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洛神赋
“老先生,我能入手看下吗?”
“请。”
老头子把玉镯放在桌面上,然后离开桌子两步。
陆川上前仔细看了一下玉镯,发现并没有明显的做假迹象才伸手去拿。
指尖的肌肤才是触碰到玉镯,只觉得冰凉刺骨。
正奇怪,忽然全身轻飘飘地,便如腾云驾雾,上天遨游;忽然间身上冰凉,似乎潜入了碧海深处,与群鱼嬉戏;忽觉天下大雨,点点滴滴的落在身上,雨点却是热的。
忽然之间,只觉脑海中愈来愈热,霎时间头昏脑胀,天旋地转,脑壳如要炸将开来一般,陆川抱着自己的脑袋猛的敲击,眼睛再睁开,眼前都老头、摊位、行人、大街小巷好像都已经斗转星移不复存在。
此时的他置身一处宅院内,正值傍晚时分,草丛间流萤飞来飞去,点点星火,煞是好看。
忽听得远处传来铮铮几声,似乎有人弹琴。
琴声不断传来,甚是优雅,过得片刻,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琴韵箫声似在一问一答,同时渐渐移近。
陆川完全置身于这琴声之中,寻声而去,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只听琴音渐渐高亢,箫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只见山石后转出两道人影,其时月亮被一片浮云遮住了,夜色朦胧,依稀可见两人一高一矮,高的是一个男子,矮的是个女子。
女子抚琴,男子吹箫。
陆川心中感叹,忍不住要一窥这对璧人的真容,自山石后出来,见那女子云鬓如雾,松松挽着一髻,鬓边插着一支玉钏,肌肤若雪,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在看那吹箫男子,长须三尺,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神采飞扬,风度闲雅。
“好一对神仙璧人!”
陆川缩身石壁之后,不敢再看,生恐给那两人发见。
只听琴箫悠扬,甚是和谐。假山石瀑布便在旁边,但流水轰轰,竟然掩不住柔和的琴箫之音。
忽听瑶琴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但箫声仍是温雅婉转。
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蓦地里琴韵箫声陡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琴箫之声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
陆川只听得血脉贲张,忍不住便要站起身来,又听了一会,琴箫之声又是一变,箫声变了主调,那七弦琴只是玎玎珰珰的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
陆川心中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酸楚,伸手一摸自己的脸颊,泪水正涔涔而下。
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
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明月当空,树影在地。
“这可谓就是琴瑟和谐了!”
陆川才想要出结交一番二人,只听那个男子轻声唤道:“阿宓,我们在奏一曲《广陵散》如何?”
“原来这个神仙一般的女子叫做阿宓!”
陆川大步踏出,周围的景象再次斗转星移,假山假石消散开来,出现在一处张灯结彩的朝堂大殿之中,一边是身穿铠甲绿袍的武官;另一边是头戴乌纱官帽的文官士大夫。
陆川就站在人群之中,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还是宫女太监,全部都对他视而不见。
“是幻象还是岁月回影?”
这种景象陆川在赣王村的时候经历过一次,再次发生,他倒是没有太多的惊恐。
“吉时已到,迎新娘!”
喜婆一声长喝,宾客停止了热闹寒暄,劈啪的响鞭过后,红妆的新娘和喜庆的新郎一起挽手漫步入来,正是之前那一对琴瑟和鸣的男女,当真是神仙伴侣。
二人携手入来拜天地过后,群臣皆称男子魏王,欢女子王妃。
“历史上的当过魏王的人不少,最出名的就是曹操。不知道这个男子是哪一朝那一代的魏王?”
陆川正诧异之时,只见下面的太监捧来一盒,掀开红布,里面正是那个玉镯,魏王为新娘戴上玉镯,阿宓更是春风满面。
陆川心中顿时了然,只怕自己眼前看到景象正是这一个玉镯指引自己来,看其来历。
“只怕故事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只是爱情的甜蜜,这故事就太过寻常了!”
正如陆川所想,眼前的景物走马观花一般的过去,过年之后,魏王开始喜新厌旧,阿宓难过,各种的宫心斗。
这日,阿宓一身红衣,宛如多年前那个大殿上的新娘一样,不同的只是独对玉镯默默落泪。
陆川见之我爱又怜,想要安慰,但他不过是如同电影前的观众,无论他如何卖力呐喊,剧中人也是听不到丝毫。
次日,阿宓,留下绝笔信,自刎。
阿宓的葬礼上,魏王依然是美人依偎,却另有一个放荡不羁的才俊写下了“……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则君王之所见也,无乃是乎……”的诗篇。
“洛神赋!”
陆川恍然大悟,原来这是甄宓和曹丕……当然,还有留下千古名篇的曹植……的故事!
陆川眼前的景象如同秋风扫叶而过,一一消散而去,眼前一只手掌来回摇晃,耳边荡起江小团的声音:“……陆川,你干嘛呢?”
“咳……咳……”
陆川干咳一下,挡开江小团的摇晃自己眼前的手,一看手表的时间,自己看完了华夏千多年前的爱情传说故事,原来不过是刹那芳华。
“老先生,这个玉镯我要了,您开个价!”
老头笑而不语,径向街头走去,口中了默念着“……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翩若惊鸿……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江小团疑惑说道:“这个老头念的是什么?”
陆川白眼说道:“现在的大学生素质太差了,亏你还是历史系的,《洛神赋》也不知道!”江小团气呼呼说道:“我又不是文盲,我自然知道老头念的是《洛神赋》。我是问他念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这自然是歌颂甄姬的爱情忠贞不二!
老头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见善随喜,玉镯送你了,与我结个善缘!”
“多谢长者赐!”
陆川对着老头离去的方向深深一鞠躬,大声喊道:“有朝一日,小子的博物馆开张。一定把这玉镯放在最耀眼处,让后世子孙都知道甄姬,都知道《洛神赋》!”
陆川不知道,他对着老头鞠躬之时,天边云朵,一个形如洛神的虚像也对着他鞠躬行礼。
此时系统声音也跟着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升级窥破邪祟能力前置任务,宿主现在可以用五万经验值提升窥破邪祟能力。”
“宿主是否开始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