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何必要在一起
楚星河没有再说别的话了,倒是楚歌有点心疼自己儿子,“你……你是怎么知道他是你爸爸?”
“上次在机场,听见你们喊他陆在清了。”
楚星河这才回答道,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然后,柴浩哥哥告诉我的,我爸爸叫陆在清。”
陆在清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就这么怔怔地看着自己儿子哭,却根本没有上前安慰的资格。
因为把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弄哭的人,就是他自己。
楚歌看见楚星河的眼泪,内心无比愧疚,牵着他的手想往里面走,门口陆在清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等等楚歌……”
楚歌回头,眼底微红,已是湿了眼眶。
陆在清的心就这么一哆嗦,任凭他平时多么逢场作戏,现在这种时候,居然没有任何办法来为自己辩解。
“我……”陆在清来的时候两只手各有一个袋子,蛋糕被楚星河打掉了,就剩下一袋礼物。
也是用方方正正的盒子装着,楚歌退后两步,站在那里看着陆在清,声音已然颤抖,“你还有什么事吗?”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
陆在清将手伸出去,拎着手里的礼物袋,“生日……礼物。”
楚歌哭了。
“我……真的只是想来,给你过个生日而已。之前一直都没有记得。”
陆在清闭上眼睛,觉得地上那摊被打翻的蛋糕,就像是自己的心脏一样,在此时此刻,四分五裂,摔了个稀巴烂。
“很抱歉,不过今年……我也算是赶上了,礼物你要是不稀罕,就,丢了就好。”
陆在清喃喃着,用最后的理智,“但是……丢,请你不要再当着我的面了,我转身,转身就好。”
楚星河上前一把夺过那个袋子,然后双手抓住抱在怀里,对着陆在清,孩童带着哭声喊道,“快走开!我们家楚歌不稀罕你的礼物!送完了就赶紧走!”
陆在清笑了一下,那一下像哭一样,他无力面对这个孩子,明明是他的儿子,对他却用着最陌生疏离的眼神。
陆在清走的时候,一个人的背影特别落寞,楚歌转身走进房间里,客厅里面的人都一脸担忧看着她,女人擦着眼泪笑了笑,“好了,就是个特别环节而已,蜡烛还没吹灭呢。”
柴业将客厅灯光打开,楚歌脸上还没收拾好的表情就这么落入众人的眼里,她立刻伸手捂住脸,慌乱地拿餐巾纸擦眼泪,“我没事的,继续过生日吧?”
“楚歌。”
江凛坐在那里叹了口气,他身为陆在清的好友,也说不出什么来替陆在清解释,只能道,“你就当陆在清过来送个礼物就好了,别的什么都没有,也别乱想,给自己增加压力。”
楚歌摇摇头,“没关系,我没有乱想,真的……”
楚星河在那里拆礼物。
是刚刚陆在清最后伸手给的礼物,或许也是他最后面对楚歌的勇气。
小孩子不哭了,就红着眼睛,像是泄愤一样撕扯着包装袋,到后来,楚歌道,“星河,我来吧。”
楚星河不依。
“星河。”
“楚星河。”
楚星河抬头,小男孩还是有点委屈,那双眼睛那么大那么澄澈,乍一眼。一如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楚歌,“我永远叫楚星河对不对?我不想姓陆。”
这一句话,就令楚歌刚收好的眼泪一下子又决堤了,她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情绪崩溃不好看,只能一边笑一边擦眼泪,然而更是这种姿态,让看着她哭的几个大男人觉得有点难过。
她那么努力在坚强了,为什么陆在清的存在就可以轻飘飘的,让她丢盔弃甲呢?
