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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心谣下意识的想要抱住手臂,却发现只有一只手臂横在胸前。
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底的恨意瞬间腾起!
自从两年前被慕容骋一剑砍了手臂之后,她已经记不起有多少次发现连抱住自己都做不到了!
可再多的恨意,眼下也只能着眼于景域这件事情上面。
她来南越,是南楚帝的意思。
但是眼下谣言四起,景域已经不相信她,这差事是办不下去了。
究竟要怎么办?
楚心谣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走进了一家当铺,对掌柜的道,“我需要南楚皇宫的消息……”
“殿下不如明日来看,送信的人还没到。”掌柜的道。
“好。”楚心谣转身,离开了当铺。
这里消息七天传送一次,是还没到时间……
……
夜色三分,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在深宫当中等着人。
沧月女帝站在月明宫的窗口,目光落进外面夜色。
今夜的月亮分外的圆,转眼竟然已经二月十五了。
只是皎月生辉星空浩瀚这样的场景,在她看来多少有些刺眼。
沧月沧月,天知道她多么讨厌这个名字!
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问身后的太监,“查到那白衣公子的下落了吗?”
“不曾,那公子从未在皇都走动,倒是查到了那个水阑的下落,在城西的紫竹楼,长公主殿下曾经去过一次……”
太监尖尖细细的嗓音传来,和眼前场景很不和谐。
沧月女帝咀嚼着“水阑”这两个字,瞳孔微微缩了缩,又问,“长公主今日可有什么动静?”
“召集了门客,估摸着凤后被打入冷宫的事情,刺激到了长公主殿下……”
太监的话依旧只说一半,剩下的意思,沧月女帝自己明白!
她忽而冷笑一声,“这么多年了,朕以为她磨练出来了,谁料还是个草包!”
太监垂下头来,不敢接话。
许久之后,这才道,“陛下,时辰不早了……您……这是在等人吗?”
“等人。”沧月女帝嗓音很沉,不知道夹杂着什么样的情绪。
时隔多年,又是一个名叫沧月的男人出现在这里,预示着什么?
端木澜,沧月……
端木澜变成了水阑,那沧月呢?
显然,沧月女帝虽然好色,却不是真的昏庸。
相反的,她清醒的很!
在南宫冰说那舞剑的男人叫水阑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那是是端木澜了。
只是南宫冰没看透而已。
而时隔多年,曾经的三皇子竟是长成了玉树临风的男子,那姿容气质当真……虽然显而易见那人化装过,但依旧卓然与众人不同。
不过转念,沧月女帝又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
当年沧月政变时,端木澜不过十来岁的少年,如今二十三年过去了,就算是他不化装,她怕是也认不出他来了!
思绪纷乱,皎月当空。
月上中天时,她等的人终于踏着月色走来,一步一清辉。
月白色的衣衫,飘飘乎如羽化而登仙,清绝沧烈气息世间罕见!
沧月女帝从未看清楚那人的脸,甚至于,怎么看都看不清楚。
他……究竟是谁?
她看不透他!
“陛下可是在等本公子?”沧月开口,嗓音低醇,没有一丝一毫女子的气息。
那样好听,那样美。
和她的人一样。
沧月女帝明知道对方不简单,却还是被吸引,嗓音沾染上几分温柔,“沧月公子总算来了,让朕等的好苦。”
“陛下的速度倒是令人惊讶,短短两三天,后宫便真的一人不剩了。”
沧月斜睨了她一眼,兀自往大殿这边来了。
“公子不进来么?”沧月女帝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怎么都看不透她!
“陛下太心急了,”沧月勾唇轻笑,嗓音微凉,“本公子不会以色侍君。”
“公子想要朕的爱?”沧月女帝皱眉,“可公子连自己从哪里来,是什么人都不曾考诉朕,朕自然也不了解公子,又如何动情?”
她像是要将对方看透一样。
沧月嘴角勾了勾,目光落在她脸上,笑,“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若是有了理由,便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她顿了顿,眼底忽而染上失望,“看来本公子来错了地方找错了人,陛下既然不能免俗,本公子走便是了!”
她摔袖边走,没有一丝一毫拖泥带水!
那一抹清绝身影,如同最美的画刻印在月色清辉当中,却又缥缈的抓不住一丝一毫痕迹!
沧月女帝心里很乱,不安的情绪蒸腾着。
她没有挽留,揉了揉眉心道,“伺候朕……更衣。”
宫里没了没人服侍,只能是太监去帮忙……
“你觉得,沧月此人,和……”沧月女帝有些迟疑,半晌这才道,“和当年的那人有关系吗?”
太监一愣,旋即安抚道,“怎么会呢,当年那人是个女子,如今的沧月是个公子……”
“朕心不宁。”沧月女帝沉沉叹息一声,“他出现的时间和端木澜回来的时间太过于巧合了。”
“陛下,当年那人,不是死了吗?”太监问。
沧月女帝摇头,“那夜皎月当空,发生了一些诡谲的事情……”
她的嗓音变得渺远,染上回忆色彩,“那人被杀之后,身体和月色融为一体,不见了。”
太监悚然,手上的动作都顿住了,瞪大眼睛,“那她还活着?还是?这怎么可能呢?”
“一轮千古光寒深,折尽桂花当白发……”沧月女帝罕见的疲累,举步往龙床边走去,“谁又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
远处,有人一身月白衣衫往紫竹楼去,明明人就在那里,旁人却什么都看不到!
只听有个声音在月色里流淌,喃喃:
“一二三四月如眉,累积如梳截半规。玉斧昼夜修不彻,修成团镜当空垂……瑶娥睡起拂菱花,扫黛插鬓云绕指……一轮千古广寒深,折尽桂花应白发。”
转眼,人已经进了紫竹院,和院子里等待的人面对面。
“子岚,时隔二十三年重逢,你是什么感觉?”沧月站在子岚对面,忽而问道!
子岚一愣,“师尊问的是……我和沧月吗?”
时隔二十三年的,只有他和沧月,可要说感觉,是……什么感觉呢?
如今已经说不清了。而不等他想明白究竟何种情愫,他的师尊已经捧起他的脸,不由分说吻了上来,“子岚,我来告诉你,是何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