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你这个疯子!
窗外厚厚的乌云密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淅淅沥沥的雨滴已经飘扬而下。
没一会儿渐成大雨滂沱之势,斜风骤雨,雷鸣轰响,在这样静谧的黑夜里,显得更加诡异。
阮眠眠靠在墙角,听见门边的声音,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没有抬头,更没有说话,可哭声却渐渐淹没,只剩窗外瓢泼大雨的声音。
岑寒站在原地,背脊有些佝偻。
他静静的看着她,眼神像是蒙了一层灰一般,看不真切。
他抬脚上前。
阮眠眠却如惊弓之鸟一般,喊道:“你别过来!”
岑寒的脚步霎时愣在原地。
此刻,她的小脸微微扬起,眼神中的防备和警惕,愈发浓烈。
而这所有的情绪,都在刺痛着岑寒的心脏。
密密麻麻般,犹如针孔,让他整颗心抽疼。
岑寒愣在原地,他看着阮眠眠静静的叹了一口气。
他问:“你为什么不对我笑呢?我对你不好吗?”
从他把阮眠眠抓来之后,他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看着她脸上的神情。
他想要再次捕捉那个午后的笑脸。
像那天一样灿烂明媚,犹如盛放在田野间的向日葵,充满了昂扬的生机和炽热。
阮眠眠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她别开脸冷声道:
“如果换你处于我今天的局面,被人囚禁在这里,你能笑得出来?”
岑寒没有说话。
他盯着阮眠眠的眼眸,第一次露出了这般匪夷所思的面孔。
他说:“我没有囚禁你。”
阮眠眠冷笑了一下,仰起头看他。
“那这算什么?这不叫囚禁,又是什么?”
岑寒上前两步,解释道:“我说了,我要你明晚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
“参加完了,你就会放了我吗?”
阮眠眠一双乌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岑寒,她的眼眸中绽放出了某种期待。
岑寒愣了一下,而后点头。
“我会放了你。”
听到了这句,她想要听到的答案。
可阮眠眠的心里还是一片茫然。
因为她做不到全然相信岑寒,但如果他这么说,她就姑且这么期待着吧。
阮眠眠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继而从墙角缓缓站了起来。
她低垂着头,没看旁边的岑寒,静静道:“那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好。”
岑寒应了一句,可身子却迟迟未动。
阮眠眠抬眼瞥他,眼神清清冷冷的,这时候,她连假装的友好都做不到了。
她很累,身心俱疲。
“你还不走?”
岑寒默默的伸手,低声答:“你把东西给我。”
阮眠眠下意识的抬手摸进了裤兜,她看着岑寒的眼睛,缓缓摇头。
不可能。
岑寒捏了捏拳头,脸色有些不悦,他冷声道:“我说了那么多,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相信我?”
说完,岑寒又逼近阮眠眠一步,抬手重复道:“把刀给我!”
阮眠眠丝毫不肯退让,她仰着下巴,声音冷冽,像是没有感情的娃娃一般。
她说:“岑寒,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确实胆小,面对岑寒这样的人,她也同样束手无策,但这不代表着她只能坐以待毙。
这把餐刀是她保护自己唯一的利器。
她不信岑寒,即便他表现得那么亲和,对待她柔情满满,但她就是不敢信他。
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把自己命,交给这样一个人?
所以她只能选择相信自己。
岑寒指尖微颤,指节已经用力到开始泛白,他在极力忍耐。
他那双眸子黝黑冷沉,像是一头蛰伏在暗夜里的怪兽一样危险。
阮眠眠将餐刀从裤兜里面拿了出来,紧紧的攥在自己手里。
她淡淡道:“岑寒,我打不过你,但如果你逼我的话,这把刀我会留给我自己。”
言辞里的意思,阮眠眠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岑寒自然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他拧着眉头,眼神里面充满了费解。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不会伤害你,你为什么要这样防备?为什么不相信我?”
说起来,岑寒的眼神越发执拗,他朝着阮眠眠凑近。
嘴上不停。
“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我也不会允许有人伤害你的,你可以相信我,真的。”
岑寒的眼神变得真挚诚恳,就像面对着圣洁的教堂,在发誓一般。
阮眠眠不知为什么岑寒会这么对她。
但她心里,其实是趋向于相信他的。
就是这个沉默的空档,岑寒身子一动,直接窜到了阮眠眠跟前。
阮眠眠下意识的就扬起餐刀,没成想却被岑寒截住。
阮眠眠眨了眨眼睛,她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到了她的脸上。
她茫然间看到一之鲜血淋漓手,此刻正紧紧握着她那把餐刀。
岑寒直接用手握住了刀刃!
锋利的尖刀将他整个掌心划破,鲜血淋漓,甚至滴到了阮眠眠的手上。
她仓皇的放开手,连连后退,直到后背再度抵在了身后墙壁上。
她抬手捂住了自己嘴巴,整个眼睛瞪的极大,瞬间被泪水盈满。
“你这个疯子!”
阮眠眠看着岑寒那只鲜血淋漓的手,陡然间吓得腿软。
可岑寒却好似没有感觉一般,木着脸松开了手掌。
“咚!”的一声脆响,餐刀跌落在地,在这样的夜晚显得愈发清晰突兀。
就好像砸进了阮眠眠的心里一般。
她再也承受不住了一般,直接坐到了地上。
一双手抱在头上,把头埋的低低,她不想再看见眼前这一幕,一眼也不想多看。
岑寒任由手上的鲜血直流,他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移动到了阮眠眠跟前。
然后他蹲下身,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方精致小巧的手绢。
他用那只完好的手掌,勾起了阮眠眠的下巴,满眼柔情的替她擦拭脸上的血迹和泪水。
他就像一个没有痛感的木头人一样,麻木又机械般的,做着手上的动作。
“你别害怕,不要怕我。”
岑寒薄唇微张,唇瓣略微有些颤抖。
他的眼神充满了某种执拗和暗沉,可语调里却是十足十的小心翼翼。
他的动作温柔轻缓,就像捧着一个弥足珍贵的礼物般,充满了虔诚。
“别哭了。”
岑寒用完好的左手,笨拙的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手上不疼,可你哭的话,这儿疼。”
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