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过猫粮,我都知道哪个牌子的猫粮比较好吃,哪个牌子的猫粮比较硬,还有一些猫粮一吃就知道是山寨货,没营养的,我厉害吧?”乔绵绵得意洋洋地看向他。
霍祁傲突然想到白天,她向他推荐一款猫粮。
他以为,她养过猫。
“为什么要吃?”他问。
“干爹干妈叫我吃呗,我不吃就得小意吃。”乔绵绵靠在他的怀里,笑得特别开心,“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吃了呢,没想到今天又被逼着吃了,真好玩,我还以为我可以忘掉过去呢,原来忘不掉,呵,呵呵。”
她笑着笑着,眼泪就淌了下来,淌过红通通的脸颊。
“”
霍祁傲定定地盯着她,她的笑容里分明藏了太多东西。
乔绵绵忽然挣开他的手臂,抱着酒**子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夏业良!王八蛋!霍子仪!也不是好东西!全都是坏人,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她嚷嚷着大喊。
整个足球场上都是她的声音。
霍祁傲盯着她的背影,嗓音低沉,“怎么不见你在霍子仪面前有这种气势?”
“我怂呗!”哪怕是醉了,乔绵绵对自己的定位明确得很,“她是霍大xiǎojiě,她动动小手指就能玩死我,我不把她伺候开心了,我以后哪有好日子过。”
她只是人中之泥啊,谁都能往她身上踩一脚。
她在上流社会里赚点钱她容易吗?
“那你的手机去哪了,不会打diànhuà求救?”
白天,他站在那里看了她很久。
看着她毫不犹豫地妥协,吃下猫粮,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生出过。
“求救?”乔绵绵整个人晃来晃去地回过身看他,一脸茫然地道,“谁救我呀?”
“我救你。”
低沉有力的三个字。
霍祁傲眸子深深地盯着她,出口的声音如同誓言。
“”
乔绵绵站在那里看着他,眼睛里出现重影,晃得她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态,大约是认真的吧。
这辈子,第一次有人和她说,我救你。
真动听。
特别动听。
只是,她才不信呢,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好人啊,有权有势的人更是太多猫腻。
乔绵绵嘻嘻笑着,踮着脚轻飘飘地走路。
他一把将醉得像一滩烂泥的她攥到面前,“我可以救你,但前提是你值得救。”
耳朵好痒。
乔绵绵去摸自己的耳朵,一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眨啊眨。
霍祁傲鄙夷地盯着她的脸,“你认为自己值么?别人踩你一脚你恨不得把整张脸留给别人践踏,别人骂你一声你恨不得大声叫个好,这样的你,凭什么让人救?”
她知不知道白天的时候,他一直在等着她开口。
哪怕她只是打一个diànhuà。
可她没有,她笑着任人欺负的样子让他都恨不得踹上一脚。
乔绵绵双眼迷离地看着他,似乎在琢磨他的话,好久,她歪着脑袋喃喃地道,“我不知道有人救我应该怎么做,我只知道没人救我该怎么做。”
“”
霍祁傲的目光凝住。
“我跪着用膝盖爬楼梯的时候没人救我,我想逃的时候没人救我,我被夏业良按在水里差点溺死的时候也没人救我。”
“”
她到底受过多少苦。
“我不是没反抗过,我还偷偷跑去警局想举报他虐童呢,去的路上就被截回来了,然后就是一次比一次狠的毒打,几次差点死掉,既然反抗是没用的,我为什么还要去做?”
“”
霍祁傲被问得哑口无言。
乔绵绵吃力地仰着头对上他的视线,“我从小就知道,我能做的除了忍就是忍,我卑微了我下贱了,夏业良就高兴,他高兴了我就能活着去照顾mèimèi,这是我的生存之道。”
除此之外,她没有别的办法啊。
“”
霍祁傲攥着她的手紧了紧。
早知道他就该派人盯着夏家人,不让他们有任何金蝉脱壳的机会。
“r有一句宣传语叫每个孩子的童年都该是部童话。”乔绵绵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说出来,带着几分自嘲,“可我还没享受完童年,我就知道了什么叫苟延残喘地活着。”
“乔绵绵”
乔绵绵冲着他的俊庞打了个大大的酒嗝,然后继续剖白心扉,“我知道霍先生您高高在上,看不起我,其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我照镜子的时候我都在想这么没有骨气、尊严的人为什么还活在唔。”
唇被封住。
霍祁傲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就吻住她的唇,用力而放肆,一手紧紧地抵着她的腰间,迫使她离自己更近。
天悬地转的一个吻。
酒**子掉落在地。
乔绵绵整个人轻飘飘的像踩在云层上,霍祁傲的唇很凉很凉,可莫名的,她尝到了温暖。
夜色遮住了她的眼。
灵巧的舌狂肆探入,挑拨着最深层的酒味。
乔绵绵瘫软在他的怀里,霍祁傲像抱个小孩一样拥着她,吻得不舍不分。
球门的上有萤火虫飞过,没有停留。
他贴着她的唇,一双眸子比夜色更深,“乔绵绵,如果我给你做靠山呢?”
她能不能活得有底气一点?
“靠山?”
乔绵绵的唇被吻得有些肿,她看着他眯起眼睛,全是迷蒙,似乎在想靠山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好久,乔绵绵笑起来,一脸感激地看着他,“对哦,你帮我从夏家的魔爪中解救出来,你帮我把霍大xiǎojiě赶走了,霍先生,你对我真的很好。”
她还知道。
乔绵绵晃晃悠悠地倒退两步,猛地跪到地上,三磕头,“谢谢霍先生再一次救我于水火,霍先生万岁万岁万万岁!霍先生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
又来。
他是死了么还磕三个晌头。
霍祁傲强忍住踢她一脚的冲动,跪在地上的乔绵绵忽然抬起头看向他,醉意浓烈地问道,“可是,霍先生你能救我多久呢?”
霍祁傲抿住薄唇。
她是七分醉三分醒。
“在医院肯定是有人故意整我,我才会跑错你的房间,我也想去找人算账,可算到最后我能得到什么,吵厉害了不过是多一个相见红眼的仇人每天想着斗我一斗,我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上面,我要赚钱养家的。”她还有个mèimèi,mèimèi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