后来楚星河不拆东西了,把没拆完的礼物推到了楚歌面前,楚歌坐下来,动作很轻地撕开了外面的包装纸。
然后,里面露出了一个相当细巧炫目的钻石皇冠。
楚歌愣住了,看着这个小巧的皇冠,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在那一瞬间骤然加快,而后血液开始逐渐滚烫起来。
上面镶满了钻石,一圈都是好几克拉的整颗钻石镶在上面,周围是各种颜色的碎钻,盘成了一个一个爱心,纯银的皇冠造型并不是那种精确到了每个角度都一样的高标准,但是也因此可以看出来是手工定制的,一样十分完美。
所有人都被这顶闪闪发光的钻石皇冠愣住了。
荣泽指着上面的一颗说,“靠……这不是当年参加拍卖的爱神之吻吗?”
众人纷纷一震,朝着荣泽指的最中间的一颗钻石看过去,紧跟着就呼吸一滞。
名贵的钻石从来不是通过什么颜色什么造型吹出来的价格,钻石的最高级别就是两个字。
纯粹。
完全无色,没有一丝杂质。
d级的爱神之吻,完美符合这些要求,世间稀有。
它的名字也很符合这个概念,爱情就应该像最高级的钻石一样,纯粹,洁净,没有杂质,心无旁骛,只为了你。
一颗恒久远。
楚歌怔怔地看着这颗钻石,她现在不是当初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楚歌,打拼了那么久,也算是听说过一些名贵珍惜物品的名声,自然也知道爱神之吻的价格是她打工一辈子都买不起的。
所以楚歌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这是几千万的那颗钻石吗?”
再往上一点都要近亿了。
一堆大男人哐当一下把楚歌挤开,围在桌子边上转着圈儿观赏那颗钻石。
“真刺激啊……陆在清一下子花那么大手笔?”
“估计他要没钱了,过几天肯定就要来跟我们借钱了。”
“嫖资都花在这上面了差不多。”
“陆在清这人这么抠门,居然舍得花钱。”
楚歌嗯了一下,“陆在清抠门吗?”
“抠门啊!”江凛嗤之以鼻,就差扣个鼻屎再撇着嘴弹一弹了,“他最缺德的就是有一次睡完姑娘请她吃了一顿拉面,然后掸掸衣服裤子走人了。”
楚歌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啊?”
好气又好笑,“他不是不缺钱吗?”
“谁跟你说有钱就大方的。”
江凛扣着桌面,“越是真正有钱的,越抠门,知道吗?因为他们每一笔钱都会算,不必要花的就不用花。钱是他们赚来的,花出去就要更物尽其用。或者说,有钱人的大方,是为了以后的入账,比如和合作伙伴就这样,绝对的大方好伐,就差上厕所给他们扶着几几了。”
楚歌一顿乐,可是又想起了陆在清带她买衣服,好像从来没在她面前计较过钱。
江凛摸着下巴又感慨了一声,“不过像陆在清这样的,可能也不是精打细算,他可能是真的缺德和抠门。”
“……”
楚歌盯着眼前的那顶皇冠,忽然间觉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太贵重了,她实在没办法收下。
后来荣泽说,“诶,下面还压了一张纸条。”
几个人眼睛一亮,楚歌把纸条从下面抽了出来。
只见到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排跟喝醉了一样的字——
【送给你的,反正不是特意送来给你过生日的,爱要不要!不要还给我!贵!】
“……”众人对着纸片一阵无语。
楚歌又看下面一排小字,依旧丑得和上面大字一样不分上下。
【才不是我亲手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你不要误解!我不可能做这种无聊的东西!反正就是给你了,我才不缺钱呢!】
这次的楚歌无语之余脑门上还冒了一排问号。
然后她将沉甸甸的皇冠拖起来从下往上看,看见了里面一圈边缘上歪歪扭扭刻着一排小字。
那么丑的字一看就是陆在清自己刻上去的。
【lzq&cg】
楚歌蓦地一顿,原本只是觉得好笑,可是现在盯着这排署名,一下子红了眼眶。
她想起了自己那个。
想起了那些走投无路的爱情和期待。
楚歌这会心脏钝钝地疼,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笑说,“陆……陆在清的字好丑啊。”
“你才知道啊?陆在清最丑的大概就是他的字了。”柴业在一边以为楚歌是在开玩笑,就这么直接接了梗过去,“从小到大就没好看过,他妈逼着他书法练了几年,过了几年书法老师哭了,不干了直接搬进深山老林去了。”
“……”
“我感觉这是陆在清自己做的。”
江凛托着下巴,“这么丑,专业的镶钻师可做不出来。”
“署名了吗?署名了的话就是陆在清做的。”荣泽道。
楚歌点点头,“署名了。”
“那就是他做的。”
荣泽看了眼那个署名,差点笑喷,“妈呀,这么丑的字为什么要刻在皇冠上,陆在清这人脑子是不是被枪打过?”
