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禾一起吃了晚饭,像很多热恋中的情侣一样,你侬我侬,情意绵绵。
我渴望地说:“待会送你回宿舍吧!”在我们学校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女生愿意让你送她回宿舍,那就表明她同意了你的追求。
我在期待着她的回答。
“不用。”她拒绝道,“让老师看到不好。”
我一本正经地说:“我一直想在你面前好好地表现一番,可是你却一直不给我机会。”
她突如其来地握着我的手说:“你已经够好了。”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又松开手道:“这次模考很重要,你一定要认真复习,这直接影响到我们高考志愿的填报。”
我大声喊道:“你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相信你。”她依旧温柔地说。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兴奋中度过,直到晚自习小茜写纸条给我问吕飞的去处,我才回过神来,想起了早上的处罚。
放学的时候还是没有见到他,对于重情重义的我来说放任他不管不是我的作风,于是我决定先去他家里一探前因后果。来到吕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才决定敲门。
开门的是吕飞,他见到我一脸的喜悦,可是下一秒却又冷静了起来,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见他无情无义的样子,心里很是不悦地说:“真是好心没好报。”
他见我生气安慰道:“你快回去吧!以后……”他犹豫不决地说,“这次算我欠你的,以后会还你的。”
我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以为谁稀得管你那点破事,”要不是看在一起出死入生的份上,我怎么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怪只怪当时瞎了狗眼见义勇为。
他沉默了许久说:“我送你回去吧!”
我恶狠狠地看着眼前这个白眼狼,声音响亮地说:“不……用。”
我刚走后身后就传来他关门的声响,隐约地我察觉到哪里不正常,却又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回到家,一直忙乱到凌晨两三点才睡。早上起床后昏沉沉地来到学校,一切都像在梦里一般,找不到着力点。
“你昨晚又干嘛去了?”陈皓把我叫醒问,“顶着一副熊猫眼就出来了。”
“昨晚失眠,”我哈气连天地说,“最近压力比较大。”
“不就是模考吗?”陈皓不屑地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就在这阴沟里翻船了。”
我沉默着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上眼皮重重的搭在下眼皮上,我恨不得用一根竹杆把它撑起来,即使这样还是无济于事。
很快他也来了。我像往常一样和他打招呼,他却一副目中无人的表情,然后把桌子搬到了最后一排,坐下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都来不及思考。
我犹如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
阿禾看到我不悦的表情,写张纸条悄悄地塞给我问:“怎么了?”
我对她笑了笑说:“没事。”我这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不给自己整个死去活来誓不罢休。
她听后欣慰地低下头继续看书。
晚自习各科的试卷像暴雨一样刷刷地发下来,一整天都没有机会和他讲话,快下晚自习的时候我提前跑出来等他。教室外面万籁俱寂只有我走过路面发出的沙沙脚步声,围墙外面的道路也远离了白天的喧嚣安静了下来。
我时而慢腾腾地倒着走着,时而不停地看着时间。终于下课了,教室里面顿时喧哗声一片,同学们像马蜂一样冲出门外。
吕飞出来后看到我,却什么也没有说。
我厚着脸皮追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他没有理我,推着车继续走着,我拉住他的车子喊道:“你是不是有毛病。”
我这一喊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了,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泼皮无赖,被这么多目光注视着心里很是不安。
他斜跨在车上说:“快点上车。”
我走到他车前用力地拍着他的车把轻蔑道:“良心发现了?”
“你走不走?”他冷冷地问道。
我恬不知耻地继续追问道:“你怎么了?你要是还拿我当兄弟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没有回答我说:“谢谢你拿我当你朋友。”
他抛下这么无厘头的几句话就走了。
我生性就喜欢追根究底,他越是这样越让我心里难安。莫不是因为学校的处分让他耿耿于怀,还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他憎恨起我,想来想去都如无头苍蝇,越理越乱。
半夜醒来我偷偷地来到阳光酒吧点了一箱啤酒,找了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下来开始自斟自饮。
心情不好的时候,酒是最好的解药。刚喝了几口感觉胃里有股气往外翻,很是难受,然而再怎么难受也没有此时的心情糟糕。
喝到大概一半的时候我起身想去洗手间,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醉汉,本来就在气头上,我大声骂道:“你没长眼睛啊?”
“你说什么?”那个醉汉冲我吼了起来,“你有种再说一遍。”
我也不是什么善茬,借着酒劲就更不会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了,就说:“你没长眼睛吗?”语气却比之前温顺了许多。
他猛地一拳重重地打在我的脸上,我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
我撸起袖子顺势拿起桌上的啤酒瓶朝他头上砸过去,他可能没有想到我会这么横,傻呆呆地看着我,额头渗出了一丝血迹。
他猛地一招手,身后立马站起了几个人,看起来他们都是一伙的,再看看势单力薄的我,此刻不能硬来,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是我开始跟他讲起了道理,说:“你们不要仗势欺人,除非今天我死在这里,不然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猛汉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道:“我好怕。”说完抖擞了浑身赘肉。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我操起家伙就跟他们打了起来,结果可想而知,没被他们打残废算是万幸。
从酒吧里面出来的时候,脸肿得像馒头一样,呼呼的北风顺着我的衣领穿过身体,不寒而栗。我这是打架打上瘾了,还是喝酒喝坏了脑袋。换着以前这种事情比买彩票中奖概率还低,现在却接二连三地发生在我身上。
我来到电话亭打通了陈皓的电话,口齿哆嗦地问:“在干嘛?”
电话那一头传来陈皓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
“我去找你。”我说道,我现在是有家不能回,回去定要被爸爸打得皮开肉绽。
“这么晚找我什么事情?”陈皓问,“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不止喝酒,我还打架了,”我忍着伤口带来的疼痛说道,“今晚能不能去你家。”
我听到砰的一声,他小声地喊道:“你怎么又打架了?”
“见面再说。”电话里一时半会哪能讲清楚。
“你赶紧过来,我在楼下等你。”
挂了电话我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找陈皓。这么晚还要麻烦他我深感愧疚,在这座城市遇到困难的时候除了他我不知道谁还能伸出援助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