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若玺瞪圆了眼睛望向他,像是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那眼神都能把他吃了。忽地一转念又想起了什么比怨念更重要的事,她刚从洗漱池跑去,却没两步就撞上刚裹着浴巾出来的文利。
“啊!”两个人同时尖叫一声,只是常若玺叫的是为什么文利会偏偏在这个点出来,而文利则只是被常若玺的鲁莽吓到,因为她并没有那么及时地看向门外。
“干什么呢,那么不小心!”文利很是不悦地责备起若玺来,因为常若玺的鲁莽差点就撞掉她身上仅有的一条浴巾。常若玺还来不及开口,她就很自然地走到她的靠近宿舍门口的床上,刚好看见宿舍大门那个高大的“绿巨人”。
“啊!”难逃的一声尖叫。只一刹那,似乎文利身上所有的皮肤都开始“红”了起来,从耳朵根子到脚丫子,都在劫难逃。然后一最快的速度冲回浴室,任柳茹漫和常若玺怎么叫也不开门。
其实公孙教官用余光看到有同学以那般光景出来的时候就很自觉地背了过去,他并没有看清什么,毕竟部队的思想和纪律还是给人洗脑了的,他们不敢那么放肆,就算多看一眼都不敢。更何况他也是个保守的人,他也会害羞的,长那么大,他连女孩子的手的没牵过呢。
公孙教官还尴尬地背对着门口站着,进也不是,走也不好,舍长柳茹漫为了缓解气氛就把他“强行”拉了进来,为了防止他逃跑,还特意锁上门,最后,还半生不熟地学着电影里“嘿嘿”坏笑了两声。
常若玺很无语,她并不想看到他,不管是出于对他公然揭露她的怨恨,还是自己睡觉被抓的羞愧,反正感觉就是离他越远越好,而此刻还和他共处一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常若玺并不想教官认出脱下军训服的她,所以也一直把头埋得低低的,又故意避开他的视线。
仔细看去,脱了迷彩,换上一件黄色t恤的若玺到时显得更白了,下面是一条黑色的休闲裤,或许是黑色显瘦的原因吧,让原本略显微胖的她变得些许高瘦。但是她并不高,也不瘦,161的身高就有108斤,算是丰腴的女孩子了。或许大多数人对她的第一印象都并不会认为她是个美女,她本来就不是个美女,她离美女的标准还差太远太远,她只是个长相很普通的女孩,但看上去会给人一种特别干净的感觉,一种特有的清纯。或许没有谁会因为她的长相而一眼注意到她,但是却会因为她的清纯而被她吸引。又或许是因为刚刚的偶然事件让若玺的脸颊微微作红,再加上肉嘟嘟的白嫩脸蛋,到是让原本长相普通的若玺给人一种很是可爱的感觉。
公孙教官却一直觉得这女孩子熟悉得很,想了许久才记起是早上站军姿睡觉的那个,也难怪刚刚她会拿眼睛狠狠地瞪他,跟要他命似的。他倒也懒得理这丫头,明明她自己做错事还无理取闹,搞得他多对不起她一样。他也并不想计较那么多,直接把注意力分散到一边,打算细心地跟她们讲解内务,毕竟这可是要打分的,出来带个军训,要是得个倒数也不好意思吧,以后在战友面前还怎么抬头,更何况是之前带过军训得了前三的教官。
想到这里,公孙教官便清了清嗓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们记得床下的鞋子要摆成一条直线啊,还有蚊帐要挂好,被子要叠成豆腐块。”他边走边对她们宿舍提出意见,当走到常若玺床下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这绝对是他见过的最糟糕的床,连男生都没那么乱。
只见常若玺的蚊帐并没有用夹子夹好,本来是怎样的就是怎样,就让它们像懒猫一样耷拉着身体,都快垂到书桌的一半;床上的被子好歹叠了,叠成一坨,可能只折了两下吧,床单也皱巴巴的,枕头并没有放在被子上,而放在被子下。
“这个……你们今天有没有做内务啊?这张床是谁的?”他愁眉紧缩,那表情仿佛回到了今早若玺站军姿睡觉的表情,也不知狰狞二字是否足以形容。
“教官,今天早上的值日生是我,我已经做过值日了,只是,这个,我怎么做啊?”
柳茹漫满脸委屈,毕竟值日生也不可能爬到别人床上帮人叠被子、挂蚊帐啊!
而此时常若玺的脸似乎都绿了,一副要把公孙教官生吞活剥的表情。如果公孙教官知道那床是谁的,他一定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他还年轻,还不想结识那么多仇家。免得那天走在路上被打废了都不知道。
“那床是我的!”常若玺实在听不下去了,有点大声但是又不敢很大声地说了出来,她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教官要那么针对她,什么事都跟她过不去,就算站军姿睡觉也不知她一个啊,为什么非得拆穿她,不拆穿别人!
公孙教官一愣,“跟教官说话不知道打报告吗?内务做不好还有理了是吧!我看你是存心跟我做对是吧!明早发跑你十圈!”这么倔的学生,再不管还了得!他非常生气,撂下那么一句话就走了。
憋了一天的常若玺终于决堤,在柳茹漫面前像个孩子般哭得梨花带雨,所有情绪在那时刻同时爆发,同打碎的酸菜坛子,酵母菌随着汤汁落荒而逃,溅了常若玺一身难过。一股难闻的酸味,吸入鼻子通过血液传到心脏的是伤,脑电波反射弧给予的答复是痛。泪滑过脸上不是丝丝凉凉的,是滚烫的热,因为哭得太用力了吧,常若玺似乎呼吸都太困难,断断续续的。她第一次出家门住校,第一次自己叠蚊帐,第一次自己洗衣服,第一次自己起床……虽然她觉得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是公孙教官还是针对她,看她不顺眼。
柳茹漫被吓到,懵了许久,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她,又该怎样安慰她。她知道常若玺没有住读经验,可是她又觉得自己毕竟跟人家不太熟,刚认识就说别人这说别人那的,给别人的印象终究是不好的。第一天对内务没什么概念也是正常的,这个毕竟谁都经历过,谁都有第一次。她见若玺消停了点,可能是哭累了吧,就开始慢慢地学着安慰她。
文利也发现不对劲,听到哭声就急忙赶出来了。
“若玺,别哭了,不就一变态教官嘛,女孩子眼泪是很珍贵的,他不值得你流泪。”文利蹲在若玺旁边说。
“是啊,那种男人,他们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的,就别跟他们那群粗暴的傻大兵计较了。”柳茹漫轻拍着常若玺的背,希望这样她能好受些。
“若玺,没事的,你还有我呢,内务我擅长,我能教你的,我们宿舍明天一定会得满分的,到时候让她对你刮目相看!”真不愧是学霸,就算做内务都很有气场。
……
她们俩也算是拼命了,为了能让若玺稍微好过些,联手起来左一句有一句的吐槽教官
“若玺,你不是还有大姨妈吗,没关系,明天我帮你跟教官请假,我想他不会为难你的。”
若玺思考了一会,慢慢地点头。
终于,柳茹漫和文利好说歹说才让若玺止住眼泪,情绪释放后的若玺甩掉一整天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