朴精致,却只有孙老和几名佣人,空荡荡冷清清,丝毫没有到了孙老这个年纪理应享受天伦之乐的气氛。
虽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孙老的家人都不在身旁,谢流韵忍不住有些心酸,下决心如果有空,就多来陪师傅聊天。
以孙老的身份地位,基本上什么也不缺,谢流韵送的礼物以心意为重。在伦敦时,她精心挑选了几套羊绒大衣、围巾、手套,还有个圆沿呢帽。除了给自己的父亲之外,就是为孙老准备的。
孙老乐呵呵地收了礼物,留她在客厅里喝茶。等他转回来,身上整套衣服都换了,格纹衬衫搭配上羊绒大衣,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一圈,特意在谢流韵面前走了一圈,问:“怎么样?”
“好看!”谢流韵愣住之后,马上点头夸赞。
倒不是她拍马屁,而是孙老到了这个岁数,腰身依然挺直。他常年研究古玩,书香气十足,穿上这身衣服之后儒雅之气迎面而来,可想而知年少时多么英姿飒爽!
秀完新衣服,孙老坐下喝了口茶,随口问:“上次给你的书单,你看了有多少了?”
“全看完了。”提到这个,谢流韵自信满满。
玉坠升级带来的影响不止是在感受古董上,顺便也给她本人带来许多益处。思维敏捷,记忆力超群,身体健康强健,简直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全能!
“全看完了?”孙老很意外,一百多本书,就算粗粗翻过一遍也需要很久,可走马观花看完,可不是他希望的。他不放心地问,“记住了多少?我考考你?”
见谢流韵丝毫没有胆怯地点头,孙老想了想,从口袋里取出一块儿玉鱼。玉鱼一指长,雕刻手法极为简单,纹路若即若离,鱼身上泛着生涩的青光。孙老将它放在桌子上,指了指道:“你来说说这块玉,是什么时候的东西。”
谢流韵拿起玉,只看了眼,就斩钉截铁地说:“是明朝宣德年间的。”
“详细说说。”孙老眼神微微动容,面上却是不可置否,淡淡地道。
就算不用玉坠感应,谢流韵也能判断出来,这块玉分明是旧玉翻新玉。看似新,实则有几百年的历史。因此,说起论代的事头头是道。这块玉表面似乎是新打磨出的青光非凡没有蒙住她,反而也变成了判断的理由之一。
讲完了玉鱼,孙老尤嫌不足,让人又取了几样物品,让她一一辨认。
两人一问一答,又有孙老历年收藏的珍品作为现场教学的用品,时间过得很快。中午时分,孙老留谢流韵在家吃饭。孙老的厨子手艺很棒,把清淡的烧青菜、炖蘑菇……做得鲜美之极。自打在英国溜达了一圈,回来之后谢流韵就控制不住饭量,她今天忍不住吃了两碗米,连带着孙老也胃口大开。
吃过饭,陪着孙老在后院散步消食,等他露出困意,谢流韵便提出告辞。
不是她被孙老考怕了,而是午后休息是孙老的惯例,再说她昨天口头约定的黄花梨木,钱还尚未付完,没有拿到手里,终归心里悬着。
孙老也不留她,在她走之前,让管家取来一个红木雕花盒,笑道:“明天是周老孙女的婚礼,我最近年老神衰,不习惯吵闹。明天你去,替我把礼物送上。”
谢流韵应了声,接过木盒郑重地收起来。
出了门,她直奔4s店而去,付钱提了车,开车上路刚开始略生疏,行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就熟练起来,只是不敢刚上来就开上了速度。和韩执易汇合起来,她跟在他后面,慢吞吞地开着车。
她一路龟速行驶,难为韩执易在前面磨着速度,陪她压马路。路上行人看着这两辆车,各个都是看神经病的眼神。
“小师妹,我这下牺牲可大了。”韩执易把车停在路上,等她赶上来之后,笑着说。
专心致志开车,不代表她没注意到路人的眼神,她笑眯眯地对韩执易说:“开得慢才有好处,你驾照被扣了多少分了?”
