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谬赞!”一了大师略微思忖了一下,温声说了一句:“贫僧乃学佛之人,断不可代佛说话,亦非大师。”
陈厚德可不想在这继续扯下去,开门见山道:“今天来到佛门净地,只为讨得一个心安。未曾想叨扰大师清修,罪过!”
“一切起于一个缘字!何来叨扰之说。”一了大师端起清茶,小抿了一口,继续道:“以施主之参悟,心做心是,何来讨个心安呢?”
“晚辈虽不是恶人,但善人也谈不上,故此做了恶中善之事,以此来扣心自问,求心安。”陈厚德委婉说道。
“何为善?何为恶?何为对,何为错?”一了大师答非所问道。
陈厚德略微思忖了一下,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一了大师,随即摇了摇头。
一了大师见状,继续说道:“有一天,有人与中峰和尚论及善恶报应。中峰和尚让他们每个人各自说出善恶的定义。
有人说,骂人、打人是恶,敬人、礼人是善。
中峰和尚回答说:“不一定对!”
有人说,贪财妄取是恶,廉洁有守是善。
中峰和尚也回答说:“不一定对!”。
各人都说出了种种不同的说法,中峰和尚都回答说:“不一定是对的!”
于是众人就请问中峰和尚,到底什么才是善,什么算是恶。
中峰和尚说:“有益于他人的都是善,有益于自己的就算是恶。若能有益于他人的,就是打人、骂人也是善,有益于自己的,就是敬人、礼拜人也算是恶。”
一了大师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陈厚德,解释道:“存心利益社会大众,为一切众生造福,就是善,只为自己,不顾及他人与大众的利益就是恶!
善行可以分为真善与伪善,半善与满善,大善与小善,阴善与阳善
反之,恶也可以分为真假,半满,大小,阴阳,目的单纯的叫做真,别有所图叫作假,不诚而为的叫做半,诚而为之的叫做满。”
话音刚落,陈厚德就问道:“那何为对,何为错呢?”
“施主一叶障目了。”一了大师,把杯中茶喝完,接着说道:“没有对与错,你心中的对,那就是对,你心中的错,就是错,既然你认为对的,就要努力去做,因为,这是对的。是人就有私心,也有私欲。道之道,何为道,道何道也。”
“恶人的对也是对吗?”陈厚德不以为意问道。
“成佛是缘,成魔也是缘!”一了大师给自己续了一杯清茶,继续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扯犊子!”陈厚德很粗俗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佛行菩萨道的当年,是看到虎无法养育小虎已经到了生死绝境了,出于慈悲舍身救虎。是善是恶?是对是错?若为善,他救了恶兽!若为恶,他救活的恶兽,却会去造就杀业。”
“凡事皆有定数,不能强求。佛行菩萨道是善!是对。恶兽是恶,是错!不可同日而语。”一了大师回了一句,解释道:“人相可坏,觉性无生无灭,即觉即显,即障即尘蔽,无障不显,了障涅?。觉行圆满之佛乃佛教人相之佛,圆满即止,即非无量。若佛有量,即非阿弥陀佛。佛法无量即觉行无量,无圆无不圆,无满无不满,亦无是名究竟圆满。”
“那好人佛前一跪三千年,未见我佛心生怜,恶人却可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何解?”陈厚德继续问道。
“修为成佛,在求。悟为明性,在知。修行以行制性,悟道以性施行,觉者由心生律,修者以律制心。不落恶果者有信无证,住因住果、住念住心,如是生灭。不昧因果者无住而住,无欲无不欲,无戒无不戒,如是涅??。阿弥陀佛!”一了大师双手合十,缓声说道。
“大师整的玄之又玄,晚辈才疏学浅,听不懂。”陈厚德一脸懵逼的看着一了大师。
“每个人都是的化身,也是佛的化身,当我们摆脱肉身哪些时,才会看到自身的佛光。”一了大师又说了一句。
“摆脱肉身那不是完犊子了吗?”陈厚德翻了翻白眼,问道:“何为心安!”
