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祁傲的眸色深了深。“
你本来是想效仿夏业良,软禁霍子仪在Theorld坐稳,结果发生霍子仪已经有神志不清了,便不想做这么直接的坏人。”乔绵绵盯着他继续说道,条理清楚分明。霍
祁傲就这么看着她,脸上不泄露任何的讯息给她。
办公室的色调仿佛更暗了一些,隐隐地笼罩着两个人。
“我不管你这一段时间来为了报仇用了多少黑暗的手段,我只问你,给霍子仪打针的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霍子仪一直保持糊涂,不肯让她好转?”乔绵绵问道。“
你好像不是在问我,而是已经确定了答案。”霍
祁傲看着她道,眉轻轻上挑,薄唇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我要听你亲口承认或是否决。”
她认真地道。霍
祁傲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俊庞逼近她眼前,眸子深邃似夜,里边盛着宠溺,“你想听到什么,我就告诉你什么,好不好?”
“我今天来了,就是不想再自欺欺人。”乔绵绵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说道。从
追踪器被人破坏开始,她就猜测过了,只是她很快让自己别往这个方向想。
现在不一样了,他对霍子仪下这样的手,今天是让她变糊涂,下一次他会做什么她不敢想。
闻言,霍祁傲收敛起唇角的弧度,慢慢直起身子,转过身去,嗓音低沉磁性,“我这么做是为她好,我只想专心对付夏业良,不想分出心神对付自己的姑姑,她再休息一段时间就行了。”
他和霍子仪斗了也不是一年两年,霍子仪对他有多忌惮他清楚,她一旦清醒,他所做都会被牵绊。
他承认了。
真的是他。
乔绵绵站在那里,觉得整个人突然置身于冰窖,从头寒到脚。“
再休息一段时间?你这么对她,她的身体机能被破坏,很可能痴傻一辈子的!”她有些激动地道。
“……”霍
祁傲站在酒柜前背对着她没有说话。乔
绵绵调整着语气,尽量柔和地道,“霍祁傲,你收手吧,不管仇恨多深,做人总要有底线。”
“痴傻一辈子又怎么样,当初她对我们家下的黑手还少么?”霍
祁傲背对着她冷声开口,“我做总裁的时候,她没有一天停止拉我下来的念头;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她让你吃猫粮,放狗咬你;我和母亲离开霍家,她派多少人找我,不是我藏的好,我和母亲早就横尸街头了。”
“……”乔
绵绵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心疼,“我知道你一路走过来很不容易,那我们到此为止吧,如今Theorld已经不是夏业良一个人说的算了,把孤儿案捅开,让这一切结束。”“
不行。”霍
祁傲想也不想地拒绝。
“你还要等什么?”她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孤儿案是最后一步,在这之前,我要夏业良把欠我的都给我还回来。”霍祁傲冷漠地道,字字透着近乎疯狂的戾气,“我要让他一步步陷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境。”
乔绵绵听得惶恐,她干咽一声,问道,“一定要这样么?”
“你觉得他有资格手脚健全地进监狱?”“
他犯的罪足够判他死刑了。”她也从来没想要夏业良活着,这个人罪有应得,该死。
听到这话,霍祁傲背对着她冷笑一声,双手摁在酒柜上方,嗓音冷得刻骨,“我母亲活生生地被炸死在我面前,一个死刑就够了?绵绵,不够,对我来说,远远不够。”“
……”
乔绵绵怔怔地看着他,她这才明白,他心底的恨远远超过她的想象。她
垂下眼,低眸看着脚边滚动的酒瓶,喉咙干涩极了,好半晌,她才问道,“可你现在这样算是报仇,还是夺权?”
“……”
霍祁傲沉默。
“你回到霍家以后的新闻我每条都看,我看不懂别的,我只看到你现在的每一项决议都是冲着夏业良的,削弱他,壮大自己。”“
难道不该么?”他反问。
“不是该不该,而是以前的你不会这么做。”她道,“因为以前的你比谁都在乎Theorld的发展,Theorld的宣传语是什么你现在还记得么?”给
所有的孩子一个童话般的童年,这是Theorld的立业宗旨。曾
经,他是这么做的,可现在呢?Theorld已经变成他和夏业良厮杀的角斗场。
“……”
霍祁傲的背影有几秒的僵硬,半晌,他冷声道,“我会让Theorld变回从前。”“
可我怕等不到Theorld变回从前,你就已经迷失了自己。”她道。霍
祁傲的背影更加僵硬。乔
绵绵咬了咬唇,道,“而且,你明知道欧廷现在有多信任你,他拿你当哥哥,全力支持你上位,让以前支持霍子仪的一帮人全去支持你,不在乎你会分掉多少权,你怎么可以……”
“你到底在为霍子仪抱不平,还是在为欧廷?”霍祁傲猛地将面前的一瓶酒甩到地上,回过头来,狭长的眼因嫉妒而发红。红
酒瓶掉落在地,一直滚到她的脚边。“
……”
乔绵绵呆了下。他
在想什么,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霍
祁傲走到她面前,眼中愈发阴鸷,“现在欧廷在你眼里就是个好人,我就是个连亲姑姑都害的败类?”
“我只是不想你因为被报仇迷了眼睛,连亲情都罔顾!”她激动地道,难道到了现在,他还怀疑她和欧廷有什么么?
“亲情?”霍祁傲似听了一个笑话,“亲情是只有平安度日的人才能讲的,权利才是我这种一出生就在斗争漩涡的人该讲的。”
“你在说什么?”乔绵绵无法理解地看着他。“
你问我是在报仇还是在夺权,这完全相辅相承的两件事,没有权利,我连夏业良的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他踢开她脚前的酒瓶,冷冷地道,“母亲死的时候,我才明白她当年不顾一切夺权是为了什么,像我,我放弃霍家和Theorld的一切,可我最后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