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的语气,却有一种凌驾于万人之上的不可一世。
欧廷的目光散了散,忽地桀骜一笑,“来啊。”
他没什么可怕的。
欧廷往外走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霍祁傲坐在沙发上,慢慢摊在自己的手掌,不规则的钻扣割得他掌心全是一道道的痕迹。
“霍总,这事交给我来办吧,我让下面的人雪藏他。”苏杰克说道,这个欧廷太过猖狂,不治不行。
“你只要去给我做一件事。”
霍祁傲冷冷地道,将钻石扔到面前的茶几上。
钻扣落在黑色平面上似陀螺一般飞快地转动起来。
“什么事?”
苏杰克问。
“我要知道欧廷钱包里的zhàopiàn是谁。”
霍祁傲凉凉地开口,视线追着那只不断旋转的钻扣,薄唇慢慢勾起一抹弧度,冰冷而危险。
吃玻璃,似曾相识的一幕。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啊?”苏杰克愣住,不明白这个和教训欧廷有什么关系,只好道,“好,说来也是,欧廷这小子真浑,明明有个什么女神,又和乔医生抱在一起,他真是”
话未说完,霍祁傲阴冷的眼神朝他射过来。
苏杰克忙收声,连个“抱”字都不能听了么?
“滚。”
霍祁傲的脸色比冬天的夜更寒。
夜,越来越深。
轿车驶进霍家庄园,从足球场旁边驶过,直达北楼前停下。
车灯晃过北楼前的大树,某个人正靠着大树打磕睡,脑袋似小鸡琢米一般往下一点一点。
“给我开远光灯。”
霍祁傲说完这一句便推开车门走下去。
远光灯一打,光线强度曾倍数增长。
乔绵绵困得不行,刺眼的灯光突然打过来,她连忙伸手挡住眼睛,眼睛被刺得有小光点追随有。
她分开一点指缝,眯着眼睛往前望去,就见一个修长优雅的身影从光芒中走出来,模糊了五官,看不清神情。
霍祁傲?
回来了?可算是回来了?
乔绵绵打一个喷嚏,忙堆起笑脸迎向前,狗腿地就差摇起小尾巴,“霍先生,您回来啦?需要我放水给您洗澡吗?需要我给您煮参茶吗?”
近了,她看清霍祁傲的脸。
冷漠如霜的脸上就写了八个大字:生人勿近、谁近谁死。
气场强大,嗜杀周围一切活物。
“”
乔绵绵默默地往后退,直退到大树边,站成军姿,再不敢搭话。
看来是和苏mìshū那方面真的不和谐。
霍祁傲嫌恶地瞥她一眼,从她身边走过,径自走向北楼。
远光灯被关,车开了下去。
夜里的空气凉飕飕的,乔绵绵站了大半夜,此刻全身上下没一处暖的,一阵寒风吹来,她又是连连打喷嚏,咳嗽上好几声。
这要是站到明天早上,估计一场感冒是逃不掉了。
她捏捏鼻子,没有注意到走到大门的高大身影顿了顿。
后半夜的温度越来越低。
灯光都透着凉。
楼上,霍祁傲站在阳台上,低眸俯视那一棵叶子掉得稀落的大树,某个身影抱住自己的双臂跳来跳去地取暖。
月光敛去锋芒,灯光并不亮,就这么落在乔绵绵不断huódòng的身上。
霍祁傲的眼很深,手上端着一杯热咖啡却摸不出任何温暖。
“阿欠。”
楼下的人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霍祁傲的手一颤,咖啡泼到地上。
有风吹过来,乔绵绵冷得瑟瑟发抖,一会跺脚,一会蹲下来抱住自己,好像怎么都取不了暖,不停地打喷嚏。
细细的绳子缠在她的手腕间,绑得她飞不了、跳不远,只有呆在夜风中颤抖。
半晌,她抬起双手贴到脸上,用力地用嘴哈气。
可怜巴巴的模样。
霍祁傲目光深沉地低视着那个身影,想转身进房间,双脚却像被定在地上一般动不了,胸口的位置像被人剜了一刀。
仿佛有个声音跳在阳台的露水中嘲笑他:看,对她不好你心疼,对她好她不领情,霍祁傲,你走进死局了。
“”
楼下的身影哆哆嗦嗦,霍祁傲将薄唇抿得紧紧的,轮廓的侧影深刻如削。
将杯子随手一放,霍祁傲转身走进卧室。
电视屏幕上播放着丛林法则,一只蜘蛛不辞辛苦地织出一张,等待虫子自己送shàngmén。
这是蜘蛛的猎食守则,也是它的高傲。
它无法纡尊降贵地去主动捕食。
霍祁傲冷眼睨了一眼那只撞上的飞虫,不再犹豫,伸手拿起一**早准备好的红酒往外走去。
是时候给她织一张了。
楼下,枯黄的树叶落下冰凉的露珠,乔绵绵往旁边站了站,发现还没有树下暖只好缩回去。
她在地上跺着脚取暖,跺着跺着就累了,只好靠着大树休息。
又困又冷。
乔绵绵挨着粗壮的树身,慢慢眯起眼睛,睡意冲上脑袋。
睡吧,也许睡着就没那么冷了。
乔绵绵自我催眠着,人渐渐进入浅睡状态。
蓦地,她被一股力量拍得往后仰去,她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霍祁傲冷着脸站在那里,一双眼沉沉地盯着她,像她欠了他巨款似的。
大门口的灯光不够亮,照得他整个人更显阴沉,像个幽灵似的。
“霍先生。”
这么晚上您出来找茬吗?
乔绵绵弱弱地看着他,有些不安。
霍祁傲抬起手,干净修长的手上握着一**卸下木塞的红酒,“把这喝了。”
“我不能喝,一喝就醉。”
乔绵绵窘,她是一杯倒,一**直接就断片了。
“不喝就别想进去。”
霍祁傲冷冷地道。
一阵风幽幽地刮过来,灌进她的脖子里,凉得她直缩肩膀。
看看远处墨一样的夜色,再看看霍祁傲手中的酒,乔绵绵犹豫几秒后果断接过酒**直灌喉咙。
略甜的味道冲进她的嘴里,袭卷着舌尖。
霍祁傲收藏的酒总是有一种上瘾的好喝。
如果说一开始还有点抗拒的话,到后来乔绵绵就完全被酒精支配,咕噜咕噜喝下,酒液在胃里扩散开来,很快温暖她的身体,让她舒服很多。
“谢谢霍先生的酒。”乔绵绵把一**酒喝掉,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