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的男人,真的不是那些被她救助的孤儿。以
前,是他要她护着他,现在,他却嫌她护得太过。“
……”
乔绵绵默,她连说对不起都成错的了?
看她默然的模样,霍祁傲闭了闭眼,呼吸微沉,“没事,回去了。”
“哦。”
乔绵绵低低地应了一声,安静地坐好,再没有说话。…
…
两人就这样在道观里住下来,相处得还算不错,至少在乔绵绵看来是这样的。不
再计算这些那些的霍祁傲整天陪着她,事无巨细地照顾她,偶尔说起一些什么他也会露出浅浅的笑容……可
不知道为什么,乔绵绵总觉得两人之间好像少了些什么。
少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也许,只是她的错觉而已,两人朝夕相处等待一个新生命的出现,已经是非常温馨的事了,不是么?
这天,乔绵绵在院子里陪着小道童在玩耍,忽然就听前面传来声响,“白夫人来了,要休息一会,快去清一下观中的人,白夫人不喜欢看到闲杂人,绵绵,你们也回客房吧,暂时别出来。”霍
祁傲住在道观深居简出,只在客房区那一块出现,偶尔会带着乔绵绵出门,以至于道观中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因此听到白夫人这个大人物过来,还是照常让大家都回避起来。
“好。”乔
绵绵点头,拍拍小道童的脑袋让他回房去玩,自己则走回客房。回
到客房,霍祁傲正坐在窗边看她抄的《道德经》,见她进来便问道,“去哪了?”
“和小道童玩了一会。”
乔绵绵洗手。
“都六个月了,小孩子手下没分寸,少和他在一起。”霍祁傲放下手中的《道德经》道。“
知道了。”乔绵绵低眸看向自己的肚子。
肚子一天天变大,她现在走路偶尔也会觉得有些吃力。
洗完手,她拿起毛巾擦拭着手,目光动了动,转眸看向霍祁傲,贝齿咬了咬唇,好久才道,“我的纸不够了,你去帮我到第一间客房里拿下么?”“
别抄了。”霍
祁傲不喜欢她顺老道长的意思一直抄抄抄,抄得身心俱疲。
“去帮我拿吧。”乔绵绵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袖,“去嘛去嘛。”
霍祁傲的目光一凝,视线落在她的手上迟迟没有离开,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这样对他撒娇了。
“好。”
霍祁傲忽然没了任何拒绝她的理由,站起来往外走去。乔
绵绵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紧张地深呼吸,站在门口看向他往第一间客房的方向走去。
她咬住唇,静静地站在原地。
霍祁傲走向客房,伸手便推开门,一抬眼,就看到一抹月白身影。
白若兰也是刚到,还来不及坐下就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一回眸就看到自己高大帅气的儿子,她一脸欣喜,“祁傲,你怎么来了?”“
……”霍
祁傲身形一僵,推开门的手僵在半空良久都没有放下。他
回眸,望见远处的柱下乔绵绵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她又在为他着想了,她给他选择的机会,即使他要亲手改变白若兰的命运,她也不在乎因此带来的连锁效应,哪怕要她和孩子消失在时间黑洞中。“
怎么不进来?”白若兰狐疑地走向他。霍
祁傲伸手关上门,将乔绵绵关注的目光关在外面。他
低下眸就看到白若兰美丽温婉的容颜,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不是爆炸中的尸骨不存……霍
祁傲垂下眼,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地道,“听下人说母亲在这里,我正好路过,进来看看。”“
你特意来看我?”白
若兰难掩惊喜地看着他,眼中竟有水光浮动。
明明说的是路过,在她眼里成了特意,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儿子被她关了多年,出来后母子间永远隔着一层,如果不是有心,霍祁傲是不可能路过的。
“……”
霍祁傲沉默地看着她脸上的感动。
以前,他眼中的白若兰是个很淡的人,就像兰花一样,颜色淡淡的,连香气都是淡淡的,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样一个人脸上可以有这么多克制的表情,克制激动、克制喜悦。
“来,进来坐,道观里新购的一批茶叶特别清香,茶味也淡,符合你的喜好,我泡给你喝。”白
若兰拉着他在茶桌边上坐下来,没有发现自己的话比平时多了很多,她将头发往后拢了拢,然后开始煮水。小
小的壶在火上慢慢加热。
室内的温度一点点攀高。
白若兰很想和霍祁傲多说些什么,却又怕他清冷的性子嫌烦,只好欲言又止。
水烧开了,白色的热气在空中徐徐上扬。
白若兰隔着热气看他,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还是如常的那一张脸,眼里却似乎多了些什么。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听说北楼的那位女医生很得你的喜欢,你要真喜欢呢就好好对待人家,早点成家生子,是孙子也好,孙女也好,我都喜欢。”白若兰温和地说道。换
作平时,提到成家生子的事情,霍祁傲必然冷着脸离开,亦或是说自己不会要孩子。可
白若兰还是忍不住去说,这件事她不叮嘱儿子就没人叮嘱的。意
外的,今天霍祁傲却是没有任何的反驳,更没有拂袖而去,只是沉默地看着她,伸手拿起软布,从她手中接过水壶轻洒茶具,动作优雅地清洗茶杯。白
若兰看着他的动作,有种受宠若惊的错觉。
霍祁傲不是没有替她煮过茶,只是好像……都不如今天。“
你今天有些不一样。”白若兰仔细地打量着他,这么仔细一看,似乎他的眉眼之间都比平时多了稳重。霍
祁傲拿起夹子夹住一只茶杯清洗,双眸似乎只专注在洗茶杯上,淡漠地开口,“我做了一场梦。”
“什么梦啊?”白
若兰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有一天会和她谈论梦境这种平常小事,言语间的欣喜已然克制不住。霍
祁傲放下一只茶杯,又夹起一只,语气淡淡的,似乎只是平叙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我梦到你死在我面前,你就看着我,好像有很多话要和我说,可我一句都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