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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城里女人的日子都是这样过的吗

  张咪儿和麦子来到她们旁边的那个喷水头下面,张咪儿用脚一踩下面的那个踏板儿,顿时,喷水头儿里就哧哧啦啦地喷下水来。张咪儿把麦子往淋下来的水里一拉,等麦子的头发给完全给淋得湿透了,她松开了脚下的踏板儿,喷水头儿眨瞪就断水了。她要麦子先闭上眼睛,然后她就开始在麦子的头上抹洗发膏。

  麦子很听话。

  小米瞅着张咪儿和麦子,她咋的也想不透麦子了。在家时,左邻右舍的都在一起这些年了,麦子从没有跟哪个邻居家这样熟络过,今儿第一次跟张咪儿见面,熟络得比跟这些一个娘的亲姊妹还熟络。张咪儿身上有啥能让麦子这样一见面就跟多年的亲人一样热乎呀!

  张咪儿把麦子的整个头上揉得都是洗发膏的沫沫子,她还不停地要麦子不能睁眼,要不,沫沫子进到眼里就会辣眼。

  小米看着麦子满头满脸的沫沫子,不由得很开心地一笑,这个张咪儿,以后要是麦子能经常跟她在一块儿,自己也就很放心了。吃穿住用上有大舅支应着,平时有张咪儿照顾着玩耍,麦子在这个地方要比在家开心得多了。

  那两个一肥一瘦的女人从喷水头儿下面出来之后,就趿拉着澡堂子里自制的木底儿布襻子的呱嗒鞋咯啷咯啷地上去了。顿时,这个有着两个水池子的屋子里只剩下小米她们三个人了。小米瞅了瞅这个静下来的屋子,还没等她回过神儿来,这个屋子里咯噔一声响,紧接着就是啥东西昂昂啷啷地叫唤。小米给这样的声音吓了一怔,四周瞅了瞅,也没有瞅到有啥子东西。没啥东西咋会有这昂昂啷啷的叫唤呢?

  “咪儿姐,这是啥响啊?这老大的声音。”麦子闭着两眼抬头问张咪儿。

  “吹水呢,给池子里的水加热。”张咪儿向麦子说。

  “这水不是在下面用柴烧的呀!”麦子很吃惊。

  “不是,是锅炉。锅炉烧出来的热气吹到水里,水就加热了。”张咪儿说。

  还有不用柴就能烧出来的热水?小米也迷糊了。在家时就听说,驴堆儿集上的那个澡堂子是用柴烧热水的。说是下面是一个大铁锅,铁锅的沿子和池子的底儿一样平。前半夜把池子里对上大半池子的水,下半夜人就起来点火从锅底下面烧。等烧得锅上面水热了,就一个人站在池子的边上用一个大水舀子来回把池子里的凉水热水撺活开了。等人下池子洗澡了,怕有人掉到锅里给烫着,就在锅上面的池子上用几根木棍给拦起来。好像也听说这样拦也不大管用,赶到年前人多的时候还是有人给挤掉到了锅里,连屁股带脚的烫突撸了一层皮。这个地方的澡堂子倒好,一开始进来的时候还以为里面的那个池子地下就是一口大铁锅呢,不用柴烧水,里面那个池子下面就不是大铁锅了。

  麦子用两只小手一抹脸上的沫沫子,也犯着迷糊看着张咪儿。

  张咪儿用手向跟里面的水池子挨着的那个墙角一指,说;“看见墙角给木板子挡得很高的那个铁管子吗?热气就是从那个管子里往水池里吹的。澡堂子怕铁管子烫着人,就用木板钉了个筒筒子挡住了那个铁管子。”

  麦子还是不明白地向张咪儿挠了一下都是洗发膏沫子的头。

  “在家时看到过做饭时锅里冒出的热气没?锅炉就是把水烧成热气儿,再把热气儿通过那个铁管子吹到这水里。”张咪儿向麦子解释着说。

  “咋的这样费事儿呢,直接用柴烧水不就没这麻烦了吗?”麦子听了张咪儿的话,摇头笑了一下说,“这城里人真怪,放着省事儿不省事儿,还要锅炉,还有铁管子,真是吃饱了撑得费这事儿消化食儿呢。”

