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就在灵微道长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看见守贞出现在窗口外,冲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灵微道长心中大定,看向一再请托恳求的刘县令和谭教谕,感叹一声,眉目肃然高洁道:“这本不合规矩……
“不过既然两位大人屈尊降贵诚心相请,为的又是边地的安宁、百姓的安康,于公于私,贫道都不应该拒绝。
“还请两位大人稍待,容贫道稍作准备,再同二位大人前往县衙。”
刘县令和谭教谕眼见着灵微道长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几乎都要无奈放弃的时候,对方却这般突然就答应了,虽然不解,却也有如听到了天籁纶音一般,俱是十分激动。
“多谢灵微道长为边地的百姓考虑。”谭教谕拱手感叹道,“我想百姓若是知道了灵微道长不仅道法高妙,更是慈悲为怀,一定会感激您的!”
刘县令连忙附和道:“正是如此!灵微道长心怀百姓、高风亮节,实在让人钦佩。
“经此一事,只怕这娘娘庙的香火,愈发鼎盛了!”
两人的这几句话说到了灵微道长的心坎里。
旧时被人轻贱的遭遇,让她从心底特别渴望别人的认可和尊敬,要不也不会被人三言两语挑唆,就冒着满门抄斩的风险,答应做瓦剌的细作了。
她为的不是对方许诺的那些巨额利益,而是对方对她的肯定与看重——虽然这听起来有些变态,可这确实是她当时的真实心理。
一个千娇万宠的官家小姐,一夕之间家破人亡,成了任人凌辱的营|妓,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选择自尽,诠释凭借一股不服输、不信命的念头!
而且满门抄斩于她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事实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很怀疑自己被流放或是充作营|妓的那些亲人是否还活着……
最初用计逃脱黑甲卫的追捕之后,她本来可以找机会顺利脱身的,去瓦剌、去流亡都可以,可就是为了康平县中上至权要、下至百姓的着,飞快地拿手指挠了挠舒予的手心。
哪怕明知道爹娘这会正在院子里忙碌,根本不会察觉到韩彦的小动作,可舒予还是下意识地飞快地向院中瞥了一眼。
转头就瞋怪地瞪了韩彦一眼,用力抽回手来,低声怨了句“孟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