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太诡异也太过可怖,云天揉感觉他的求道之心都动摇了,他甚至想问天:“这……不……这不是真的!”
但这一刻,薛吒坦白的告诉他:“不,这一切都是真的。”
薛吒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他的头顶语王冠冕浮现。
云天揉对上此刻薛吒的眼眸,他感觉灵魂震颤,那一双眸子宛如两方幽深的白潭,射出的光根本就是刀光,摄人心神。
薛吒嘴唇张开,他的牙齿看在云天揉眼中是那么森白,宛如两牌镰刀,带来的是死神的呼唤。
“引……颈……受……戮!”
这是薛吒准备的绝杀,这也是他早就想好的大杀招。
当他轻轻吐出这个成语后,他的背后,于虚空中钻出一把刀。
那刀无柄,成椭圆形,双面带锯齿,那里闪着寒光,让人看一眼便觉得脖子凉飕飕。
薛吒一指,那把刀就嗖的一声破空飞去。
云天揉试图去挡,擦的一声,他的左臂被齐齐切掉。
云天揉转头,看一眼平滑如镜的切口,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这是一柄专属武器。
薛吒没有管云天揉,他意念一动,《春江花月夜》的意境散开,那些本该被潮水、水草、淤泥吞没的云国士兵与军官们再次现身,但无数柄两面开刃的锯齿状椭圆长刀出现在他们颈后,这一刻,不管是如梦方醒的云国人,还是震惊的张大嘴的白国江湖人们,所有人心里同时冒出一个想法:他们我们完了!
薛吒嘴角勾起,他右手抬高,啪的一声又打了个响指,无数柄长刀落下,噗噗噗噗的锐器入肉声中,卡卡卡卡的骨骼碎裂声传出,一颗颗大好头颅落地后咕噜噜乱滚,他们一个个都睁大眼不敢置信,他们不明白,自己如何就要在一人之下死掉万千同袍?
薛吒操作完这一切后,他意念一动收回长刀,他头顶的语王冠冕上的一个凹槽内,多了一枚金色的宝石。
现在,薛吒的语王冠冕上,三颗红宝石,分别是“不醉不归”、“自力更生”、“、“投笔从戎,两颗绿宝石,分别是“名留青史”、“平起平坐”,以及一颗金色宝石“引颈受戮”。
薛吒都用相应的故事或场景,以这些成语触及到了文语大陆的世界法则,这才获得的这六枚王境成语宝石。
他在获得这第六颗王境成语宝石的时候,直接干掉了云国十万降世,同时,他让云天揉付出了一条胳膊做代价,还有一场尚未履行的赌约。
“那个,徒儿啊……我们的赌约,何时能履行?”
薛吒浮于半空,云天揉捂着左臂满眼黯然跌坐在一艘小小的舟船上。
他听见薛吒喊他,先是下意识抬头,而后他意识到薛吒对他的称呼不对,咬牙想要低头不认账,却听薛吒笑着说:“愿赌服输哦,要敢抵赖,你的圣道路可就断了。”
薛吒口中的“愿赌服输”虽然有不俗的精神力加持,但并未到达王境。
云天揉会受到这个成语的法则力量影响,但还不至于纳头便拜。
可薛吒说的话无比诛心且正确,如果他云天揉当着十二万云国、白国人的面立下的赌约他都不认账,那他的盛道路,真的就此断掉了。
虽然那十万云国人不在了,但也正因此,这十万条好男儿的性命将成为他的梦魇,一旦不敢直面这场失败和这场赌约,他的心将一辈子陷入在梦魇魔障中无法自拔。
云天揉想明白这一切后,他勇敢地起身,他挺直脊背望向半空中的薛吒。
薛吒微笑看他,他能从云天揉的双眼中看到不屈的意志火焰,他明白,这家伙就算拜我为师也不会心甘情愿,这时候,薛吒脑中想起了诸葛亮的一个典故——七擒孟获。
“就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诸葛亮有没有干过这种事,要是他已经做了,自己在来一回,会不会拿不到王境成语宝石啊?”
薛吒揉了揉脸,他感觉有些纠结。
这个时候,云天揉似乎挣扎完了,他将自己双目中的不屈火焰隐藏,他如一个老学生般,恭恭敬敬朝薛吒弯腰鞠躬。
“学生……学生云天揉,请求拜老师为师,请师傅赐名!”
“赐名?”
薛吒心思一动,他想来个大胆的尝试。
从白国、云国这样的国家名来看,前世地球华夏古代并无类似的历史时期,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朝代和国家。
可薛吒又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历史从哪个地方发生了偏转,毕竟仓颉、孔子、孟子在这个世界都有,万一自己冒险走错了路,会不会很丢人的呀?
在薛吒拖着下巴沉思纠结之际,云天揉弯腰半晌未层听见血煞给他取名。
他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火气又一次窜起,可一想到“愿赌服输”这个成语,一感受到那之间的世界法则,云天揉就觉得,无论如何他都得迈过这个坎,不然圣境真的不可期!
所以,云天揉强行压下火气,他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的身体强行压抑火气,不知不觉间,他的双耳内有丝丝血迹渗出,这是一个人火气太旺盛而自然而有的身体反应,是血液系统自我调节的结果。
可按说,读书人的体质特殊,他们的身体强度远强于普通人,但一想到云天揉智珠在握的一场战争败给了薛吒,他引以为傲的十万大军朝夕之间被薛吒灭了个干净,再想想那最后淡化不知去向的两位大儒,懊悔、恐惧、自责、愧疚、羞愤……等情绪混合在一起,他只是双耳渗血没有七窍流血而死已经很厉害了。
这时候的云天揉,不断地深呼吸,他试图用这种方式将自己的火气完美压制。
他努力微笑,仰起脸,他看向半空中的薛吒再次开口:“老师,请给学生赐名!”
说着,云天揉直接一揖到地,他朝薛吒行大礼,对拜师这件事来说,他只差跪拜了。
薛吒被云天揉的声音唤醒,他朝着下面看去,眉头蹙起,他还没思考出答案。
“要不,就给你个孟获的名字?”
薛吒试探着小小声地说。
但由于十万人死后,整个白云江两岸都静悄悄的,所以薛吒的声音传得很远,北岸所有白国江湖人都听得明白。
有人戳戳身边人问:“孟获,这名字可以啊……还是圣人的姓,这咱们的与王大人,挺看重这个学生啊!”
“你这话说的,这是与王大人第一个学生,且是一位大儒,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咱们与王大人为他取名,肯定不会太儿戏。”
………………
云天揉听着那些人的议论声,心中苦笑:我堂堂云国第一大儒,文武全才的我云天揉,被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取名我还得感恩戴德!
他差点,就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过去。
但还得说人家是大儒呢,身体素质那叫一个好,在其他人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在薛吒还在不太敢确定有没有抄袭的时候,他猛地深吸口气将双手高拱过头喊:“多谢老师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