周围人都笑了,只有楚歌在一片笑声里应付着,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她收下了皇冠,过了一个开开心心的生日,第二天却主动联系了陆在清。
******
——陆在清正嗑了半粒安眠药睡得跟头猪一样,自从去楚歌生日被赶出来,他就遭遇了人生的滑铁卢,面子里子一并丢光了踩碎了,就差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于是回到家,他就磕了药直接往床上一躺。
做梦吧,梦里有楚歌。
陆如冰刚开始还满脸期待,她觉得自己弟弟认认真真出马去追一个女人,不可能存在追不到的事情,毕竟又帅又认真又想痛改前非的男人谁会拒绝?
老实人楚歌表示,我会。
陆在清回来开始兴致就不大高,陆如冰看出来了,一脸遗憾地和自己爹妈摇摇头,姚波和陆庭风叹了口气,这是打了败仗了。
出去的时候据说还拎着什么必杀武器呢,这回回来这么垂头丧气的,唉!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把礼物收下。
陆庭风说,“准是楚歌不想原谅他。”
姚波不乐意了,贵妇人双手交错在一起,“哼,那礼物呢?我儿子送出去的,肯定不是什么便宜的,要是不想原谅他,把礼物收下干什么!”
“你怎么老是把人想那么坏。”
陆庭风回嘴道,“那姑娘要是真的有心计,生了儿子就该问咱陆家要钱来了!人家一声不吭白给我们带孙子五年,你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便宜去?”
姚波又哼了一声,“你怎么替外人说话。”
“外人外人,万一以后小陆娶进门了呢,那还是外人吗?”
陆庭风立刻对着自己的老婆好好一顿劝,“这是小陆看上的女人,首先咱们不能就刁难姑娘,让人家不敢来咱陆家了呀!她以后要是对你不孝敬,那你给她做规矩,我没二话。”
“我看出来了,你也不是偏向外人,你就是偏向你小儿子!”
姚波指着自己的丈夫,“臭男人,你就是个想要传宗接代的!”
“诶!”陆庭风头大了,连忙哄道,“哪儿能呢,老婆,我都是为了你好呀,以后家里和和气气的,不比天天婆媳吵架好过吗?什么比得上你呀?”
“你这张嘴!”姚波有点恼,又有点羞,“当着小孩儿的面说什么呢!”
陆如冰下一秒就学着江凛的流氓腔调吹了声口哨,“我什么都没看见。”
“呸。”姚波家教严,就跟着道,“跟谁学的?口哨声儿流里流气的。”
陆如冰把江凛供出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问江凛学的,您骂他去。”
“这孩子!”姚波嗔怪道,“看着一表人才的,私底下作风不会不好吧?”
陆如冰凑近了自己的母亲,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您猜对了,还真不大好。”
“冰冰,咱们不能和那种人相处啊!”
陆如冰笑了,“他呢,私底下跟我弟弟似的,您说,还喜欢吗?”
姚波噎着了。
过了一会她道,“你就是跟你爸约好了,一个怪我把小儿子宠坏了,一个怪我对未来儿媳妇不好,你们爷俩串通好了!”
“哎哟!哪儿敢呐我们的皇太后!”
陆如冰听见了手机铃声,抬头往楼上喊了一句,“小陆子接电话啊!手机不接,铃声都传来楼下了!”
