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初见即是答案
孟芊芊此次前来没有别的目的,就是单纯的感激蒋文森在除夕那天帮她赢得官司。
明亮的客厅里,蒋文森坐在不明显的角落。
他看着乐昭和孟芊芊闲聊。
随手提起手边的茶杯,看似没有任何异样的眼神中,他正不动声色的看着乐昭的侧颜。
当落地窗外的光线晕染在乐昭的身上时,他只觉得心都暖化了。
都说亲密接触是最快拉进两个人的方式。
这句话虽然不假,但是蒋文森认为,这也有着一定弊端。
例如,乐昭对他的刻意疏离。
即便这种疏离不是讨厌,但也有着更深一层的韵味。
大约是蒋文森的视线太过炙热暧昧,而孟芊芊的位置又微妙的刚好能看见蒋文森的脸。
当孟芊芊不经意间瞥到蒋文森的眼神后,她只愣了一秒便会心一笑。
孟芊芊笑着凑近乐昭的耳朵,她怕蒋文森听到,还故意用手挡住自己的嘴巴。
“昭昭,蒋律师他——”
“是不是喜欢你呀!”
当乐昭正狐疑孟芊芊的突然靠近时,孟芊芊的话紧接着就震惊了她。
乐昭立马直起身体,原本松散闲聊的模样,瞬间全无。
她怎么知道的?
乐昭不禁在心中问自己。
她细细想了想从孟芊芊进门到现在的所有经过,她似乎没有做什么异样的举动吧!
甚至在这个过程中,乐昭都没有搭理过蒋文森,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过!
乐昭:“你——”
见乐昭要解释,孟芊芊赶紧接话:“你先别急着回答我。”
孟芊芊又碰了碰乐昭的胳膊:“你看!蒋律师看你的眼神多炙热。”
“人的眼睛,是最骗不了人的。”
上次来蒋文森家,孟芊芊就觉得倍感意外。
要知道,蒋文森城南怪律师的名声,可不是凭空得来的。
他家突然冒出来一个同居的女生,这是多大的新闻啊!
如果这件事放在十年前,孟芊芊都可以拿这件事去杂志社,定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当时,纵然孟芊芊没有当场说出自己的惊讶,可每每蒋文森有意无意看向乐昭时,那种眼神,那种表情,都是别样的温柔。
从孟芊芊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乐昭的心就紧紧抓在一起。
就像原本松散瘫软的个体,突然紧绷在一起。
那种感觉,着实不好受。
而且,乐昭突然加快的心跳,更是让她的脸有一刻吓得煞白。
乐昭循着孟芊芊指引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就在蒋文森平时最爱坐的摇椅上,他还穿着家居服。
冬天,衣服自然也厚了些,他身上的那件蓝色卡通睡衣还是前些日子乐昭特地给他买的。
见乐昭看过来,蒋文森并不害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于是那抹炙热便毫无保留的尽数投射过去。
在四目交汇的瞬间,奇妙的事发生了。
尘埃仿佛在空气中静止,而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中,乐昭竟依稀在蒋文森的眼中看到她自己。
手下渐渐收紧,乐昭猛的转过头,看向孟芊芊,“不不不,怎么会呢,错觉错觉错觉。”
孟芊芊在这一方面可是老手,毕竟这三年,项明宇让她见识过太多。
所以,真情假意,孟芊芊分得太清楚。
乐昭慌乱的拒绝声并没有打消孟芊芊心中的疑惑。
反而,在她一次次的拒绝中,孟芊芊更加肯定这个想法。
至少,蒋律师目前的状况,是有些爱而不得啊!
孟芊芊呆了没多久便笼络着乐昭出去逛超市。
上次孟芊芊就想去那个新开的超市,可是碍于当时情况特殊,所以也就没去成。
这次,孟芊芊逮到机会,说什么也要乐昭陪着去。
临出门前,孟芊芊特意向蒋文森请示:“蒋律师,借一下你们家乐昭,不知道您介不介意?”
孟芊芊这话,一听就有调侃的意味。
蒋文森看着那个始终不敢直视他的人儿,淡淡一笑:“没关系,记得早点回家就好。”
家——
这个词,已经不只是乐昭无意间的脱口而出,还有蒋文森的满颗真心。
在乐昭搬来的那天,蒋文森是真的把这个家,当成他们俩的家。
光线交织的书房里,蒋文森难得打开书桌最下层的抽屉。
抽屉被蒋文森上来一层锁,而开锁的钥匙,只有他一个人拥有。
刚拉开抽屉,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张背影照。
蒋文森轻轻的把它从抽屉里拿出来,纤细的手指缓慢的在照片上轻抚,止不住的笑意便洋洋洒洒的晕染开。
若不是乐昭搬来,这张照片也不会被他锁在抽屉里。
原本,它就应该摆在他的桌子上,经年累月,长久不变。
在抽屉里,照片的下面,还有一个笔记本。
这个本子就像这张照片一样,是有些年头的物件。
但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本子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蒋文森自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想这种类似的日记本他有无数个。
只是以前的那些日记本,都被他锁在一个箱子里,放在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而他现在书桌柜子里的这本,是近几年来,最新的。
写日记的初衷并不是蒋文森想记录生活。
那是他幼时,父母刚去世的日子。
某一天,蒋文森突然发现他想不起父母的模样。
于是巨大的恐慌便笼罩进他的身体里。
因此,他想了一个办法,蒋文森把他对父母的描述,都写进日记里,而日记成了他的寄托。
一晃数年,每每发生让蒋文森记忆深刻的事件时,他都会习惯性的记述。
算是他保留当下情感的某种方式吧。
蒋文森一页一页的翻开日记,瞬间,那些久远到让他忘记的事物,正一点点重回他的脑海。
直到他翻到一页空白,整个人便沉了下来。
蒋文森在纸张的最上方这下今天的日期后,便迟迟没有再落笔。
这种停顿持续了好久。
突然,当一阵风穿透窗户,吹响纸张时,黑色的墨水便再次在纸张上晕染开。
纸上,有一部分内容,他这样写道。
“我从未想过,她会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像我从未想过,我对她的关注会长达十年之久。”
“若一切爱意都有迹可循,那么,那年,当我透过车窗看到她时,激烈的心跳,就已经告诉了我最终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