“既然施主此行求心安,贫僧故送施主四个字:大爱不爱。”一了大师温声说道。
“何解?”陈厚德无奈的看了一眼一了大师,对于那些所谓的“大师”,陈厚德很不爽的就是说一些玄之又玄的话,让人似懂非懂。美其名曰:悟!
“佛度心苦,修的是一颗平常心。”一了大师莫名说了一句,随即沾着茶水,在石桌上写下十个大字:心善,必心安。品正,亦无愧!
“心善,必心安。品正,亦无愧!”陈厚德这次还真的有些顿悟起来,略有所得。
“人心境界远,百世修炼深,心灵常驻善意,觉悟人生百世修。禅意就是一种心灵间的美,宁静淡泊的心有所属。佛度慈航,禅意滋生,佛渡有缘人,静心洗凡尘。看尽人间冷暖,尝尽人间悲欢,终要远行。”一了大师见陈厚德略有所得,又说了这么一段话。
而陈厚德瞬间觉得豁然开朗起来,心中那道“枷锁”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仿佛心灵通透一般。
“谢大师!”陈厚德站起身,双手合十对一了大师鞠了一个躬。
一了大师坦然接受,随之挥了挥手,开口道:“施主随心随性,亦正亦邪,与我佛缘已尽!还是回去那灯火阑珊尘世间吧……”
“叨扰大师了!”陈厚德点了点头,随即迈步走了出去。
陈厚德一走到曲径通幽的小道上,一了大师那悠然如山涧清风的声音传开来:“极北之地乃施主福地!”
陈厚德脚步一顿,随之一惊,转过头,对坐在石凳上的一了大师再次鞠了一个躬,说了一声:“谢大师。”
…………
于此同时!
杨浦区中心医院康复科!
“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解兵躺在病床上,对正在检查自己身体的医生问道。
“恢复的不错,观察几天,如果各方面都正常,就可以出院了。”医生笑着回了一句。
“谢谢医生!”解兵咧嘴一笑。
医生帮解兵检查完身体便离开了病房,而解兵正躺在床上玩着手机,想了想,找出陈厚德的号码,刚想拨打过去时,顿时又犹豫了起来,随即放下手机,嘀咕了一声:“算了,到时候等出院再给他们一个惊喜。”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推开门走了进来。
“不是刚检查了吗?”解兵一愣,疑惑的看着走进来的医生。
“我过来问一下你恢复情况,医院要备一下病人档案。”南黎川的声音从口罩中传来。
可惜解兵并不能听出南黎川的声音!
“哦!你问吧?”解兵不以为意的说了一句。
南黎川走到解兵跟前,用那阴森森的三角眼扫了一眼解兵,莫名说了一句:“你先替陈厚德在下面占个位。”
还未等解兵反应过来,南黎川就突然捂住他嘴巴,接着掏出藏于袖子里的匕首,在解兵惊恐的眼神之中,闪电般捅进他的心脏。
“噗呲!”
“噗呲!”
“噗呲!”
南黎川连捅三刀,随即松开解兵嘴巴,脱下口罩,嗜血狞笑的看着两眼睁大的解兵,说了一句:“在我离开前,先向陈厚德收点利息。”
“你……”解兵慢慢抬起手,想指着南黎川,可惜手刚举起一半。
“啪嗒!”
手掌垂落,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南黎川拿起解兵手机给陈厚德拨打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陈厚德愉悦的声音就传来:“解大哥恢复的怎么样啦?”
“你的解大哥到我义父阎王哪里报到了。”南黎川阴森森的说了一句。
电话另一端的陈厚德明显一愣,随即颤颤巍巍,胆战心惊的声音传来:“南……黎……川?”
“猜对了!下一个就是你。”南黎川丢下这话,也不挂掉电话,把它丢在解兵尸体上,随即戴上口罩,从容不迫的离开了病房。
留下陈厚德那悲恸怒吼的声音从电话之中传来:“南黎川……我艹你妈……”
南黎川一走出医院大门,抬起头看了看天空,说了一声:“申城我还会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