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赵砚到底还是请了张鹏他们,其实请一顿饭也就几百块,对现在的赵砚来说,毛毛雨而已。
平时他请不请客,钱已经不是他考虑的东西,请不请,只看他乐不乐意,只要他高兴,天天请客也没问题。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半以后,赵砚有几分醉意,眼睛似睁似闭,脚步轻一脚重一脚,摇摇晃晃。
走进宿舍,走进卧室,赵砚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身子一斜,直接将自己摔在床上,双手摊开,半眯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今朝有酒今朝醉……
今晚喝酒的时候,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以前还有理想,有追求,但突然得知自己很可能有一个变态的敌人,随时都可能找到他将他赵砚变成一堆白骨之后,赵砚忽然对未来迷茫了,感觉做什么都没意义了。
蒲法宪、春秋一瞬……
这两个名字一直萦绕在他心头,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脑海里多出来的记忆告诉他,他来这大明应该是有任务的,可他现在不记得了,脑海里的记忆还告诉他,他应该会那神奇的时光回溯,可他也不记得了。
这些都不是致命的,致命的是那些多出来的记忆还告诉他,有一个叫蒲法宪的家伙很可能也来到了大明,随时都可能找上他,瞬间就能把他变成一堆白骨。
赵砚也想过:也许那个叫蒲法宪的家伙也忘了以前的记忆,也忘了那什么春秋一瞬,但这终究只是他的侥幸心理,他根本无法确定那个家伙是不是来了大明,是不是还记得来这里的目的,是不是还能使出春秋一瞬。
“时光回溯到底该怎么用出来啊?”
赵砚忽然闷闷地自语,上次他亲眼见到了时光回溯,但不是他主动使出来的,那天晚上子弹射穿了他的头,时光回溯才不知怎么的自己出现了,时光倒流,让他重新活过来。
“难道要再往老子头上射一枪,才能研究时光回溯是怎么动的吗?”
因为醉意,赵砚将心里的念头都自语出来,嘴角带着郁闷与嘲讽,他当然不可能拿枪射自己的脑袋,万一时光回溯没有动,那他不是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忽然,赵砚散乱的眼神一凝,突然在床上坐了起来,若有所思地转着眼睛,喃喃道:“也许我可以试试割自己一刀?”
往自己脑袋上射子弹,赵砚没那个魄力,但划自己一刀,他自信还是能下得了手的,想到就做,赵砚立即起身走到书桌那里,从抽屉里找出一把折叠的水果刀。
“噌!”
水果刀打开,银白色的刀身在灯光下反射着亮光,赵砚伸出左手,看了一眼手背,想了想将掌心朝上,手背上的血管太多了,不能割。
拿刀划自己总是很难下手的,赵砚看着左手的手心,有点犹豫,不用想都知道只要拿刀划自己,不管划哪个部位,都肯定很疼。
咬了咬牙,赵砚心中对掌握时光回溯的渴望还是占了上风,当即仰起脸,左手在视线不及的情况下,握住了刀刃,虽然看不见,但赵砚还是能真切地感受到刀刃与掌心相触。
“妈的!拼了!”
赵砚突然一咬牙,持刀的右手突然用力一拉,水果刀从左手手掌中抽了出来,与此同时,赵砚也感到左手掌心一痛,赵砚条件反射地紧抿住嘴唇。
低头一看,刀刃上果然有了鲜血。
摊开左手,手心里已经多了一条一寸多长的刀口,鲜血直往外冒。
赵砚没有急着去止血,而是眯着眼睛盯着掌心的伤口,期待着时光回溯能自动动,让刚刚的时间倒流,如果这个愿望能实现,他掌心这道伤口就应该能自动愈合,刚刚流出来的鲜血也会重新收敛回去。
这一刻,时间似乎走的非常慢,每一秒在赵砚的感觉中都比平时更长,一分钟过去了,鲜血已经染红掌心,赵砚所期待的时光回溯却一直没有出现。
“呵!麻辣戈壁的!”
郁闷地骂了一声,赵砚失望地在书桌抽屉里找创口布给伤口止血,他平时练拳难免这里破一块皮、那里青一块的,所以,抽屉里常备创口布和跌打药酒之类的东西。
给伤口贴创口布的时候,赵砚心里已经在懊恼,以前他也没少受过伤,时光回溯从来没有出现过,他早就估计拿刀划伤自己,很大的可能不会触时光回溯,只是,刚才侥幸的心理总是打消不了,侥幸地期待着这次也许不同,毕竟,之前时光回溯已经被触过一次。
可惜,他侥幸的期望没有实现,反而显得他拿刀划伤自己的行为很傻。
贴好创口布,赵砚摇摇晃晃地拿了洗漱用品,出去用一只手洗漱了,再回到卧室的时候,直接就上了床,醉意渐渐上涌,他今晚已经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早早上床休息了。
只是,这个时候时间毕竟还早,就算上了床,赵砚脑袋虽然晕乎乎的,却一时睡不着,没有睡意。
百无聊赖,赵砚随手拿起刚才扔在床头的手机,用手机上网,看看联讯上有没有人给他信息,顺便也看看联讯上的新闻。
“你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什么异样?”
联讯号刚登上,赵砚就看到一条由霍琴琴来的信息,看这条信息送过来的时间,是一个多小时前。
简简单单的两个短问句,让赵砚瞬间记起两天前的凌晨,他刚刚醒来的时候,看见霍琴琴在病房门口旁边的伸缩躺椅上熟睡的身影。
因为记起这幅画面,所以,联讯号上霍琴琴来的这两个短问句在赵砚眼里,便有了关心的味道。
关心,有真有假,有些人的关心只是形式,是表面功夫,但赵砚知道霍琴琴关心他是真的。
他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不是铁石心肠,赵砚自己知道他已经被霍琴琴感动了,回忆着这两年霍琴琴对他的好,赵砚眼中浮现一抹柔情。
其实,早在两天前刚刚在医院醒来,看见霍琴琴陪护在病房,蜷缩睡在那张躺椅上的时候,他就被感动了。
但他还是不能接受霍琴琴的爱,以前不选择和霍琴琴在一起,是因为他对她没那方面的感觉,而现在则是因为想保护她。
蒲法宪、春秋一瞬,如悬在赵砚心头的一柄利剑,随时都可能落下来,在明知道自己随时都可能化作一堆白骨的情况下,赵砚更不可能和霍琴琴在一起了。()<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