  张咪儿给麦子的话说得止不住扑哧一笑,向麦子说:“你这个麦子,小脑袋瓜子转得真快,这话说得也真逗。城里上哪儿弄那么多的柴去?锅炉都是用煤烧的。”

  “煤?这个我知道,每年村子里下粉条儿都是用煤烧锅。再过些日子,村子里又该下粉条儿了。”麦子显得对煤很熟悉似的,“大人们说煤的火硬,还比柴经着。”

  小米瞅了瞅张咪儿和麦子,笑了一下,然后埋头搓腿上的灰。

  吹水的声音昂昂啷啷地响了一阵,眨瞪就没了,里面的水池子里噗突噗突响了两声,像一张很大的嘴在水下面吹了两个大气泡儿。

  张咪儿给麦子洗完头,又用香胰子在麦子的那个地方搓了两下,然后抱着麦子用喷水头对着麦子的那个地方冲一阵儿,冲得干净了,她才把麦子放下来。

  小米来回搓着自己的腿,一撮子一撮子的灰揪揪儿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她也没有想到自己身上会有这么老些的灰,从脖子到胸前,到肚子,再到这两条腿上,都是这样一搓一堆儿的灰揪揪儿。自己平时还经常擦洗身子,也能看到擦出的脏来,这个时候还是这么多的灰。要是自己平日里不擦洗身子,那又会脏出啥样子来?搓出来的灰揪揪儿还不能装上一箩筐?

  张咪儿和麦子在喷水头儿下面哗哗啦啦地洗着头发冲着身子,大舅买的洗发膏和那块儿香胰子也都能冒出了很好闻的香气儿,把这间屋子散得都是香气儿。

  小米搓完了两条腿,就着手搓脚。这双脚,刚才还招得那些城里的女人撇着长嘴叉子翻白眼儿。倒也是,这双脚打自小就没见过啥是袜子,大口布鞋很招灰土,虽说这双脚也经常洗,但是,风吹日晒的,灰招土惹的,这双脚的整个脚面子还是灰灰黑黑的不招这些城里的女人待见。她不知道,要是这些城里的女人也像她一样一年四季不得安闲的话,她们是不是还会瞅着自己的这双脚撇嘴翻白眼儿?有句粗话咋说?不生孩子不知道肚子疼,这些城里的女人没在村子里的这个份上,要是她们在村子里呆上十年八年的,说不准会糟蹋得比自己还邋遢呢,再要她们瞅着自己的这双脚撇嘴翻白眼儿,怕是也不会了。

  张咪儿给麦子淋洗完身子之后,就一个人在喷水头下面踩着脚踏板儿让喷水头对着身子使劲儿地淋。淋了一阵儿,她也像刚才的那两个女人一样先朝那个地方打了香胰子,一只手把那个地方掏着揉的都是胰子沫儿了,就向前挺着屁股让喷水头对着那个地方泚水。

  这城里的女人咋的都这样?不管大小,对那个地方都很用心。小米抬头瞅了瞅喷水头下面的张咪儿,村子里讲究一些的女人,三两天用一个小盆儿放上两碗水,再讲究一些的女人会在水里再放上一撮儿盐,撩着水把那个地方洗上一阵儿,没有哪个女人像城里的这些女人这样又是胰子又是冲的。

  小米搓了双脚之后,对着双脚看了看,虽说双脚显得白净了,但是,大口布鞋的印子还是很明显地在脚面子上显出一圈儿的白和一块儿的黑。这风吹日晒的印子不是烫这一次热水澡就能洗下去的呀,日头的光已经深深地晒进了皮肉里,村子里的风也已经深深地吹进了皮肉里,要想把这风吹日晒的印子给洗没了,除非自己像城里的这些女人一样吃不愁穿不愁的过轻闲的日子。可是,自己没有城里的这些女人的好命,豆子哥、谷子、玉米,还有眼前的这个麦子,他们哪一个的日月现在都离不开自己。她弯腰抠了一下趾甲,趾甲也该用剪子剪了,亏得自己没有袜子穿,要是有袜子穿,这趾甲,早该把袜子戳出窟窿了。

