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突然的告白
神经系统的恢复,痛觉也就恢复,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的疼痛浸袭着他的大脑。
他拍了拍额头,试图用这样的方法来缓解头疼。
回忆的聚拢,令他想起了昨晚和孙如沁一起庆祝生日的场景。
“就喝了几杯红酒怎么就醉了?”顾霆时甩甩胀、痛的头,拿起一直在不停响铃的手机,还没看号码就被上面显示的时间吓了一跳。
下午四点?
乔静微和孩子是上午十点的手术。
从呆滞中惊醒的他立马掀被下床,冲进了洗手间……
当他驱车来到市医院,远远就见到医院的大门外人群如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车自然是进不去,他只得将车停在路边,下车后挤入了人群。
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议论,尤其是这种看热闹的人群,纷纷七嘴八舌的聊着:
“真可怜,听说整个手术室里的人都被烧死了……”
“还有一对正在做手术的母子也死在了手术台上……”
“你们听说没有,消防员冲进去的时候,里面所有的人都烧焦了,完全分不清谁是谁,太惨了……”
正挤过人群的顾霆时猛然回头,一把揪住其中一个说话的人衣领,大吼:“你说什么?做手术的母子?”
被吓着了的人怔怔的看着顾霆时:“我,我也是听说的。”
旁边一个人插话进来:“我们可没说谎,大家都看到了,你看五楼的窗户都是黑的。”
顾霆时扭头一看,这才发现五楼有四个连着的窗户全都被烧黑,墙面上还有被火熏黑的大片痕迹,再笨的人也能看出那里发生过火灾。
被不祥预感笼罩全身的顾霆时,心从未这样慌过,松开那人,没了命的朝医院挤。
医院大门外围了警戒带,消防车和警察停满了整个场地,可见这起火灾的严重性。
“不要挤……不准进……”
顾霆时不顾保安的制止,扯开警戒带冲了进去。
保安一把抓住他就往回拽。
“滚开,我老婆孩子就在手术室里。”顾霆时挥手就是一拳,打开了保安。
此时,红了眼的顾霆时犹如魔煞般,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从地上爬起来的保安刚掏出对讲机,一听这话,便没了下一步动作。
“你,你赶紧进去吧。”保安立马变了态度,脸上全是同情。谁遇上这样的事,都不会有好心情。
没了阻拦的顾霆时跑进了大楼,电梯也不等,直奔楼梯。这一刻,他只恨没有翅膀能直接飞向五楼。
好不容易来到五楼,一推开楼梯间的门一股刺鼻的糊焦味扑面而来。
不知是因为一口气跑上五楼,还是因为没有心里准备,他的双脚有些发软,不得不扶着墙,跌跌撞撞的朝手术室走去。
整条走廊,成为了泾渭分明的黑白两色。
白色是还没有烧到的地方,黑色是完全被烧毁,露出了斑斑石砖。手术室就在这条走廊的尽头,也是最黑的地方。
越走近手术室,他的脚越没有力气,也走的越缓慢。
整个楼层很安静,没有一个人,只有他的脚步声和踩在消防员喷进来的水形成的水洼声。
现在的他每走一步,就像拖着一个千斤球,费力而费劲。
终于,他见到了手术室,或者是是一个漆黑的,空荡荡的门框。
因为都被烧毁,没有了照明灯,从外面无法看清手术室里的情况。
站在门框外,他闭上了双眸,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这一秒他怕了,怕看见他不想看见的一幕。
可如果不进去,他又怎会甘心?
况且,他还存有幻想,存有一丝侥幸。
猛然,他睁开双眸,眸中射出一股狠厉。
他不信她会死。
他不信孩子会死。
既然孙如沁能活着回来,既然孩子能活着出现在他的眼前,乔静微就一定不会死。
他掏出手机,打开电筒,抬步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被烧的乱七八糟,那些东倒西歪黑乎乎的东西根本无法分辨出任何仪器。
这里没有任何尸体,但能从地上那些屈卷的发白的人形图可以猜出是有人躺过,可见那些尸体已经被移走。
他赶紧寻找着手术台。
手术台在不远处,当他走过去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两架手术台一左一右,同样被烧黑,但是在两架手术台上能清晰的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白色的人形图。
如果人活着,又怎会一动不动的留下这样的人形图,应该是凌乱的印迹才对。
所以,他们……
不,他不信。
“乔静微,你不是很横吗?出来,别躲躲藏藏的,出来。”顾霆时对着空气大吼道。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乔静微!”顾霆时一拳捶在手术台上。
突然,一个东西因为他的一捶,弹出了覆盖着的黑灰,在电筒的灯光下,散发着金属的光芒。
他定睛一看,是一条项链。
提起项链,他的双眸瞬间湿润了。
那是一条白金项链,吊坠是一粒水滴形的祖母绿。
这是乔静微从不离身的项链,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顾霆时看着在空中轻微晃动的项链,眼泪顺着脸庞,一滴接一滴的落下……
……
一个月后的一天早上。
孙如沁坐在餐桌旁,边吃早餐,边看着报纸。
刚要端起牛奶喝一口时,一眼看见上面的一条新闻,顿时脸色一变,“当!”手中的牛奶杯掉在了桌上,牛奶洒了出来,缓慢的蔓延开来。
被牛奶浸湿了衣裙的她浑然不觉,直直盯着条新闻。
新闻的标题很大:手术室纵火犯落网!
市医院手术室起火一案已破获,经查证是有人故意纵火,在警察和市民的共同努力下,纵火犯终于落网,并一举捣毁一个犯罪团伙,为首的名叫黄石刃……
“黄石刃被抓了?他,他不是很厉害吗?会不会把我供出来?”渐渐的,慌乱显露在了孙如沁的脸上,她忙拿出手机删掉了和黄石刃有关的所有联系,包括微信等消息。
这样还不够,她站起来跑上楼,她要扔掉所有跟黄石刃有关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