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你不是说最近在减肥么。”秦沐雪打量了几眼,疑惑地问,“怎么好像比上次见面,反倒胖了一点?”
人艰不拆。
姚晴晴没好气地说:“天天上班,你见过有几个卡上余额会涨的?”
“呵,晴晴,打工人的体验,你跟沐雪说不是对牛弹琴嘛。”童童摇头失笑。
“是哈,本来就是个小富婆,现在又马上嫁入豪门了,咱小老百姓的心酸,说了你也不懂。”姚晴晴故作嫌弃。
所以怎么就从减肥扯到阶级对立上了?
秦沐雪哑然。
“柿子,你可是把我们的宿舍一枝花给拐走了,这几天准备怎么招待我们姐妹?”姚晴晴却眼珠一转看向了韩试,莫名兴奋起来,“可以闹洞房么,能不能听墙角?”
听墙角是什么鬼!
“有那个心思,你不如想想努力把黄瓜换成真人的。”韩试云淡风轻地说。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韩试,果然男人有了老婆就容易放飞自我么。
好想把现在的场景录下来让韩试疯狂的粉丝们看看,童童在心里大声疾呼:你们的哥哥,其实真的好骚。
只有姚晴晴反应极快地往秦沐雪扑去:“沐雪,你变了,怎么什么都跟你男人说!”
闺蜜之间讨论的生活小妙招,居然对一个男生全说了,连心大的姚晴晴都感到了一丝羞耻。
“果然是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童童也回过了味儿,恨铁不成钢地叹息了一声,“沐雪,你这样会被柿子吃得死死的呀,怕不是生气了连吵架的勇气都没。”
“他脾气很好的,我们至今从来没闹过矛盾。”秦沐雪在姚晴晴的魔爪之下,笑着辩驳。
心累。
童童和姚晴晴同时不想说话了。
“放心,柿子是不会让弟妹受委屈的。”杜俊伟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极其自来熟地加入了对话,“就算真有那一天,柿子加把劲,喝个两斤枸杞泡水,来个五斤生蚝和十斤韭菜,就有力气用爱感化了。”
几人一时没听懂,韩试却不由踢了杜俊伟一脚。
“柿子,你江大的美女同学?”杜俊伟顺手就搭住了韩试的肩膀,“不介绍大家认识一下?”
活宝一个,跟小猪应该会很玩得来。
想到朱晓旭,韩试看向老大邢鸣:“小猪有说具体哪天到么?”
秦沐雪发现姚晴晴忽然就不闹腾了,似乎在不经意地竖起了耳朵。
说起来姚晴晴和小猪时真正的和平分手,无疾而终,然后各自单身到了现在。
小猪在与姚晴晴分开后就猛然脱胎换骨了似的,先是补上学分拿到了江大的毕业证,接着去乌兰留学了三年,如今正在圣彼得大学攻读国际与经济学院的双学位硕士。
竟然成为了韩试宿舍四人中,学历最闪亮的人。
“小猪说十二号到魔都,从魔都直接飞芙蓉市。”邢鸣回答。
“行。到时我肯定忙不过来,老大你们记得帮我接一下。”韩试点了下头,才拍了拍杜俊伟,“我高中同学。”
又指了指姚晴晴与童童:“沐雪的舍友,没有主的玫瑰。”
杜俊伟立时双眼放光,总觉得韩试的眼神意味深长。
在镇上用过晚餐,长辈们三三五五回住处或散步去了,年轻人却安分不下来,开始起哄让东道主韩试安排娱乐活动。
漠河的初夏,白昼极长,七八点钟了斜阳仍没有一丝落下的迹象,阳光给大地镀上了一层金黄色,成片无际的白桦树松树与房屋、山沿的白雪都被镶上了一条金边,美轮美奂。
走在路上,呼吸的空气清新冷冽,心旷神怡。
“要不现在出发,去北极村碰碰运气?”韩试问秦沐雪。
“距离有点远。”秦沐雪说。
“北极村我们来了漠河就天天去,一次极光都没遇到过。”童童在边上说,“据说在北极村住上几个月半年的都不一定能碰上。而且今晚我们不能闹太晚了,就在附近随便玩玩好了。”
“童童说的对。”杜俊伟举手支持。
好家伙,半天不到的功夫,就叫的老顺口了,韩试刮目相看。
结果童童对杜俊伟的献殷勤视而不见,拉着秦沐雪说:“不如来个随意点的篝火晚会?”
