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就被电话铃声叫醒,二娘让我准备一下,待会儿下来吃早餐。洗漱化妆完毕,我拿上背包和化妆包,下了楼。二娘站在前台内,打着哈欠,看见我下来,立即招手让我过去,说忙了一晚上了,可累死她了。
我笑呵呵地走到她身边,说我妈生病住院了,我着急着想要回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说,直接说我着急着想要回家,何必咒我妈呢。二娘听见此话,脸渐渐黑了,过了一会儿,她说道:“你不能走的,你走了,没人看店的。”
呵呵,我又不是来当免费劳动力的,为什么不能走,再说了,我已经受够这莫名其妙的一切了。
“可我妈生病了。我得回去看她!”
“你等等,我给韩老板打个电话。”
韩于野的电话,我打了那么多次,她能打通吗?总感觉,是韩于野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然后他自己溜了。去云南,去云南会断掉所有的联系方式吗?心里有些不爽。
电话通了,对面传来韩于野的声音。听见他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就软了,竟然有些想哭。我是欠吧?之前一直没联系到他,倒觉得没什么,现在能说上话了,变得非常想他。
电话那边,他说他明天就回来,让我不要着急着回去。我问他在哪儿,为什么电话一直打不通,他说他在一个山区里,那里信号不好,又找不到充电的地方,所以索性就把手机给关机了。昨晚上二娘联系他的时候,还是打的附近镇上的一个有线电话,让一个村民给他带的信儿。我问他现在究竟在哪儿,在干什么,他让我别慌,回来他告诉我,什么都告诉我。
我不知道,他明天就回来了,我有些舍不得。那男孩儿说过,韩于野会想方设法把我留下来,他的确把我留住了,我舍不得。
实在太不争气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嘟着嘴,看着二娘说道:“好吧,我就再住一晚上,等韩于野回来吧。”
“哎,可算把你留住了。姐姐我现在困得很,先进去吃点东西,就休息去了啊!”二娘笑着捏了一下我的脸蛋,然后进了屋。
我抱住自己的脑袋,一顿乱抓:“吴悠,你个白痴!太没出息了,韩于野几句话,就把你留住了!”
哎,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都来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平静的一天,没有登记的住客,没看见胡三。估计是在房间内守那小姑娘。我问军哥和王婆婉清儿的事,他们也闭口不言,只是说,现在韩于野不在,说不得。难不成这婉清儿是韩于野的关在屋内的童养媳?!好吧,可能是我想多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屋内也未再传来任何敲打声。倒是我睡觉的时候,老梦见很多人站在我的床前,有咧嘴微笑的,有大哭的,有凶狠怨怒的……各种各样。梦到最后,一群面容狰狞的人压在我的身上,脑袋很重,身体很痛,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起来,全身酸疼,感觉被人追着跑了几万里,然后被重重地打了似的。
刚走到门外,四号房的房门忽然打开了,胡三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见我,模样显得欣喜又激动。我看着他,微微一笑,正准备往前走,没想到他伸出右手,拦住了我的去路。
“哎呀!小屁孩儿,我可帮你守了一天一夜哎,你连句谢谢都没有,就这样走啦。”
我可23岁了,整天小丫头小屁孩儿地叫着,感觉我还在吃奶似的。不过鉴于他帮过我,我还是转身,看着他微微一笑,甜甜的说道:“谢谢胡三哥哥。”
“哎哟!”他笑着用食指勾了一下我的下巴,“小不点怎么这么可爱呢!你说我前晚帮了你,你该怎么报答我呢?”
呵呵,我又没叫你帮我。
我赔笑道:“胡三哥哥,你说,你想我怎么报答你呢?”
“晚上给我暖床啊。”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给你暖床,可以啊!不过,你告诉我,那小姑娘究竟是谁,你们为什么这么紧张?”
“啧啧,小丫头真是够可以的啊。”胡三摇了摇头,关上了门,“守了那么久,本王现在要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你在这儿守着,不要让她出来,我先下去叫他们换个人上来。”
胡三趁我不备,在我耳朵边上亲了一口,瞬间溜走。待我反应过来,他已拐下了楼梯,我的脸也羞得通红。我没出息的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被人亲过,我气结,愤怒地大喊:“胡三,你这个臭流氓!别让我抓住你,我得弄死你!”
我正准备下楼教训胡三,没想到门“嘎吱”一下,缓缓开了。婉清儿从里面探出身子,她嘟着嘴勾住我的胳膊,喃喃道:“清儿究竟犯了什么错,他们要一直把我关在这个屋子里面?”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啊?该不会真的有拐卖人口之嫌吧。
“我也不清楚,问他们也不说。”
“姐姐,我一直被关在里面,实在闷得很,你可不可以带我出去走走啊?”婉清儿可怜巴巴的望着我。
胡三让我好好地把她给看住了,门都不让她出,别说让她出去了。小姑娘一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妹妹,你为什么会被关在里面啊,他们那样说,好像你做过不少错事啊。可你一个小姑娘,会做什么事呢?”