韩执易摊了摊手,笑而不答。
有谢流韵这个小尾巴跟着,两人足足花了三倍于昨天的时间才到了木材交易市场。到了庄老板的店门口,韩执易取出手机打了几遍,然而,昨天无需打电话就有人蹦跳出来的庄老板,今儿非但没从店里晃出来,连电话也没人接听。
“奇怪!”韩执易纳闷,他进店寻了位店员,店员满脸茫然:“我们老板?今天他没来,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
谢流韵和韩执易面面相觑。
这个店家是韩执易联系的,如今庄老板在约定的时间没有出现,又不接电话,要不然有事,要不就是不打算卖给她们了。
韩执易的整张脸黑的彻底,他看着手机屏幕上依然未接通的电话,深深地觉得丢脸,忍不住恼怒道:“真是见鬼!昨天约好了,今儿居然找不到人了!”
他不甘心地重播了一次,这次响了几声,电话接通了。韩执易还有些怒气未消,正想说什么,却在听到庄老板的声音之后,猛地蹙起眉头。
挂了电话,他眉头拧起的结仍未消失,说:“那些花梨木,庄老板不卖了。”
“不卖了?”
从刚才的情况,谢流韵就有种不妙的预感,听到韩执易说完,有了心理准备,她并没有非常惊讶,只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
韩执易摇了摇头。
刚才电话里,庄老板只说了句不卖了,就连声抱歉着挂断了电话。他也是有傲气的,连着拨了几次电话只得到这个结果,心头的不爽可想而知。尤其是这是小师妹特意拜托他的,却……
看着韩执易压抑着怒气的黑脸,谢流韵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笑道:“他不卖,总有卖的。师兄咱们先走吧。”
拉着韩执易去往停车场,谢流韵心里有些惋惜。可她们一没有付定金,二没有签合同,只是口头上的约定,庄老板反悔了也很轻易,就连官司也打不起来。
不过……
看得出庄老板想卖那一仓库的木料,对价格也没什么异议,为什么这么巧,隔了一天就反悔?
她能想到的事,韩执易自然不会忽略。
在路上,他黑着脸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挂了电话之后,面上才显出几分缓和,笑着对谢流韵说:“小师妹,过几天咱们去看看别家的料子,有比较才有选择,这花梨木又不是单单只有他家有。”
“嗯!”
自然不会和他在这时候别苗头,谢流韵笑着点头应了,抛开心里那么点儿惋惜。
说到底,无论是花梨木还是别的,都只是给自己找点儿事做。毕竟她还年轻,整日无所事事可不是什么好事,有点儿目标总是好的。因此,对于是不是花梨木她倒没有非常执着。
未来无数的机会在她脑海里存放,没有这个还有别的,更何况,整根的木料虽然难得,就像师兄说的,又不是只有庄老板这里有。
两人离开许久,庄老板才蔫哒哒地出现,他从车上下来,东张西望了几眼,像是怕看到什么人,又像是怀着期待。
“哎老板,刚才那一男一女已经走了。”看到他的动作,店员连忙提醒着说。
刚才的事他听在耳朵里记在心头,知道自己老板拒绝了刚才的大买家。按理说,生意厂上先前的约定黄了,肯定是有人出了更好的价钱,只是看庄老板灰沉沉的脸色,倒像是吃了大亏。他在这家店里算是老资历了,开玩笑问:“老板,你这脸色可不太好。是心疼刚才的生意没做成?”
庄老板叹了口气,坐在躺椅上有气无力地摇了两下,指了指天上,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错过今儿这一次,我这库花梨木再想找到这么大手的人,可不容易喽。”
年轻的店员笑道:“花梨木我也知道,不是听说材质极好,最适合做古式家具么?老板,没买出去正好你可以再留几年,说不定还会升值呢。”
“升值升值,升的这点儿钱连一大笔松木交易的利润都达不到,还不如卖了趁这两年赶快赚点儿钱……”庄老板摇着头,不以为然。
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再说他也只听人说了一耳朵,正巧拿来安慰自己老板。店员笑了笑,也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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