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们有意无意地从他身边经过、进入楼道,都情不自禁地回头打量了张轩皓一番,然后慢步上楼。
“他长得虽然有点黑,但看面相应该不是小偷。”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在等人。”
“听我儿媳说,我们这一栋楼来了一个年轻的女老师,不知这个小伙子是不是在等他。”
这几个老太婆凭着对教师居民楼的熟悉,以及一颗永不怕麻烦的劲头,已逐步接近了事实的真相,这也是各居委会都有一批这样的老太婆的重要原因。
夏天的夜晚有点凉,张轩皓双手抱臂,缩成一团,不敢躺在冰冷的石板上睡觉,在心里骂道:“妈的,晚上这么冷,你都不管我的死活。”随后他站起身,手撑在古板上连续做了一百个俯卧撑,顿时身上增加了些热气。
张轩皓回想着,小倩终于同意和他交往的那天晚上,张轩皓高兴的一夜没睡。想到这里,张轩皓下意识的幸福地笑了笑。
在宁静的夜空中,满天的星星互相玩耍,眨巴的小眼睛,好像在鼓舞着张轩皓行为。月亮妹妹来晚了,但终究是来了,她害羞的址上了一块头巾,把自己的脸庞蒙上了,好像在说:“小倩,赶紧出来吧,张轩皓正在等着你了,你不出来,他就不走。”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被蚊子咬得实在受不了的张轩皓,忍不住用手拂了拂脸,只能对着月亮妹妹伤感着。
张轩皓一边吃力的做着仰卧起坐,一边念道:“2601、2602、2603。”
天空渐渐地变成了浅蓝色,很浅很浅的,转眼间天边出现了一道红霞,慢慢儿扩大了它的范围,加强了它的光亮,随着日出的出现,张轩皓的心反而越来越明亮了:我不后悔,至少我爱过,我珍惜过,我挽留过,我给过我自己机会。
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太阳已经高高地升起,徐佳倩依然没有打开通往爱情的门。
张轩皓终于渐渐懂得,“一个人也许可以感动天、感动地,可是无法感动一颗已经不爱你的心;也许世间上的一切都可以被人的执着而改变,可唯一不能改变的是一个已经不爱你的人,哪怕你为之付出一切、甚至生命。”
有人觉得可悲、有人觉得滑稽、有人不以为然、也有人嗤之以鼻,可现实就是这样。
是啊,全都是自找的,小倩已经并不爱他。于是张轩皓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去爱一个值得自己去爱和爱自己的女人,要善待自己,不要再做傻事,悲伤不是人生的真谛!
张轩皓不禁自取其辱地摇摇头,在心里却笑道:“呵,三年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
张轩皓离开了石板,暗道:“汉武市,我恨你。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汉武市了。”张轩皓对小倩的恨,转移到汉武市这个地名上。
无力的张轩皓上了车,大巴车缓缓了驶出了汉武市汽车总站,他紧紧盯着窗外,回想着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回想着两人第一次接吻时的尴尬,回忆着两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幻想着小倩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街道上,正在向着自己微笑,大声对着车上的张轩皓喊道:“轩皓,我爱你,咱俩重新开始吧。”
结果自然让他很是失望,街上人来人往,张轩皓的眼睛似乎模糊了起来,心爱的小倩却藏在人海深处,而且随着大巴车的移动,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来汉武市的这一路上,张轩皓做过充分的思想准备,只是没想到小倩依旧如此的狠心。
当汉武市市完全消失在一片阳光中,“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一句熟悉的诗句,不合情理地从心底深处跳了出来,张轩皓只觉心中空荡荡的,无处着力。
第二天,太阳依旧照常升起,照进每个人的世界,世界也不会因为张轩皓的伤心而停止转动。他改变不了世界,那就只能慢慢地改变自己。
张轩皓没有回家,却来到了学校。这时学校已经放假,诺大的篮球场上见不到一个人的身影,张轩皓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校园里,和当日读书时的感觉大相径庭,穿过大大的运动场,景物依旧,物是人非,时过境迁。
一个人在夜幕下显得特别的孤单。
张轩皓在熟悉的盖码饭饭馆吃了一个回锅肉,一个白菜汤,外加一碗白米饭,有滋无味地吃着,旁边有几个本地的学生在喝酒,喝到兴奋处,一人大声地道:“奶茶店旁边新开了一个小酒吧,环境不错,我们去跳舞吧。”
“好,走。”几个学生都响应着。
酒足饭饱后,张轩皓离开了饭店,又在校园的“爱情山”和莲花池的岸边上各转了一圈,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有遇到,兴致索然之下,张轩皓回到了学校招待所,电视节目也极为难看,张轩皓突然想起了在盖码饭饭馆里学生说的话,便急忙走出了招待所,走到招待所门口,阿姨就道:“十一点半关门,记着回来啊。”
现在是夜里十点多,喜欢夜生活的人,这个时间才是他们精彩生活的开始。酒吧里的人很多,在舞池中间里形形色色的妖媚少女不停的在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疯狂的晃动自己的身躯,白皙的躯体在摇曳的灯光里格外的引人注目,长长的头发在左右上下的来回摆动。霎时间暧昧的气息笼罩着整个酒吧。
舞厅里面至少有一半都是与张轩皓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多数有固定舞伴,张轩皓也不心急,从裤袋里把剩下的黄鹤楼香烟点燃,在座位上慢慢地抽了起来,随着音乐响动,烟头忽明忽暗。
几曲过后,张轩皓看到幽暗的角落坐着一位长头发女子。虽然这女子戴着蝴蝶蕾丝面罩,可看样子很年轻,从气质上看明显不是学生,等到另一曲音乐响起,张轩皓借此机会便走到其身边,很有风度地伸出左手,道:“你好,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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