  “小米姐,过来用淋浴洗吧。”张咪儿冲了那个地方之后,瞅着小米搓了身子,喊了一声小米,“淋浴里的水比池子里的水干净。”

  小米放开了抠趾甲的手,趿拉着木底儿的呱嗒鞋就去了喷水头儿下。

  “小米,你待会儿照镜子看看,一准你认不出自己来。这一洗,跟刚才进来时完全换了一个人。”张咪儿上下打量着来到跟前的小米,一直眯缝着的两眼这个时候睁得很大。

  小米低头上下瞅了瞅自己的身子,除了变得白净了,也没啥两样呀?

  “你看你这一洗,不光是显得白净了,还从皮肉里透出了你与别人不一样的气质来。”张咪儿很眼馋地瞅着小米,“你的这种气质,别的女人想模仿都模仿不来,有一股子野性,还有一种贤淑。”

  小米给张咪儿的话说懵懂了,瞅着张咪儿。

  张咪儿这才意识到她说的这些小米听不懂,就有些尴尬地向小米一笑,说:“我是说,你这一洗,变美了,也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你的美。”

  这一洗就美了?不洗的时候就不美?小米看着张咪儿,眨巴了两下两眼。

  “真的!”张咪儿见小米不相信似的盯着自己,再一次向小米肯定着说。

  小米摇了一下头,向张咪儿笑了笑,没有说话。对村子里闺女来说,美又能咋的?不美又咋的?村子里讲的是吃饭过日子,再美,都不能当饭吃,再不美,只要会持家过日子就成。美,就是城里的女人吃饱了撑得穷摇摆。

  张咪儿要小米先踩喷水头下面的脚踏板儿。

  小米依着张咪儿的话把呱嗒鞋放在脚踏板儿上,顿时,上面的喷水头喷出了哧哧啦啦的清水,淋在身上很凉。

  “脚别放开,踩住了,让它喷一会儿就热了。”张咪儿见小米躲开了身子,向小米说,“喷一会儿热水就顶出来了,这个时候喷出来的是留在管子里的凉水。”

  小米听着张咪儿的话,脚下一直紧踩着那个脚踏板儿。也果真,喷水头里慢慢地喷出了热水来,并且越来越热。

  “小米姐,先洗下面吧。”张咪儿见小米整个人都站到了喷水头下面,有些难为情地提醒着小米说,“洗了下面再洗头,来这里面洗澡的女人大都是这样。”

  咋?城里的女人把那个地方看得比头还重?虽说小米打心眼儿里不明白城里的女人为啥会这样,但她还是依着张咪儿的话先在那个地方打了香胰子。

  “那个地方一天到晚地给捂住,不通风不透气儿,容易滋生细菌啥的。”张咪儿见小米对城里的女人洗澡很注重清洗那个地方不理解,向小米解释着说,“这样好好用水冲洗冲洗,就很容易把附着在那个地方的细菌给冲没了。那个地方的细菌少了,就不容易感染得病。”

  还有这个说道儿?小米给张咪儿的话说了个一惊,倒是村子里的女人不这样洗这样冲的,也没见哪个女人那个地方有啥毛病呀!小米对张咪儿的话似信不信,但她的手已经把那个地方揉出了很多的香胰子沫沫子,接下来她要学着张咪儿她们的样子,向前挺着屁股让喷水头喷出来的水对着那个地方使劲儿地淋。这样向前挺着屁股像个啥样子呀?她很难为情地试着把屁股往前挺,但是,屁股没能向前挺着,倒把肚子挺出来一些。

