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挑战书已扔到地板上。
却是方德高背后的助手扔出。
“这件事你们怎么看？”将茶碗放下，方馆主看向一众弟子表情。
“这个元笑自称阴三的传人，也只是说说，曾某愿意代您老人家会会他。”曾凡犹豫半晌发话。
方德功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其他人都不发一言。
曾凡冲动，遇事不经考量，唯在武学上面还有点天份。
方德功并不觉得这种大事有他在场能够起到什么用处。
他的目光在大弟子身上停留良久之后，莫开山端起了茶杯。
代师传话，是他的本份。
“老五，这话不要再提，别说在国内，就算在国际传武界，阴三的名义也没人敢冒用。”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可能被一个毛头小子欺负上门，还不敢应战吧？”不满溢于言表，曾凡就这个性情。
“馆主已于一个星期前闭关养气，不见外人，我刚刚已叫人传话下去了。”
莫开山平静的道，他是武馆将来继承人的唯一人选，这种事情该他负责。
众人不语。
周玉安脸泛苦笑，他虽然战力不俗，入门却晚，这种场合少插话为妙。
方德高脸上稍稍轻松，对莫开山的表现比较满意。
老戒之在得，他现年七十有多，将近八十，如果还一味贪图虚名，付出的可不止虚名那么简单。
“我已闭关多日，不见外人，又怕你们外事处理不周，所以出来片刻，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方德高交待之后，将目光看向旁边的助手。
“还有一件事情，同昌的朱经理说有故人来访，有请柬过来想请老爷子押阵。”
助理递上了请柬。
方德高将请柬放到一边。
“小朱这个人不错，武馆早先得了很多他的助力，要不然发展不了这么壮大。”
“你们看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扫视一圈之后，方德高的目光停在了周玉安身上。
周玉安不得不站了起来，拱了拱手，苦笑一直没能回收，“弟子愿意带门人为朱经理助拳，会会这个元笑。”
“那就这么着吧，我要立即静坐闭关了。”如释重负，方德高表情彻底放松。
养气静坐，他已五六年没有温习，回回炉也是应该。
众人纷纷站了起来，恭送方德高出侧门。
从正门传来慌乱的跑动声音。
一个武馆弟子表情慌乱，冲了进来，脸上通红，额头上面汗水流淌。
“慌什么慌？有没有规矩？”曾凡心中不悦，语气有点重。
“发生什么事情了？”莫开山问道。
那弟子擦了额头上面的汗水，紧张道：“有人来踢馆，给他说了馆主闭关他也不听。”
正要走入帘子的方德高背上僵了一下，并不回头，消失在帘子后面。
四大弟子互看，有点诧异。
“还看什么看？人家都直接找上门来了，咱们还把脑袋缩着？”
莫开山瞪了曾凡一眼，当他如空气，仍然询问：“对方叫什么名字？”
“他说自己叫杨洛，看起来挺瘦，十七八岁，自称是浦南一中的高三学生……”说到后面，传话的武馆弟子已变得吞吐。
“把话说完。”莫开山语气平淡，眼神不善。
他可以压服曾凡，弟子畏如蛇蝎没有问题。
话一下子蹦了出来。
“他说他打遍浦江无敌手，先后在敬老院、幼儿园经过二十余战，无一败绩，今天特地过来挑战本馆六十岁以上、十岁以下有同样战绩的武林高手。”
“竖子安敢如此？”声若洪钟，身体伟岸，好似有万夫不挡之勇的气势呈现在躯壳之上。
“立即把他带进来！”
议事厅侧门帘子掀开，威风凛凛的方老爷子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
看样子，静坐养气这活不能半途中断，要不然很容易暴走。
……
烈日当空，淮扬武馆武场内。
数百武馆学员站于烈日下，或指掌前倾，两步平跨。
或双臂紧贴胁下，双腿交错半蹲。
这马步一蹲就是半个小时，学员大多数已汗流浃背，并没有人发出一声怨言。
偶尔有人看向议事厅方向，也是瞬间收回目光，并不会多作停留。
据传有绝世高手前来踢馆，所有消息都对外封锁。
若是有人对外泄漏一字半言，立即开除学籍，学费不退。
武馆难进，学费并不便宜，没有学员敢于开这种玩笑。
议事厅内，四大弟子端坐，仍然不发一声。
偶尔喝茶，要么闭目养神，各做各事。
“老子茶水都喝了两暖瓶了，还要等多久？”
曾凡骂骂咧咧，从外面进来，他刚刚去了厕所几趟。
进来看到莫开山仍然闭眼，没有好气。
“莫老大，这是什么道理？不过一个高中生，也就体形不错，根本没有练家子的精气神，让他端着干嘛？要是我，先打个半死再说，老爷子还把他请进去了。”
“这是什么道理？”
“你懂个屁？”莫开山已是第三次说这四个字。
曾凡话多，他话少。
话少的想对付话多，扬长避短是最佳战术。
往往会很有效。
侧门帘子微微起风，方德高的贴身助理朝那边看了看。
然后朝旁边移步，像在回避什么。
空气中有点香薰气味。
“咳咳……老爷子在跟那年青人在手谈。”助理清清嗓子之后说道。
手谈是传武的一种切磋方式，文斗的一种，属于实战推演。
并不真正动手，比较文明。
手谈起始，沐浴焚香是基本礼仪，表示武者对传武国术的尊重，态度摆正是应该的。
“谈个鬼……”曾凡又要咒骂叫杨洛的少年。
话并没有说完。
砰砰砰！
嗄！
次啦！
当！
砰！
剧烈如同枪炮一般的噪声已传了出来。
拳来脚往、刀光剑影、布帛撕裂、拳拳到肉、血肉横飞。
各种各样的惊心动魄声音集合之后，形成了相当真实的武术片音效场景。
“咳咳……有时候手谈也会来真的。”解释没有到位，助理补充。
四大弟子仍然坐得笔直，目光游离不止。
来真的无所谓，问题这砰是什么鬼？难道里面是在放炮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