气温很低,天高云阔,是很适合搞烧烤。
童童的建议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同,秦沐雪领着一群人,来到了木屋后面的小湖边上,韩试回屋里找人很快搬来了一大堆家伙。
木柴,烧烤架,零食饮料,相机,乐器,野餐垫。
年轻的男女,青草与湖水,燃起的篝火,快活的脸庞。
痛苦和黑鸭、阿西阿阳以及刘文宇弄起了烤架,八爷与夏芷兰当先献唱,邢鸣与小木略微拘谨一些,捡拾着火堆偶尔加入聊天。
韩试最苦。
成了孩子王,认识不认识的表弟表妹,在身边围了一层,不停地叽叽喳喳。
【只有青山藏在白云间
蝴蝶自由穿行在清涧
看那晚霞盛开在天边
有一群向西归鸟】
夏芷兰选的第一首歌就很应景,歌声正如阵阵晚风吹动着松涛,落成了惬意的天籁。
杜俊伟眼疾手快地坐在了童童与姚晴晴的边上,想方设法地耍宝:
“你们看,远处的路,是不是有一种特别荒凉的孤寂感?”
顺着杜俊伟手指的方向,一条蜿蜒的小道隐没在苍苍郁郁的古林,明亮的绿色转入阴森,画面别样的旷远苍凉。
“我近视。”童童望了一眼,回以微笑。
“路口有两棵树,一棵是白桦。”杜俊伟深沉地说,“另一棵还是白桦。”
姚晴晴笑出了声来:“你怕不是阅读理解做多了,或者跟柿子走得近了,在假装文艺青年?”
童童怕杜俊伟感到社死,圆了下场,又望了一眼远处:“好像是两棵树,不过我看不出来你说的孤独感。”
杜俊伟精神一振:“我换个说法好了。”
“就好比我的床上有两个枕头,一个是我的。”杜俊伟忧伤地说,“另一个还是我的。”
童童表示不想接话了,姚晴晴却坏笑了起来:“你想泡我们?”
过于单刀直入,让没脸没皮的杜俊伟都有点猝不及防,愕然了一秒才露出个自以为帅气的笑:“交个朋友呗,小姐姐。你看有音乐有啤酒,大好时光,良辰美景,就挺适合谈谈人生聊聊理想的。”
“我,”姚晴晴指了指自己,又搂住童童,“还是童童,小哥哥你想和谁谈人生?”
“都行,都行。”杜俊伟嘿嘿,“主要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有人一块消磨时间就好。”
“看不出是个渣男。”姚晴晴对童童笑着说。
“晴晴,话可不能乱说。”杜俊伟义正辞严,“我可是个正经的男孩,不信你问柿子,我刚从部队出来,恪守纪律,不近女色,绝对的时代好青年。”
“不近女色?”姚晴晴狐疑地上下打量,在杜俊伟挺直胸膛的样子下乐不可支,“举个例子证明下你怎么个不近女色法?”
“不举。”杜俊伟说。
姚晴晴和童童一下子笑成了一团。
“唱段老板新写给我的歌。”
突然人群爆发出一阵起哄拍掌的躁动,三人齐齐往篝火中央望去,刘文宇正抱着吉他弹起了前奏。
【如果在十八
我没能送你花
那到二十八
我请你喝酒吧
一直醉到讲出情话
也算此生无憾啊】
一时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几个熊孩子的吵闹声都渐渐变小,歌声淡着淡淡的怅惘吹散在晚风当中。
杜俊伟与姚晴晴也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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