陆在清躺尸。
陆如冰框框拍了两下红木沙发的扶手,“小陆子!这儿不是你的私人公寓,你把电话接了,不然轰你出去,就说扰民了啊!”
陆在清的房门还是安静的。
陆如冰冲上楼,一边冲一边道,“就不该让他这几天住咱家里,把他赶回私人公寓去——”
一推开门,就看见陆在清睡眼朦胧地抓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然后对面说了一句话,陆在清啊啊啊啊啊啊啊咆哮起来。
陆如冰吓了一跳,陆在清啊了半分多钟,然后道,“楚歌!!”
这俩字,姚波和陆庭风都跟着精神一震,走上楼梯,就听见陆在清坐在床上,顶着一头鸟窝,对着手机连连道,“后天下午是吗?好的我知道了!要不要我来提前接你?啊不用了?啊你会开车了?什么玩意儿一眨眼你都会开车了?不是……我是说,你真冰雪聪明,驾照都考出了。”
陆如冰硬是听出了一身冷汗。
而后陆在清挂了电话,从鸟窝头里拨开眼前的刘海,找到自己的眼睛,扭头看向门口站着整整齐齐的一家三口,“咋?上班打卡啊?”
陆如冰指着陆在清的手机,“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是楚歌?”
陆在清有点不好意思,“怎么了!就是楚歌!意外吗!”
“意外。”陆庭风说,“祖宗保佑,陆家有后了。”
姚波说,“是不是礼物比较贵重,人家心动了?”
陆如冰说,“可以啊清清,楚歌找你啥事儿,不会是把礼物还给你吧?话说后天可能会下雨,你出门记得带伞。”
陆在清脸一拉,当场就不高兴了,“你怎么说话呢!就没想你弟弟点好的吗?”
陆如冰道,“你还好呢,你全身上下哪儿是好的?”
陆在清呲了呲牙,“长得好。”
“嘚瑟啥啊,胎投得好,好好孝敬爹妈吧。”陆如冰翻了个白眼,“起来!姐给你烫头发,搞个蔡徐坤同款。”
“我不比他好看么?”陆在清回头反问自己站在门口的爹妈,陆如冰又将他的头转回去,“坐直了,我给你选衣服。”
“亲姐姐,咱后天才见面呢。”
“我就是给你准备后天的,提前准备出来,然后熏香,你懂什么你?”
陆如冰丢了背心给陆在清,“去洗澡,出来我给你做面部清洁护理!”
陆庭风说,“快!给他把腿毛剃了!不美观!”
陆在清头上的鸡窝轰的一下竖起来了,“男人的尊严休想!”
姚波说,“我去给你泡蛋白粉,最近瘦了,都不健美了。”
当妈的一边嫌弃楚歌,一边说,“万一人家姑娘是个喜新厌旧的呢,见你不帅了,就不要你了。不行,你得补回去。”
“就这两天我也补不了多少吧……”陆在清看了一眼周围的家人,愣住了,“你们都在指望我啊?”
“不然呢?”其余人齐齐问道。
“我努力……”陆在清不知道为什么,声音顿了顿,随后他低头,看着自己手掌心的掌纹,而后缓缓将手指收拢。
楚歌……我真的只想求你给我一次,重新接近你的机会。
******
然后当陆在清英俊潇洒老树逢春堪比国内一线小鲜肉一路招蜂引蝶坐在楚歌面前的时候,楚歌把皇冠拿出来,往陆在清面前一放。
他心里就咯噔一下。
陆如冰这张开光嘴——
楚歌想说话,陆在清直接打住了。
“你想干什么?不会是想把这个玩意儿还我吧?”陆在清立刻道,“这么丑的东西,倒贴我钱我都不要。何况我就是不要了,我才转手给你的。”
楚歌愣了愣。
发现陆在清表情有点强撑。
她说,“原来不是你亲手做的啊,那我收着没有什么意思,不然还留个心意……”
陆在清一改口风,“这么漂亮当然是我亲手做的!我做了半年多——”
话没说完,陆在清嘎的一下愣住了。
而后他看向眼前的楚歌,只见楚歌苦涩地笑了笑,将皇冠推了过去,“看来的确是你花了心思做的。不好意思,陆在清,我不能收。”
陆在清耳朵两边嗡嗡嗡地响,过了一会男人不可置信地说道,“你套我话?楚歌你现在会套我的话了?”
