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用冲刺般的速度赶到养殖场生产用房建设现场,但见:大力领着六个帮工,人人手握锄头;九叔手拿砖刀(一种泥水匠专用的砌墙工具),九叔的手下一人拿着扁担,两人拿着铁锹。不过这些人气势是有了,能力却是个问题,而且是大问题,因为这些人中除了大力四十多将近五十岁外,其他人都六十出头的人了,如果放在两军对阵,老弱肯定都占有的。反观拆违办这边,年龄绝对是个优势,除了杨达朝四十出头外,其他人都是二十多三十来岁的棒小伙,不过武器方面略有欠缺,领头的手握一根木棍,一个扛着一把铁锤,一个扛着一根铁棍,显然都是用来拆墙用的。
大力自从儿子东生和杨晨合伙种菜以来,相见的除了有钱的老板,就是官员,小到村主任杨朝晖,大到省公安厅曹厅长,眼光自然就高了些,当然说话的口气也就提高了。
大力道:“违不违章,既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但我们手里有政府的批文,你们有我们违章的文件材料证明吗?”
那领头的自然比别嚣张些,嘴里道:“我的话就是文件,我的话就是证明,违不违章是我说了算。”
九叔是三里八村有名的泥水匠,见识自然也就比别人高一些,冷笑道:“哦,原来你还有这么高的权力,那么请问,你的文件是属于县委的呢,还是属于县镇府的呢?”
那领头的道:“自然是三山县拆违办的文件,因为我就是三山县城管中队拆违办下属乡镇拆违小队队长。”
旁边的杨达朝皱了皱眉,提醒道:“说重点,就说这里是基本农田,在基本农田上私自搭建房屋都属于违章搭建,是必须拆除的,还要罚款。”
那领头的道:“对对对,我现在说说重点,首先,你们在基本农田里建造房屋是不对的,是上级有关部门不允许的,我们是要拆除的,我们是执法者,现如今你们如果胆敢抗拒执法,那就是犯罪,是要坐牢的。”
大力道:“我要更正一点,首先,这儿不是什么基本农田,而是荒山,另外我们搭建的是生产用房,不是生活用房。”
那领头的道:“我不管你是生产还是生活,反正你们把房子建在这儿就是违法。”
听着他们在拉扯,杨晨也就不用急着上前,躲在开垦荒地时捡起的柴堆旁,只要双方没动手,他就不急着上前,他知道,整件事都是这杨达朝挑起来的。
是的,杨达朝在怄气,本来在杨达朝看来,自己承包荒地的事是十拿九稳的,手握合同,随便在那荒地上挖几锄头,上面的钱就到手了,现在这好事让杨晨抢去了,杨晨抢去的不是荒地,而是钱,好几万块钱。自己好歹也是这石青村的村委委员,而你杨晨只不过是个外来落户的野种,当初在签合同时,他不敢争抢,是因为在场的不但有于镇长在帮杨晨,更有派出所所长在一旁帮衬。自己只好夹起尾巴,忍下一时之气。不过他要反击,不但要他们整理好的土地,还要把杨晨他们打翻在地,而且还要狠狠地踩上几脚才解气。你杨晨有靠山,而你的靠山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镇长。自己也有靠山,而自己这靠山可比你杨晨的靠山要硬的多,就是他姐夫当年在部队的战友,现在的三山县副县长。在杨晨帮特警队擒拿毒贩前,他就去寻找关系了,当然也不知道杨晨现在结交的不但有县公安局局长、还有县长、更有省公安厅厅长。杨达朝先找的就是面前的这位小队长,这位小队长是他老婆娘家的侄儿,本来是县城里的小混混,不知找了谁的关系,就成了拆违小队的小队长了。副县长我们不知道他有没有见到,老婆的娘家侄儿肯定是见到了,而且还领来了。
杨达朝因为有些底气,况且面对的是一些老弱,道:“不用跟他们啰嗦了,直接上去强拆。”
小队长道:“对,我们现在就实行强制拆除,你们都给我上。”
杨晨眼见对方要动手,生怕这些老人受伤,立即冲出,挡在一众老人的面前,大喝道:“住手。”
那小队长见有人挡在了面前,反正都不认识,就翻了翻白眼道:“你谁啊,是不是也想妨碍我们执法啊。”
杨达朝道:“这就是杨晨,这边的地就是他承包的,也就是这违章建筑的罪魁祸首。”
那小队长道:“这房子是给你建造的?”
杨晨道:“是的,这荒山是我承包的,所以这生产用房当然是给我建造的。”
那小队长道:“据说,这儿根本不是荒山,而是基本农田,这农田上建造房屋就是违法建筑。”
杨晨道:“那你是如何证明这是农田的呢?”
那小队长道:“我姑父就可以证明啊。”
杨达朝小声道:“这我可不能提供证据来证明,你就说这属于乱搭乱建就行了。”
那小队长道:“我也不管你这儿是农田还是荒山,只要你在这儿搭建房屋,就属于违章建筑,所有的违章建筑都必须拆除,现在我命令你们,快点让开,别妨碍我们执法。”
杨晨道:“你口口声声说在执法,那先把你的执法证件拿出来给我瞧瞧,说不定你们还是假冒的呢。”
那小队长还真没办法拿出证件,因为他们就是拆违办临时招聘来的拆迁人员,说白了,就是临时工。本来他们就是一群小混混,跟着这位小队长出来,就是狐假虎威地威胁一些小老百姓,挣几个小钱抽抽烟、喝喝酒,哪来的证件啊?
杨晨道:“看来,你们还真没有证件证明你们是执法人员,假冒执法人员那可是真正的犯罪。”
那小队长被杨晨辩驳的哑口无言,蛮不讲理才是小混混的性格,当下大喝一声道:“把他给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