“是啊,会做什么事呢?”小丫头嘟着嘴,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见她这副模样,我马上就心软了。带她出去,可……现在楼下应该没人吧。就带她出去转转,就一小会儿,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我咬了咬牙,心一狠,拉着小姑娘的手悄悄地走下楼。她的手很怪,有些凉,也不是平常人皮肤的那种软度,感觉像抓着橡胶。我不知道此举会给我带来什么后果,我就是受不住别人求我,特别是这样一个小姑娘。
这个时候,楼下一般没人,至于胡三,好像找人去了。我看着空旷的大厅,三步并作两步,拉着婉清儿跑了出去。心里也没想看店的事情了,感觉反正是这小姑娘拜托的,我就一定要帮助她似的。
拉着她走到一棵大柳树下,婉清儿用手挡在额头上面,邹着眉说了句姐姐好晒。看她皮肤雪白,难不成是晒不得太阳,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关在客栈里的?我回头想看看客栈,没想到我们已经拐到了另一个街角。
心里有些慌张,心脏莫名跳得很快。看见前面有一家卖油纸伞的店铺,我让婉清儿在这里等着,我去买一把伞。买了伞回来,我才发现路过的行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我看着婉清儿,才发现她身上还穿着喜服。
“你为什么一直穿着这身衣服呢?”我问。
“是啊,好热。”婉清儿嘟着嘴。
我自己都没给自己买衣服,竟然把她拉进了一个服装店。她看中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连衣裙长到膝盖,肩上是两个系带的蝴蝶结,穿在她身上也显得她更加可爱乖巧。我看了一眼价签,我勒个苍天大老爷!1360,好贵,我可买不起啊。我立即拉着婉清儿准备离开,但是婉清儿就像尊石像似的站在原地,我怎么样也拖不动。
“漂亮姐姐。”婉清儿看着店长说道:“我见你一直盯着我这身衣裳看好久了,你是喜欢它吗?”
“你这喜服的做工好精致啊,如果你愿意,可以用你这身喜服来换你刚才穿的那条裙子。”
婉清儿咧嘴一笑,说道:“好的啊!我看你那双凉鞋也蛮漂亮的,可以一起送给我吗?”
我拽着婉清儿的衣服,一个劲儿地摇头,这身喜服无论是材料还是做工,明显比这个店里的任何一件衣服都好几十倍啊。就这么交换出去,实在太划不来了。
婉清儿笑着说没事儿,然后答应了店长的提议。她换上新衣和新鞋,把喜服、绣花鞋和金冠全部赠与店长。我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她吃这个大亏。没想到婉清儿笑着说她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吃亏,让我放心。她的微笑看起来很诡异,说话的时候,雪白的牙齿咬合在一起,字字铿锵,竟有些骇人。
出了店门,婉清儿撑着白色的油纸伞走在街上,再次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过,却是因为她的美。婉清儿年纪虽小,但是却有着正常人永远修炼不到的气质,这股气质除了温柔乖巧,还有一股淡淡地狡黠与妩媚,让心醉迷离,暗藏着一股魔力。
暖风吹得让人有些发困,一个身穿黑色t恤的瘦小男人忽然从一家饭馆里面窜出来,他模样惊骇,好像被人追杀似的,吓得我抓住婉清儿的胳膊往后退了好几步。婉清儿嘴角轻扬,神色淡然,完全看不出任何惊恐之色。
男人拿着手机,跪在地上,惊恐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求你不要害我,别害我,别害我!”
只听“砰!”“砰!”几声巨响,他的额头重重地磕在青石板上,霎时鲜血横流,逐渐覆住他的整张脸。围观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但没有一人敢上前劝阻的。大家不知道他看到什么,只觉得画面诡异非常。看到这个画面,我忽然想到了之前圈圈给我说的王采薇。胆寒的同时,我想帮他,但是又怕他伤我。
他的身体忽然开始剧烈抽搐,眼睛和鼻子开始溢血。一个女人忽然大叫了一声,让人赶快报警,不过男人身体往后一倾,“砰!”地一声倒在地上,咽气了。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画面,我被吓得全身颤抖,半晌不敢动弹。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看来电是韩于野。他问我在哪儿,婉清儿有没有和我在一起,我说有,转身一看,没想到她竟然消失不见了。
我忽然变得有些惊慌,四处寻找婉清儿,不过都没看见她的踪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韩于野问我在哪儿,让我在这儿等着,他马上来找我。
我坐在一棵大槐树下,因为方才发生的这两件事,半晌没有缓过神来。不一会儿,韩于野和一个身穿黑色t恤的陌生男人赶到了我所在的地点,他们看着我问:“她真的逃走了?”
“我不知道。”我低垂着脑袋,“人不见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找着。”
“你知不知道,让她跑掉,会死很多人的!”陌生男人的表情显得十分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