  张咪儿瞅着小米的样子,想笑,但没能笑出来,每个女孩子第一次洗澡时都会是这样。

  小米把身子往后又挺了挺,这下倒能让更多的水顺着肚子向下流到那个地方了。她用手揉着那个地方,很多的香胰子沫沫子给水冲得顺着她的腿流到了地面上,然后一绺子泡泡儿地流向了地面上那个往下漏水的铁篦子里了。

  小米还没有完全冲净那个地方的香胰子沫沫子,一阵杂乱的咯啷咯啷的呱嗒鞋拖地的声音传进来,随着这咯啷咯啷的声音,几个女人晃动着胸前的两个大包摇摇摆摆地进来了,一个女人嗓子像擂鼓似的向旁边的几个女人说:“还好,没啥人!”

  小米慌忙直起身子,再咋,自己也不能让这些不认识的女人瞅见自己的那个地方。她下意识里用一只手把那个地方捂起来,转身让后脊梁对着这些女人,这才松开捂在那个地方的手。她两手捧着手里的手巾接着水,待手巾里的水接满了,一手把手巾贴在那个地方握住手巾,让手巾里的水淋到另一个手里,然后再往那个地方洗。

  下水的女人好像没有看见小米她们三个一样,唧哩哇啦地说着些打牌输赢的事儿。

  一个女人很不在乎似的说:“不多,就输了二百。”

  输二百块钱还不多?小米心里一怔,那多少是个多呀?二百块钱,那得一个庄稼人在地里吭哧吭哧干上一年的呀!一个庄稼人一年四季的血汗在这个女人的眼里竟然是这样的不值一提,这是一个啥世局呀?

  “都让这个b赢去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疼输出去的钱,“我也输了二百多呢。”

  “你净一嘴胡子不扎牙说b话呢,我赢的不到三百块钱,她二百,你二百多,都四百多了。那一百多哪儿去了?”赢钱的女人很委屈似的嚷着说。

  “那就是给大马猴的女人赢去了!”是那个说输了二百多的女人的声音,“大马猴的女人这段时间手气也好,哪一场赢多赢少她都赢。”

  “你真是一嘴胡子不扎牙说b话!”这个时候,又从外面进来了一个女人,人还没完全进来,嗓子就先踢脚尥腿进来了,“今儿我还真没赢,赢三十多块钱能算赢?”

  很明显,这个嗓子会踢脚尥腿的女人就是她们说的大马猴的女人。

  “那这一百多块钱给谁赢去了!”说输了二百多的女人声音会瞪眼似的说。

  “你根本就没有输二百多,咱就挨着算吧,咋算你也没有输二百多。”大马猴的女人很知道似的说,“你要说你输了百十块钱,那倒像一回事儿,张开b嘴也不怕鸟打牙,舌头一卷就来了,还二百多块钱呢。往桌子上坐的时候我就瞅见了,你带的也不到二百块钱。”

  说输了二百多块钱的女人这下像吹足了气儿的猪水泡给啥子戳了个窟窿一样,撒气儿了,瘪了,没有一句言语了。

  这城里的女人,除了琢磨跟男人的事儿,就是打牌赌钱,就没有其它的营生了?村子里的女人可没有这样轻闲,哪块地该浇水了,哪块地该薅草了,哪块地又该下锄了,哪有功夫、哪有心思琢磨这些?就是得点儿闲工夫,心思还都放在一家人的缝补浆洗上。小米听着这些女人像旱鸭子下水似的把水池子里的水砸得扑扑腾腾地响了一阵之后的这些说着输赢的话,心里越发觉得这些城里的女人没啥正经事儿。她慌慌忙忙地把那个地方洗得干净了,就着忙着把头也洗了洗,然后一扯张咪儿和麦子,催着她们两个和她一道儿快点儿上去。

  “钥匙都在吧。”张咪儿提醒了一句,但两眼眯缝着很不理解地瞅着小米。

  小米想快点儿躲开这些城里的女人,她们的话让她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地不舒坦。她抬了抬手脖子,麦子和自己的钥匙还都在手脖子上给缩筋带儿套着。

  张咪儿把洗澡用的那些东西收了收,就跟着小米出了有水池子的这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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