楚歌沉默。
陆在清收紧了手指,五年后重逢,每一次面对楚歌,似乎都是他输。
是他惊慌失措,是他不懂招架,可是楚歌已经轻描淡写地习惯了一切,哪怕眼前这个人,是她曾经深爱的人。
意识到这个的时候,陆在清的心,就这么猛地一凉。
她一定是彻底不在乎了,才能这样无所谓。
“皇冠你收回去吧,太贵重了,我听荣泽他们议论,这个钻石价格不低。”楚歌摇摇头,“陆在清,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所以……”
楚歌说这个话的时候,天边猛地炸开了一道惊雷。
下雨了?
陆在清往外面一看,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个时候下。
他姐姐是什么神仙转世到底!说什么中什么!
老天……老天都在看他的笑话吗?
楚歌的话语被惊雷锁吞没,她又想重复一遍,可是看出她口型的陆在清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这个冲动的动作吓得楚歌挪着椅子往后一步,又一下子拍开他的手。
陆在清红着眼说,“不要说……不要说……”
他看懂了。
窗外的雨开始越下越大,砸在玻璃窗上,砸得陆在清一颗心左右晃,他直视眼前的楚歌,那个曾经被他看不起的女人。
现在的她,已经足够成熟和理智了,他们之间的地位就像是一下子反转,从当初的楚歌卑微,到现在了陆在清低声下气挽留。
命运都是一个轮回,所有你自己做下的孽,最后的恶果,都会回到你自己身上。
陆在清深刻明白了这个道理,也深刻明白了,有些人,哪怕去努力了,也可能挽不回。
楚歌站起来,耸耸肩笑了笑,“下雨了,我得先回去了。”
陆在清鼻子一酸,冲上前一把从背后抱住了楚歌的身影。
他手都在哆嗦了,餐厅里众目睽睽注视之下,他道,“楚歌……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楚歌红了眼眶。
“我真的……以前伤害你,我也不懂怎么挽回,但是我现在,我努力学。我肯定能成为配得上你的男人……”
这话,是从前楚歌心底的那些话。
楚歌无声地笑,眼泪却止不住落下。
“我也不该拿谈恋爱的幌子来骗你,当初是我欺骗你,对不起……”陆在清知道楚歌急着要走,他如何舍得?
他半年多以前就开始做这个皇冠了,鬼使神差的,跟人学,跟人练。最后完成的时候,他因为不知道楚歌的生日,就一直藏着……
“有些事情,不是对不起能填补一切的。”楚歌声音那么淡,是经历千番波折之后的麻木和苍凉,配合着那些疾风骤雨的声音,更加显得冷漠,“陆在清,可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傻喜欢你的楚歌了。”
抱完之后不如松手,就当做大家从没在一起过。
楚歌一根一根扳开了陆在清的手指,那个过程让陆在清觉得心像是被人一刀一刀挖出来一样。
那么狠,那么深。
他终是被人彻彻底底推开,而后看着楚歌的身影没入雨幕,陆在清喉结上下动了一下,再说话的时候,已然是有些哭腔,“楚歌!”
楚歌顿了顿,没回头,在路边拦了车就走。
不要走……陆在清丢下皇冠和服务员,追出餐厅,在大雨中踉跄,暴雨劈睫,似乎能把他的灵魂劈裂,精心打扮的衣衫和头发被淋作一滩狼狈的模样,他分不清眼前的水是雨水还是什么,只知道楚歌要走了。
要走了。
他……他还没来得及说,他喜欢她……
可是楚歌坐上车以后,回头了。
摁下车窗。
她说,别追了,何必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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